“带我们去。”我看着她,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没想到任知雨快速的摇了摇头:“她不太正常,甚至我觉得,她不能称之为人。”
不是人,难道是女鬼啊!
王松顿时有些不耐烦的看向任知雨,本身这几天就对她有意见,现在还失忆了,王松的耐心顿时已经被磨干净了。
任知雨冷笑一声:“也可以这么认为。”
王松不敢往下接了,我只好开口说道:“不管她有什么怪异的举动,你当时去她房间里,是想做什么?”
任知雨收回视线,看着我,说道:“我说只是借一双拖鞋,你敢信吗?”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走廊上的脚印,是一路往浴室的,中间没有任何停顿的地方。”
等我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想要找个借口将这个发现敷衍过去,但是任知雨已经顺着我的话往下说了。
“其实那个脚印,的确是我的,可你们忽略了,我借双鞋子,或许用不着转身。”
的确,如果那个人就在她的正对面的话,她转个毛线!
“你接着说。”
任知雨继续说道:“那个女人就站在我的面前,当时我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我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想要绕过她,但是又感觉自己的脚很不舒服,就像是踩着胶水在走路一样,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让我等一下。”
“随即,她便去了房间,我没有转身,因为里面一片漆黑,连灯都没有开,我知道自己即使是看过去,也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我就在外面等她。”
我有些奇怪的问道:“后来,她就给了你一双拖鞋?”
任知雨摇了摇头:“她在里面翻了好一会儿之后,只找出来了一个瓶子,我闻了一下味道,是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她的嗓音非常难听,让我去里面洗一下,她会放一双拖鞋在外面,等我出来的时候,就穿上。”
也就是说,这个拖鞋,并不是直接交给任知雨的。
“之后我就去了浴室,她一开始没有跟过来,但是后来我洗澡的时候,她似乎就站在外面,当时我觉得自己很累,特别疲惫,感觉双腿都像要抽筋了一般,意识恍惚,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想到她是要来给我送拖鞋,我就没有多想。”
王松再次忍不住的问道:“当时,你们有交谈吗?”
任知雨点了点头:“我告诉她,拖鞋放到外面就行了,我出来的时候就能看到。她只回了一声嗯,嗓音特别难听,然后就蹲了下去,大概有三五分钟,总之有一段时间,她才起身离开。”
我顺着她的话问道:“她蹲下的时候,除了放拖鞋的动作,有没有别的动作?”
“里面有水汽,我看不清楚,反正只有一个大概的弯腰轮廓,后来她就走了,甚至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洗完之后,我打开门,外面果真是放着一双拖鞋。”
我的呼吸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因为任知雨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似乎是惊恐,又有些激动。
“那双拖鞋跟我的脚差不多大,而且我觉得,那就是我的拖鞋,穿上之后,我的双腿似乎舒服了一些,走路也正常了许多,我出去之后,想要特意去找她感谢一番,但是路过她的窗户边上的时候,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感觉手心里面全是汗水,而王松则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里面很黑,但是我看到她靠在窗户边上,整个人的身体弯曲成了一个很诡异的弧度,不,应该说是扭曲,因为正常人,一定不可能让身体变成这种弧度,腹部高高抬起,然后两手撑地,面向天花板。”
我大概想象了一下这种画面,顿时毛骨悚然。
“你确定当时没有看错吗?”
任知雨非常坚定的说道:“不可能看错,她就站在窗户边上,我看的非常真切……”
即使是黑夜,但是在窗户边上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个明暗的区别,看不出一个人具体的面部表情或穿着,但一定是可以分辨出肢体语言或者动作。
听到这里,王松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我稍微放缓了一下语气,轻声问道:“那你,还看到了什么?”
“没有,当时我吓了一跳,就想着先回房间了,然后就看到了你们。”
这里面的叙述中几乎没有任何疑点,只是说她有没有夸张化而已。
王松显然是不太相信的,但是我反倒是觉得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可是我不能当着任知雨的面说出来,只好问道:“她现在在家吗?”
任知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应该是不在的,你要是找她的话,得等到晚上。”
“为什么?”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因为在我住进来的记忆当中,她出现的次数很少,而且,在不久之前的某个晚上,我们应该见过,但是我却想不起来具体的细节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问了一下门牌号之后,先让王松记录了下来。
好在这件事足够惊悚,当时的任知雨第一时间就看向了门牌号,并且在今天路过的时候都没有敢往里看。
“你现在是打算去哪里?”
我将话题又拉了回来,任知雨无奈的说道:“我真的只是打算去楼下跑一跑,我想,失忆的事情,可能不是我的脑子出现了问题,而是身体上,所以我打算去运动一下。”
这话我居然无法反驳,总不能当场上网查一下关于失忆要如何救治……
王松冲我使了个眼色,但我只是淡淡的说道:“那你先去吧,我们晚点见。”
见我们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任知雨脸色有些嫌弃,但还是站起身。
我们先出去,之后任知雨又将门反锁上了。
之后她便没有理会我们小跑着下了楼,沿着下面的空地开始绕圈跑。
这里的空气并不好,所以在跑步之后,所吸到的空气对身体恐怕也不太好,但是我没有理由担心这一点,因为任知雨只是失忆了,她并不傻。
果然,在绕了几圈之后,似乎气味的确难闻,她只能是往外的范围再扩大了一些。
而与此同时,天色逐渐昏暗之后,我们只能听到有跑步声传来,和王松带来的那些人在下面聊天的声音。
王松给其中一个人打了电话,让他先去跟着。
电话刚挂,楼下便传来脚步声。
我和王松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楼梯口,转而又看向楼下那群人,而他们也在看着楼梯的方向,似乎刚刚上楼的时候他们已经注意到了。
这一段时间几乎是漫长的,我和王松朝着楼梯口走去,和刚刚上来的那个女人擦肩而过。
听着开锁的动静之后,我们才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而那个女人打开的房门,就是任知雨给我们的房间门牌号。
“走,去问问。”
王松推了我一下,我只好顺势往前走了几步。
女人拎了一个袋子,是黑色的,看不清楚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见我们来了之后,她似乎有些避讳,将袋子提了起来,正打算进门。
可是王松眼疾手快,直接将门挡住,而我客气的说道:“您好,想问您一点事儿,不知道方便吗?”
与此同时,王松已经借着他的身体挡住了门口,然后手机快速的朝着后面拍了几张照片。
“不方便。”
果然,这声音极为难听,甚至很难形容出来,就像是有人在抵着她的喉咙,然后再从声带里发出声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