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三伯,我突然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但不知道应该先从哪一个问题问起。
当初,三伯介绍我认识谢道踪,我差点感恩戴德,产生赡养他一辈子的念头。
现在想到在张癞子和谢道踪之间的关系,我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
有这么坑自家亲戚的人吗?
别忘了,我可是跟你的侄女在谈恋爱。
只要攒够彩礼,我们就是一家人。
三伯揉着自己的腿,并不打算下车冲着我挤眉弄眼:“上次让你去的地方,去了没?”
“去了。只找到一个没用的档案袋。”
三伯眼睛一亮,伸手抓住我:“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办事牢靠。那个当然在里面都写了些什么东西?”
“不就是那三个出事司机的个人简历,我看完就扔了。”
“看来你还是没有找到地方,下次找个机会再进去看看。”
再进去?我要是再进去,就不一定出得来。
一想到三伯把我介绍给谢道踪,我就觉得他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本来这段时间我心里就激了不少怒火,现在更是达到一个峰值。
我坐在一个座位上,看着三伯:“三伯,怎么说我们也即将成亲戚,就算你再怎么看不上我,你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
“这段时间我一直胆战心惊,总是害怕哪天开车就死在路上,你要是帮不了忙就不要害我。”
如果不是因为三伯,我是绝对不会认识谢道踪。
她居然没有动手害我,从她送出那个人像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说不定她准备把我养肥了,再一刀把我给做了。
三伯拿出挑筐子的扁担往我头上一砸,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难道我会对未来侄女婿不好?”
“要不是我帮你,14那天的晚上你就死了,还能在这里跟我叭叭叭。”
14号那天晚上的事情一直都是我的噩梦。
即将入水的恐惧感,没有办法操控车辆的无力感,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虎口又传来了疼痛,我低头看地面,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三伯得意得笑了:“你小子放心好了,坑人也不会坑自家亲戚,以后成了一家人逢年过节还是需要走动。”
“三伯,那天晚上我怎么没有进入……”
三伯脸色一变,上前一把捂住我的嘴,十分严肃开口:“你小子不想活命了?”
他说完这句话十分警惕往窗户外面看了两眼,再次一脸严肃盯着我:“如果你还想活下去,那天晚上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认识三伯有段时间,我还是第1次看到这么严肃的他。
三伯见到我点头答应,才松开捂住我嘴的手。
他再次揉揉自己的腿,拿起一边的筐子和扁担下车。
我跟在后面,准备送三伯一段距离,顺便在路上问一些事情。
三伯挥挥手拒绝我的相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你想活下去,必须找到张癞子的资料,然后去莽子破,找蛇身人脸玉人。”
三伯说完这句话转头离开,我听见他一边走一边哼着小调。
重新回到车里,我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开车回去,而是点燃一根香烟。
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过于离奇,但我也能够确定一件事情。
我就像是他们掌控在手中的玩偶,他们让我怎么做我就得这么做。
为了活下去,我也不得不按照他们的安排去做。
抽完手中的香烟,我对着夜风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准备关上车门回去。
“哟,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还有公交车。”
车厢里突然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我转头,看到了一件红色裙子。
裙子的主人手里拿着鲜花,看到我往后走了几步,随后一脸惊喜:“咦,没想到既然又遇到了你。”
女人就是之前我从水库救上的人。
也是死在人像面前的那个女人。
女人见一直坐在驾驶座上不说话,往前走几步来到我的面前:“司机,你怎么了……”
“别过来!”
我看到女人走过来,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暴起,怒吼一声,女人被吓了一跳,待在原地。
“你到底是人是鬼?”
女人也是一头雾水,找了个位置坐下:“司机,前几天可是你救了我,你觉得我到底是人还是什么?”
我没有回答女人,而是看在她脚下的地方。
在车厢中不是非常明亮的灯光下,女人的脚下有一片浅浅的影子。
影子却不能打消我的怀疑,万一这个女人跟聊斋中的鬼一样,也会障眼法怎么办?
不管如何,我都必须万分小心。
女人见我半天都没有发动公交车,皱了皱眉:“司机,你是不是累了?如果你累了的话,就把公交车给我开,我带你回去。”
她说完这句话还冲我眨了眨眼,还亲自来到我的面前,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手腕上的触感温热。
影子和体温打消了我的疑惑。
我想到之前死在人像面前的魏华荣,而且当时那个女人的事情,我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说不定她们两个人就是穿的同一件衣服。
毕竟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追求同款。
开车回去的路上,女人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得说笑话,看她这么开朗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亲身寻短见的人。
不过我也没有询问她为什么想不开想自杀。
很快就回到了城里,女人在一个地方下了车,拿着那一束采来的野花走了。
我把车子开回公司,发现女人坐着的地方有一个厚厚的信封,信封的旁边还有一个叠起来的字条。
下意识觉得这个东西是女人留给我的。
字条上面写着娟秀的字迹:“谢谢你前几天救了我,但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感谢你,所以就选择了最艳俗的那一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还有一份,这给之前就我司机的,希望你能代替我对他说声感谢。”
捏着手里厚厚的信封,我想到那个女人,第1次觉得做好事是一件让人多么开心的事情。
回到宿舍,我把手中的信封直接丢给莫丰。
莫丰一头雾水打开信封,看见里面放着厚厚一叠钱,神色瞬间凝重起来:“凡哥,是不是公司因为最近的事情活不下去,然后要把我们全部开除?”
“想些什么,还有张字条,你没有看见吗?”
我从床底下拿上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瓶盖,坐在床上先喝了几口。
莫丰看清了那张纸条的内容,就看了一眼手中厚厚的钱:“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感谢。看来下次一定要多做些好事才行。”
好事自然有好报。
可是我从小到大也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最近就被那些鬼给缠身了?
突然之间想到三伯给我指出的两条活命的方法。
去小二楼找资料显然是不可能的,自从发生了命案巡捕差不多把整个公司都给封了,除了停车场,我们哪里都不准去。
晚上还有不少的人在巡逻,我要是在这个时候出去找资料,说不定就会被他们当成杀人凶手。
如此看来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再次去一趟莽子破。
扣除路上花费了三个小时,我可能没有办法及时赶回来开车。
看着坐在床上,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好人有好报的莫丰,我拿起一瓶啤酒递过去:“莫丰,有件事情拜托你。”
“凡哥,有什么事尽管说,哥们一定会给你做得妥妥当当。”
“明后天我要出去一趟,如果晚上9点没来得及赶回来,你能我开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