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是我第一次,虽说书上都有写,但和实际操作一定是不一样的。
宴席开始之后,苗寨的人都一直不停的在打量着我,那种眼神,很难用言语诉说,但看着总觉得心里发麻。
这种事情在苗寨里面很常见,可是即使很常见,每次办的宴席规模和排场依旧不小。
王松还是没有动筷子,我忍不住催促道:“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吃饱饭才是正事。”
要是没有吃饱饭,真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也没有体力去面对。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王松还是没有打算动筷子,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在想什么。
结婚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紧张个什么劲?
我在心里鄙夷了一番之后,便埋头继续吃饭。
很快,陆老便带着人过来敬酒,脸色看起来很正常,但是我看的时间久了之后,总觉得他的脸色有些怪异。
而这种怪异就像是在看一个毫无生气的面庞一样。
我想或许是心理作用,只要想到和他的女儿结婚之后,就要被吸食不少的阳气,心里就别提有多难过了。
但表面上还是要过的去,我也端起酒杯,两人碰杯之后,同时一饮而尽。
到这里的时候,都是和普通的喜宴酒席流程差不多,但是接下来,就直接让我的三观差点都被震碎了。
两个小男孩穿着暗红色的衣服,衣服的胸口上还绣了他们苗寨特有的字,我虽然没看懂,但应该是和‘喜’字的意思一样。
盯久了之后,忽然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于是我连忙收回视线,但那两个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就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两手白皙的小手,讨要糖吃。
正好桌上就有,我正要抓起一把送给他们,陆老一把拦住了我。
“苗寨的孩子不能吃糖。”
他的力道非常的大,甚至有些像一个铁板手在夹着我的手腕一般。
似乎察觉到我的表情有些吃痛,陆老很快又收回了手。
“好吧。”
我没有多问,这或许并不是苗寨的规矩,而是这种,本身就没有喜气可沾,而新郎新娘发糖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大家沾沾喜气吗?
可现在的气氛可没有任何的死气。
我终于反应过来,但陆老已经端起酒杯,去下一桌了。
原本我是要跟着他一起去敬酒的,但是结了之后,似乎很避讳这种做法,所以最后我只能坐在王松的旁边。
阿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似乎还在想着刚刚行跪拜礼的时候,那些牌匾为什么会倒下,眉头紧紧锁着。
我喊了他一下:“阿达,过来喝酒啊!”
阿达往我的方向瞄了一眼之后,果真走了过来。
事实上我此时心里没底,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洞房的时间也快到了,所以想要找阿达问问洞房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是借着酒壮怂人胆,二是借着醉意多打听一些消息。
阿达坐下之后,直接拿了一个杯子,倒上酒之后,我想跟他碰杯,却见他连忙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了。
“你结的是不一般的,不能敬别人酒。而且,说实话,我看你似乎还有些小期待呢?”
我心里怒骂了一声,要不是为了湖仙草,至于这么大费周章的吗?
甚至还要……洞房!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达哥,我想问一下,一般这样的洞房,和咱们平时的结婚,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有事要求人,称呼只能换一下了。
阿达只是斜着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回道:“肯定不一样,但是这个不能多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合着费半天劲白折腾了,但我依旧不死心的问道:“我想了一下,如果待会儿要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起码要懂得分辨是正常的状况,什么是异常的状况吧?”
阿达只是轻笑一声,饶有趣味的看了我一眼,回道:“这个简单,若是掀开盖头之后,她没有动手,你便乖乖躺好就行了,接下来不管再反常的事情,都会变得很自然。”
看着阿达的眼神,我忽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没有在开玩笑,难道还要躺着?
之前网上还有这方面的记载,这样的洞房,实际上就是吸食另一方的阳气,但这也只是传闻而已,因为真被吸了阳气的人,也不会在网上说出这种话来。
所以此时我的心里更加忐忑了,因为阿达的话给我透露出了一个重点,洞房没有我想象的这么复杂,主导权是在对方的身上。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阿达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微微皱了皱眉。
陆老转了一圈之后,又倒了回来,但是并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一旁,似乎是在等时辰。
这样的洞房时间需要很讲究,要阴阳调和的时候,所以一般不会选在半夜阴气最重的时候。
可每个地方的阴气凝结和扩散的速度都不一样,苗寨的显然是要早一些。
所以宴席才吃到一半,白天见到的那个妇女又出现了。
这一次我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右眼一直跳,背后的冷汗早已浸湿了我的衣服。
“吉时到,请新郎官入洞房,宾客迎门!”
迎门,另一种说法为阴门,就是跨入洞房门口之后,便进入阴门。
苗寨的村民自发的站在门口,有人小孩撒花,有人嬉笑,有人表情怪异的看着我。
这一幕无比的惊悚,比想象中的要恐怖一万倍。
借着灯光,陆老拉着我的手往里边走去。
他的手异常冰冷,或许现在我的手脚也是,但此时已经完全丧失了知觉一般,就像是行尸走肉,不听自己使唤。
终于,跨过白布拉起来的阴门之后,村民们便站在外面,而陆老将我送到里屋之后,忽然阴恻恻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就是这一眼,我差点当场被吓的尿裤子了。
可下一秒他的脸色又恢复到了正常,仿佛刚刚是我出现的幻觉一般。
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幻觉,因为过于紧张的关系,刚才的视线一直都是在陆老的身上,不可能看错。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我顿时感觉到困意袭来,眼见着陆老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又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世界安静了,我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但视线不断的模糊,仿佛眼前生出了雾蒙蒙的白雾。
“相公。”
一声柔软的声音传来,源头就在我的左侧,我下意识的双手往下一放,居然抓住了床沿。
可我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坐在床边的都不知道,但这些并不重要,因为在白雾退散之后,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以及和红色嫁衣配套的裤子。
背后的冷汗似乎已经被吹干了,只觉得四周的温度有些冰冷。
“有……有事吗?”
一开口,才发现我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很是陌生,仿佛是从另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的一般。
“难道相公忘了,今日我们大婚,只差最后一步了。”
最后一步!
我始终不敢抬头,但是一直看着她的脚下更觉得瘆得慌,便硬着头皮抬头。
她还是带着红色的盖头,所以看不清正脸,但我知道,她同样也在看着我。
“那……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过于颤抖的缘故,四周的空气陡然间又降低了不少。
“你很怕我?”
忽然有一双冰冷纤细的手顺着我的脸颊抚摸过去,刺骨的凉意瞬间让我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