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凡忧虑地点了点头,他明白了姚楠的苦衷。
“如果你和汤凌晨的关系暴露,那你就会被迫停止插手此案,我们的调查境地就更严峻了。”韩凡摇了摇头。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他最后说。
“我知道我是说服不了易衷,她真是像牛一样倔。她从来都只看证据。所以在拿到足够有力的证据证明我的推理之前,我都不打算将我的调查搬上台面。”姚楠说。
“这样一来可以保护汤凌晨,二来不会让我和易衷的矛盾恶化。”
“我想你调查的时间也不短了,有没有什么进展?”韩凡顺势问道。
他想姚楠一定不是毫无收获。
“你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韩凡说。
姚楠沉思了一阵,最后把手伸向了桌角摆放的盆栽。
他的动作让韩凡一时有些诧异。
只见姚楠从盆栽里拿出了一把仅有指节大小的银色钥匙。韩凡没想到姚楠就把自己的钥匙藏在这种地方,而没有随身带着。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姚楠笑了一声,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抽屉。
“这是所有的资料,都给你了。”姚楠拿出一本笔记本,递到了韩凡的手上。
“哟,谢谢信任了。”韩凡立马接过了这本笔记。
深夜的刑警队办公室,彻夜的灯火通明......今天将是两个人的不眠之夜。
日子平常地过了几天,姚楠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被停职。
说到底,是易衷心软了。
她纠结了好几天,还没有把手上最有力的证据呈递到上级手中。
易衷甚至已经编辑好了邮件,可无论怎样都无法狠心地按下“发送键”。
卸枪对一个刑警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她只想求得姚楠一个解释,没有打算真的把他逼走。
可这几天来,易衷没收到任何姚楠发过来的信息,他们彼此僵持着,不知道这样的猜疑何时是个尽头。
又一天晚上,易衷苦恼地坐在电脑前,她双手合十,轻轻抵在自己地眉心,邮箱被打开到了【写信】的页面,收件人填好了检查部的工作邮箱地址,只要她一个念头,就能将资料发送。
窗外的人行道比平常还要安安静静......
易衷猛然想起,这几天车道上之所以比平时安静,是因为高考,而今天就是高考的最后一天。
她忽然觉得感慨,那些死去的女孩,原本应该和普通人一样,走进严肃的教室,迎接人生新的转折点。
她们都还这么年轻,却惨死在凶手的屠刀之下。
时间在不停地流逝着,地球绕着太阳日复一日地旋转,而生死如同一粒渺小的尘埃,永远无法撞得它脱离原本的轨迹。
易衷感慨着叹了一口气,她咬了咬牙,在纠结了多天过后,她终于敲下了回车键。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追凶的步伐!
六月,高三学子迎来了最后一场冲刺。
就算是发生了命案,也不可能挡住高考的脚步。
余尔和余子江都正常地参加了考试,考试持续了三天。对余尔来说,那或许是最轻松的三天。
因为这三天只有考试,其余的什么也不需要想。
最后一门科目考完,余尔糟糕的高中时代,终于要结束了。
学校里到处都是玩疯了的高三学生。
他们以喝酒、表白、哭诉......等一系列的行为,宣告着少年时代的结束。
这疯狂的欢愉背后,还是有人压抑着。
对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关者来说,他们当然可以心安理得地快乐,不在乎最近到底死了多少女孩。
但对于真正卷入了命案的人,这些天来,他们都是疲惫又压抑的。
比如余尔。
她和普通的同学一样,在学校里呆到了狂欢结束。
余尔其实不是真的想要和同学呆在那里,只是她不想提前离开,不想显得她格格不入。
自来到这个班级以来,余尔总是在尽力地融入这里,可每一次都好像事与愿违。
从学校出来以后,余尔如往常一样走进了昏暗的回家路里。
因为毕业派对,今天余尔回家比平时晚得多。
这条路比原来更昏暗了,甚至用“黑暗”形容也不为过。
原本余尔回家的时候,路两遍的老旧居民楼,起码还有几扇亮堂的窗子,今天,那发着光的人家都已经熄灯休息了。
余尔快步往前走,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什么动静。
她有些疑惑,听不出来到底是自己发出的声音,还是别人的脚步声。
余尔打了一个冷颤,只能走得更快一些。
突然,从黑暗的路边窜出了一个黑影。拦在了余尔的面前。
余尔吓了好大一跳,她有过无数次被藏在暗处的混混突然围追堵截的恐怖经历,这些恐惧已经化成了她敏感的神经。
余尔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接着路边昏黄的灯光,她看清了突然出现的人是谁。
站在余尔面前的只有一个人。
是杭瑞!
他穿着日常的西装,余尔今天放学得迟,他也下班得迟。
杭瑞的眼神里不再是从前温和的笑意,变成了锋利如冰的犀利。
一种强大的压迫感瞬间侵袭而来,余尔顿生了剧烈的不安。
杭瑞严肃又冰冷的脸让余尔觉得大事不妙。
她捏了捏拳头,尽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与杭瑞对视了许久后,终于开了口。
“老师?你怎么在这?”余尔问。
“我有问题想要问你。”杭瑞说。
他的脸阴沉得让人觉得可怕。
“你是不是见过方圆?”他问。
“你说什么?”余尔一愣。
“我问你,在方圆死的那天,是不是见过她了?”杭瑞提高了音量,用他那深沉的声音又重新问了一句。
“我当然没有见过她了。”余尔尴尬地一笑。
她只想缓和这种极其紧张的气氛,殊不知她那不自然的笑,让氛围更加诡异了。
“是你把她带到酒吧里去,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干?”杭瑞根本没管余尔在说什么,继续抛出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