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你们墨迹,老沈头你要是想你外孙死,你就不拿钱。”
二姑夫一句话说到我爷软肋上了,我爷这辈子没别的就是心疼孩子。走在路上要是听见谁家打孩子,都得站在那看会咋回事,是不是小孩的错,要不是孩子的错他都敢和人家大人吵吵半天。
“哎!你等会。”
我爷转身走进屋子,不大一会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攥着一小沓十分褶皱的五十块钱,应该是老人家攒的积蓄,看着能有七八百块钱。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可我二姑夫就跟没心一样,当时几步走到我爷面前,抬手就把那一沓钱拽了出来。
“这就对了,早拿出来能至于猪死?”
我二姑夫得意的说着,说完转身吹着口哨就离开了。
看那欣喜的样子,分明他儿子就没什么事。
我转头看着我爷一脸哀愁的样子,恨的双手紧握成拳。
“哎,还心思攒这点钱过年呢。”
我爷叹息的说着,仰头看向猪圈里蹲着的大娘。
我也顺着他的眼光,看着猪圈里不停抹眼泪的大娘。
我妈走了过去,心疼的扶起我大娘。柔声的劝着:“别伤心了嫂子,小心身子。”
我大娘听我妈哄她,当时就趴在我妈身上抽泣的说着:“咋办啊,这可咋办啊。原本就想着猪下崽子了,家里的日子还能缓缓。这回猪一死,肚子里的崽子全完了,这一家人的日子可咋过啊。”
我听大娘的话听得鼻头直酸,我二姑她们也太欺负人了。知道我大伯大娘没地又没钱,不说帮衬一把,还一味的欺负。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狠心的兄弟姐妹呢?
“嫂子,先进屋吧,有啥事进屋说吧。大冷天的别着凉了。”
我妈把我大娘扶进屋子,我和高迪还有我大伯他们一起跟着走进了屋子。
“傻娘们,哭啥啊。这猪死的正是时候。弟妹她们回来过年了,正好吃猪肉。一会我和爹准备一下,去把猪好好洗吧洗吧,你给大家做点硬菜。过年就该高高兴兴的,你哭啥?咋地、怕你爷们养不活你啊。”大伯一脸浓浓的笑意,玩笑的说着,倒是有点过年的喜气劲。
这几句话说的让我打心里佩服大伯,这是个爷们该说出来的话。牙掉了往肚子里咽,不想让自己的女人跟着着急上火。
“可是猪崽怎么办啊。”
我大娘脸上的泪痕还没来得及擦去,就有些不甘心的抬头问大伯。
“不要了呗,没见天的东西又吃不了,扔了。你别哭了,快去想想都做什么好吃的,我这就和爹出去。”大伯说着拿起了两副手套就要往外走。乐呵呵的回头跟我爷说:“走啊爸,出去刮猪毛去。”
“好咧,咱们爷俩走。”
我爷也一脸笑意的跟着我大伯出去了,不是我嘴馋想要吃猪肉,而是他不想大过年的大家都心情不好。
我坐在屋子里和高迪对视,估计她也和我一样,气不过二姑他们一家人这么嚣张。
“姐,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看着老实人受欺负,我真是气得不行了。”
高迪很气愤的说着,看着我又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可能她不相信我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理吧,大概我在她心中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
“高迪,去上厕所么?”
见我竟然有些无所谓的问她这句话,高迪明显气的不行。当时就回了我一句:“不去。”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出屋子。
农村的厕所是在室外的,特别冷,一脱裤子风吹进裤腿里透心凉。
我解完手后颤颤抖抖的往回走,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我停下脚步,拿出手机一看,是苏杰的电话。
当时高兴的不行,满心欢喜的接起了电话:“喂,苏杰,你还好么?”
我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所以我没说陈思怡的事,而是很温柔的问候了他一句,等着他给我的解释。
“还好。”苏杰两个字,简单明了,似乎并不像和我多说些什么。
“你还好就好,苏杰我有些想你了嘿嘿。”
我傻笑着说,对那天苏杰爽约的事情只字不提。不是我大度,而是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以前我在和苏杰约会时突然消失过很多次,可苏杰从来不会埋怨我。算是换位思考吧,今天的我也想对他宽容一次。
“沈潇潇,以后不要再想我了,忘了我吧。我不再是你的谁了。”
苏杰很平静的说着,以前的温柔消失的无影无踪,冰冷的声音让我愣了愣。
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苏杰在和我开玩笑呢?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嘛。
“我手上还戴着你送我的戒指呢,你怎么可能就不是我的谁了呢。”
我温柔的哄着苏杰,他现在是我真正的男朋友了,我也应该尝试着去放低一点姿态。毕竟以前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心中很愧疚,尤其是我曾是一个援交女的事实。
“沈潇潇,你不明白我的话么?我们两、完了!”
苏杰一句话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可我心里一却一直再回响着他的‘完了’。
我们两个才刚开始一天就完了么?
为什么完了?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么?
我在寒冬中冷笑,丝毫不在乎浑身的凉意。只觉得这风、像刀子一样,刮得脸庞更疼、心更痛。
我仿佛觉得这一刻,就连飘下来的每一片雪花都在嘲讽我说:不过一个援交女罢了,还真以为人家是一心一意和你在一起的啊。
我拿下中指的戒指,揣在衣服兜里。这戒指我是没有资格戴了吧,毕竟他又不是我的谁了。
我突然感觉浑身上下都燥热难耐,难道援交女就注定一辈子都认人唾弃,不能选择自己的路了么?
那这样,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我头重脚轻倒在雪里,不是晕倒了,而是我有意想利用雪的温度来给自己降降温。
“姐!你干嘛呢?快起来!”
我听见了高迪的呼唤,此时的我也不知道在雪里躺了多久,也没有计算,只知道心中的那股燥热还没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