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同时看到一座华丽高大的庄园和一道破烂低矮的石门,你会先选择哪一个呢?
易凡没有纠结这么多,他甚至没有留意石门上写着什么字就弯腰直接走了进去,至于原因,是因为在碧血黄沙中血腥的味道,闻得太久,而石门中有清新的气息传来。
石门的后方看起来像是一片园林——低矮的旧墙爬满了青藤,前方种满了各式的果树,看着很乡野,特别是距离他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有一棵槁树,茂密的树枝上结着好些颗初生的青涩果子。
这些果子光是看一眼其中的酸意就让人忍不住眉眼都拧在了一起,让他不由得回想起同样在沙漠的旁边,阿山采摘回来的小蘑菇,以致于本来这样陌生的未知环境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都应该原路退出的,结果他不但没有退出去,反而踩着地面微微隆起的树根和青石向前走去。
园林不大却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果树,对易凡而言,这些简单的东西更容易勾起他许多尘封的的回忆。
园林的末端是一棵桃树,从四周的杂草来看应该是长时间无人光顾,按理应该结得沉甸甸的,偏偏整棵树的桃为数不多,他数了数刚好十枚。
以他现在的心性很少会对这样的事物动心,不过熟透的桃透出阵阵异香,像极了孔渔身上的那种淡淡的味道,让他一时意动之下竟然想尝一尝,本来只摘了一枚,不过忽然间又想起了那些伙伴,于是忍不住又多摘了几枚,虽然只是还有7个人,但最后还是摘了八枚——以于京的体形,一枚怕是连味道都尝不出来,于是一共摘了八枚放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准备退出园中,不过似乎已经晚了,只觉心神一阵恍惚,眼前所有的景致都变得模糊起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所有的景物已全然不同,园林还是那片园林,却变成了一处废园:园间只有无数株梅树,尚在秋时,梅枝未开,连花苞也没有,看着很是孤清,让他震惊无语的是,明明没有任何空间的波动,所有的一切,不但完美切换,而且同样真实而清晰,一道轻烟生起,他的身影消失无踪。
“砰!......”
下一刻他重新回到了原地,而且面色有些苍白,唇角有鲜血缓缓淌落!
即便是一处废园,结果动用了他目前最快的身法也无法离开,看来这应该是新的考验,他就地坐了下来,双眼紧闭,展开神识向四周扩散开来。
明明只是个不大的园林,却像是万里长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于是他静心宁神,想要尝试将所有的景物记在心中,以他的精神力这本是件简单的事,不过等他睁开眼再次望向四周,园还是先前的园——随意散落的梅,还是原来的梅,但感觉又全然不同!
一切都在变化,仔细留意......竟一刻不曾相同!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于是开始尝试向来时的方向行走,一株株孤清的梅树从身旁闪过,呈现出不同的风景,遗憾的是除了扑面的寒意和依旧的梅枝,什么也没有变!
这是座灵阵?......还是神奇的幻境?
明明一切变得毫无头绪,但易凡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慌乱,越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事,越要拥有真正的平静,何况他必须要离开这里,不是尽量是必须,必须是因为伙伴们还是忘川等他,必须做到,所以一定能够做到!
如果四周的一切是真实的,那么先前的一切是幻景吗?
他重新盘膝坐下,静心宁神,心中闪过进入园中后看到的每一个画面,最后取出一枚桃来,感受指尖传来的那股淡淡的香味,鼻息微粗,然后将桃放入口中开心地吃了起来,神情比于京吃灵石时还要更加满足。
令人费解的是,重新站起身来的易凡却依旧紧闭双眼,神色坚定地向着某个方向走去,园还是那个园,梅树却不再是那些梅树,他的身体分明是径直向一株粗壮的梅枝而去。
“......”
梅枝不再颤动被他直穿而过,虽然气味已经淡到不全神贯注根本无法捕捉,那分明是那棵结满青涩果子的橘树,他看不见,但那股酸爽直透心底,越来越浓烈,让人忍不住眉眼轻拧......
“自从有了这座梅园后,进来的人都要等到梅花开时才能出来,一直不知当初设计这座梅园是何意,原来修行以后,我们忘却了许多原本真实的味道......”
黑暗中,两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初始惘然,继而好奇,然后震惊,接着狂喜,最后沉默不语。
易凡没能真的走出园林,或者说他已走出了那座园却又进入了新的园,不过果园的气息已全部散去,所以他睁开了眼睛旋即便闻到一股萧瑟的气息,这股气息来自两名穿着素裙的少女。
“总算有人来了!......”
“总算有人来了!......”
两个声音不分先后仿佛同时响起,彼此间却区隔得非常清楚,绝不会让人把两句话听成一个人说的,其中一道声音清脆而灵动,另一道沙哑而慵懒。
二女都很美丽,即便不施粉黛,素面朝天一样无比清丽,长相更是根本无法区分彼此,唯一的区别是一人白衣黑发,神情索然索然无辜可爱,另一个则白发黑衣,束想而显眼,自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独特风情!
一者动人,一者诱人,一者清纯,一者成熟,世上怎会有如此奇特的一对碧玉人儿!
易凡神情无比凝重,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两名少女,不过对方身上透露出的特殊气息,他只在西山石洞中狐狸的身上感受过——很显然,这是一对灵体!
最令他震惊的是 ,二女举手投足间,竟然隐隐有精神波动传来,急忙双手合十:“请问两位姐姐有何指教?”
“我是梓陌,她是梓萌,我们就是你接下来的考验,虽然我们也想你能拿走远古七篇中的两篇,但这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所以别指望会放水,你有半个时辰的调息时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退出。”清纯少女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远......古......七......篇?”
易凡有些震憾,特别是“远古七篇”这几个字,不过对方明显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好先生调息,前面梅园的考验看似简单,精神力的消耗实则十分巨大。
“我......”
“呼呼......”
易凡刚刚调息完毕,两道流光已狂暴地冲击了过来,宛如两个巨大的精神轮盘,这是前所未有的攻击方式——二女身为灵体,自然蕴含着比精神力更加磅礴的能量,偏偏又具备极高的灵智,攻击中饱含剑意一样的凌厉气息。
最让他意外的是二女的攻击远比剑意更加圆融,更加连绵不绝,半空中这才刚现残留的光屑痕迹,顿时就连天地都颤抖了起来!
易凡摸不清状况,就只能退!
他的动作很快,幻影无形驱动到极致下,说是形如闪电也毫不为过,但二女的速度比他还要快!
和能量体比速度本身就是一件愚蠢的事!
密集的辟啪响声中,空气被分裂成数千道碎片,像暴雨一样激荡,他连续变换了十几次行动轨迹,还是无法避开能方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