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生活,活着]
第10节生活,活着(十)
开开门后,我正躬身去换着拖鞋,由于晴的卧室里面,走出来一个年纪和于晴差不多的女人,手里正拿着热毛巾,许是听到我开门的声音了,就走了出来。
我们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她就是于晴所说的那一个要好的同事。
于晴的同事解释道:“就是在今天上午,于晴单方面起诉离婚的事情完结了,法院的判决即日生效,她重新恢复了单身状态,只是。。。。。。。”
“心情有一些复杂,找你了喝酒了,是吧?”
我笑笑,道。
“对,就是这么个样子。”
于晴的同事耸耸肩,笑了,又道:“行了,既然你这位她一直喋喋不休的念叨着的‘臭流氓’的护花使者到了,呵呵,那我就放心了,干脆,我就撤了吧,儿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看来她也有着跟于晴差不多的性格,并且还知道了于晴和自己的关系,不然不会在第一次见面,根本就不熟悉的情况下开这样的玩笑。
我脸一红,想解释下转念又想还不是徒劳的,也就沉默了。
虽然,我今晚也喝了酒,在嗅觉上,对酒精的灵敏度本就迟钝了些,但仍是觉得卧室里的酒味熏的人难受,便走到窗前把窗户开开了,跑跑酒气,换些新鲜的空气,就转身的功夫,被子已经又给蹬开了,于晴微蜷缩着身体,两条胳膊搭在床沿上,我怕她着凉就又重新为其盖好,并把她的两只手攥在一起掖在被子里。
就在我刚想收回手的时候,于晴手腕一反,反攥住了我,嘴里迷迷糊糊的说着:“臭流氓,我恨你。。。。。。臭流氓,我喜欢你。。。。。。。”
然后,她脸色一凄,轻轻的喊了一声:“。。。。。。妈妈,爸爸。。。。。。。”
(2)
我怕她半夜又把被子给弄开,又不敢贸然上床,便到客厅的沙发上拿来了沙发垫铺在靠床边的地板上,坐上去,一手伸到被子里攥着于晴的两只手,好让其不能够乱动弹,一只手支着腮,也让自己好休息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竟然睡着了。
半夜时分,我又被一阵轻微的啜泣声给惊醒了,是于晴。
我轻轻爬了起来,半附身到床头,用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轻声问:“傻瓜,怎么了?”
也不说话,她就是那样低声的,嘤嘤的啜泣着。。。。。。。
哎,真也难为她了。
“没了,没了,全都没了。。。。。。”
她连连说道。
我在心里怜惜着这个命运蹉跎的女子,将她揽抱在自己的怀里,任其发泄着自己的苦楚。
“别这么想,你还有父母,哥哥,以及你那些伯父伯母,堂哥堂姐,朋友。。。。。。。等等,很多人,他们永远都是你的亲人,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啊。。。。。。。。”
“不,不是的,林飞,对不起,对不起。”
她向我道歉?
先向我道歉了,在分明是我应该先向她道歉之前,霎那间,我心里的感伤在迅速的堆积着,我总是让别人来向我道歉,雨儿是这样,茹姐是这样,就连这个早就被家庭和婚姻大事给折腾的身心疲惫的于晴也是,我难道真的就是一个冷酷的人,不能够放下可怜,可笑的自尊先说一声对不起吗?
“傻瓜,是我自己犯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拍着她的背道。
于晴哽咽着,道:“对不起,我把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把那部手机弄没了,对不起,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对不起。。。。。。。”
我松了口气,还以为怎么的了呢,就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了就没了,改天我再买一只新的送给你。”
“没有了,没有了,再也不会有那么好的了,我好喜欢它的,可是它没了,让人给骗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劝她,道:“好了,好了,小傻瓜,别哭了,不就个手机吗。”
原来昨天中午她在“九龙商场”买东西的时候,突然有点内急,刚巧那个时候正是客流量的高峰期,去卫生间的人很多,要排队,排在她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穿着和气质俱都不俗,人也和善,并主动和她聊了起来,并且,轮到中年女子的时候,中年女子就问她,能不能帮自己拿一下包包,于晴觉的两个人聊的很开心,此刻,中年女人又让自己为其拿包,对自己是莫大的信任,就答应了,等于晴去方便的时候,中年女子又主动要求自己帮于晴拿包,于晴想也没想,就把包给了人家,谁知道当她方便完,从卫生间里出来后,那个中年女子早就已经没有了影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第一时间去银行将那张存着四十多万的银行卡挂了失,并报了案。这样一来,银行卡里的钱保住了,可包包里的东西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傻瓜,这不怪你,现在这些骗子的技俩高明的很,只限于人类智商上的局限性了,吃一堑长一智,啊,你银行卡里的钱还在就成,那可是大头子。”
她问:“你真的不生气吗?”
我吻了她一下,摇了摇了头。
“还有。。。。。。”
“还有什么?”
我问。
“前些日子和妈妈通电话的时候,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说现在跟你住在一间大房子里,妈妈不相信我说的和你是简单的室友关系,一再的追问,我没法子,就告诉了她我们已经,已经住在一起的事情她说,过几天她和爸爸回国后,要跟你见见面,聊聊,好好的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可他们不知道,你其实,对我一点都不好,跟别的女人乱上床不说,自己错了,还能连个二十多天。。。。。。。”
在说她跟自己的父母说起和我住在一起的事情上,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乎都已经是细不可闻了,然一转到我自身的话题上,又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说着,说着,又变回了哭音。
“啊,什么?你怎么能够跟她们说我们,这个。。。。。。你头脑怎么就那么简单呢?和我聊聊?这意味着什么?我们本就。。。。。。。”
于晴的体内还残存着未消解的酒精,脸色比昨晚好多了,却仍呈现醉态的红色,精神处于半清半醒之间,听我对自己和她的关系在定位上的迟疑后,立马就提高了声音,质问道:“本就什么?”
就她目前的状态,说也说不清,继续犟下去的话,现在深更半夜的,一定又会搅的四邻不安,得,先把她哄睡了为上,还是等明天早上的时候,她彻底的清醒后再说吧。
(3)
她迷迷模模地又睡着了。
我轻轻摇了摇她,低声道:“傻瓜,傻瓜?”
她在泪水中呈现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发出了轻轻的鼾声,完全的沉睡过去。这才慢慢把她放到床上,躺好,给她盖好被子,吻了吻她的脸,用最低微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声:“傻瓜。。。。。对不起。。。。。。”
我面色凝重,走到客厅去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来到窗前,凝视着远方,外面黑漆漆的,看着窗外,我的心情更忧郁了,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