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花非花]
第8节又想起我了？
那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喝多了，那天夜里我在客房里的沙发上和衣睡的，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她怔怔的看了我足足有十五秒钟，之后，“扑哧”一声笑了，道：“你是道貌岸然，还是真君子？”
“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我笑着回道。
第二次酒醉是在十一天后，那天她没有自动出现，而是打电话让我去“玉林”会所接她去。
“玉林”会所顶楼有一个健身中心，她正在那里健身，健身中心仿佛建立在云端上，与凡俗生活的浮尘隔离，整个大厅有种水洗过般的清新，连空气也仿佛消毒过，可能明亮的阳光和四周自然怡人的环境有关，地板上像棋子散落一样有几个女人，或躺或坐，在那里笨拙而卖力地做着动作，她们也会偷偷地打量着出现在这里的男性，有几个还会大声地说话以吸引男人的注意。
牟雅劈着大腿，穿着敞露的条纹健身服，近乎赤裸的一个身子如蛇一样蜷缩在地上，白花花的后背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见到了我，笑笑算是招呼，眼睛清流澈动人。
于是，一个男性教练却走过来把我拦开，道：“这是女宾部，请你自重。”
不多一会，她们课间休息时间到了，她汗流浃背地出来，问我怎么来这么早？
“你没有说清楚啊，还以为接电话的时候就快结束了呢。”
“你也没问啊，咯咯。”
笑过，她又道：“谁让你那么火里火气的，那么着急挂电话，怎么，那晚后悔了？”
如今的她在我的面前越来越放肆了，说起话来也没忌讳，这话让人沁人心脾的舒坦，随着我的情绪也变得热情了起来。
“那可得罚你一顿饭。”
“好说，等下一起吃饭。”
她爽快地应着，这时那长得比我还瘦小的教练像是赶鸭子似的把她们一个个赶起来。
“就是不能喝酒，这一次。”
她回头朝我一笑，道。
我讷讷地望着她修长丰腴的大腿，看着其亭亭玉立，走路像缓慢的舞蹈。
很自然不过的，我越来越感到了狂热不安，是因为她固若金汤的态度，我不知有谁，或者说自己何时能够跟她黯然消魂，如何能打动她那颗包在岩石里的心，那颗心其实有火样的热烈，血一样的柔情，这就是她深藏不露的真相。
终于等到了她下课，她只在紧致的健身衣上罩上毛衣长裤，头发还湿漉漉的汗渍，一边整理着挎包，一边问我道：“我这样子你觉得不舒服吗？”
“那也没法子的，还是吃解决肚子的问题吧。”
我夸张的道。
她暧昧地笑了起来，道：“听着，像是个急着哄小姑娘上床的骗子。”
“如果你这样觉得，倒不如蒸个浴。”
她说得愈加露骨，我嘴里也没客气，道：“而且，我按摩的手法也还过得去。”
“不错的建议，但我不想多耽在这地方，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吧。”
说完，也不等我做出反应，她就径直往电梯那走去。
一下车，就觉得这里的空气里飘着有真正春天的气息。
青山绿水层层翠叠鲜花烂漫纵情遍地，远处红屋白墙的别墅躲藏在浓郁青翠之中，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别致迷人，近处的酒楼和娱乐场所都高不过三层，有一种内敛的辉煌，停车场里的高档轿车，将这种辉煌释放。
用粗大的竹子和遮阳布搭起的一条海鲜食街，足有一里路那么长。
一边是随眼可见的大海打捞上来的海鲜，一边是加工的饭店，嘴馋的食客来来往往，讨价还价，顺着海鲜摊儿不厌其烦地一路看下去，问下去，我们也不急着买，都从这种极为琐碎的交易中，尝到放松筋骨的乐趣，这已成为城里人悠闲消遣的时尚。
走了不少路后，牟雅有些热了，把身上的奶黄薄毛衣脱了，披在肩上，袖子在下巴下打个结，余下的长度垂搭两侧乳房，双手插在前面的牛仔裤兜里，迈着小猫步。
我们一路走过，一边问价，这里丰富的食材让我大开眼界，奇形怪状的海底生物，闻所末闻的鱼类。
她也不还价，也不看称，付钱十分利索。
不一会儿，我们的手指头都挂满了塑料袋，里面的河产海鲜活蹦乱跳，弄出哗哗的声响。
确如她那晚所说，变了很多，就连吃的也不像以前那般不计较，她提着东西随便找了一个馆子，交代了虾要椒盐，蟹要清蒸，扇贝加粉丝不要放蒜，花甲要炒辣，石斑鱼怎么好吃怎么做，另外再加一盘蔬菜，要半打啤酒，略冻。
开了啤酒，兴致勃勃地倒满了杯子。
看着冒起的泡沫，我一饮而尽，问她道：“今天又想起我了，怎么？”
她刚端起的杯子在空中停住了，眉间紧锁那一团还未散开。
“需要理由吗？”
她淡淡地回了，也把杯里的酒干了。
我不好再问为什么，对于她那天说的事，我是既不愿意知道，又想知道。
“你对这地方怎这么熟？”
我没话找话，道。
她略一思索，道：“这里都存在十多年了，，不过不是跟他来的，他没那份闲致，也没有那情绪，跟同事们一起来过。”
“真是不错，让我大开眼界。”
我道，明白她嘴里的他应该就是她的前夫了。
“我现在的心情，就像当初谈恋爱那样，总想知道男人在外面和其他女人的事，待男人讲了，又满心地不快。”
她自己将啤酒倒满了酒杯，眼睛盯着远处的海面说。
从我们的座位，能见到敞着窗的海，听得海浪轰轰地响，茫茫大海一望无际，渔船飘浮，一弯白色沙滩，绵延并消失在青山背后。
“你清楚我们之间的年龄相差多少吗？”
她突然不明不白地问了一句，道。
我无从回答，只好端着酒杯做沉默的样子。
“你比张慧珊小五岁，而她小我七岁。”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知你们当初为什么会想起来找上我，但再一次见面后，我对你的印象真的越来越不错了，当然了，这对我来说，于心不安。”
“真的？那当初第一次为什么会主动给我留电话？”
我直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