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被带走之后关进了柴房,可无论如何逼问,她都不愿意说出幕后主使,将所有的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至于那个被她刺伤的腊梅,因为失血过多,没了!
红梅得知后,不但没有半分愧疚,反而还说像腊梅这样的人就该死,她这么做也算是给其他姐妹除掉一个祸害。
孤城审问无果,只能让人好好的看着她。
红梅看着孤城离去,脸上的嚣张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木然和眼底的忧愁。
红梅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忽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双眼顿时一亮,站起身,冲着外面嚷嚷道:“喂,我饿了,你们就算是看犯人,也总得给一口稀饭吧?”
门口的守卫看着她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并未搭理她。
红梅见他们无动于衷,皱着眉,生气的骂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要是把我饿死了,你们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们想要的答案了……”
红梅骂了好半天,门口的守卫才终于不耐烦的喝道:“你现在可是犯人,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拿鞭子抽你?想吃饭也得等到饭点,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红梅没辙,既然她们说到饭点会给送饭,那就等着好了。
左等右等,天色渐渐暗了,红梅终于等来了晚饭。
守卫打开门,把吃食放在地上,随后转身出了柴房,再次将屋门锁上。
红梅看着守卫端进来的东西,一碗极其清淡的粥,里面的米粒几乎可以数得清楚,还有一个窝窝头,连个勺子都没有。
红梅淡漠的端起那碗粥,手腕一转,碗里面的粥便尽数洒了出来,随后一松手,那个碗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瓷碗打碎的声音引来了守卫,守卫打开房门,见红梅正蹲在地上,看着那洒出来的粥和瓷碗碎片。
守卫还以为是红梅不小心将碗打翻,此时正蹲在地上惋惜。
他没好气的说道:“活该!”
见没什么事情,守卫便离开了柴房。
红梅看着紧闭的屋门,摊开手掌,看着掌心躺着的那瓷碗碎片,冷冷一笑……
平乐院。
云深瑶趴在床边,昏睡之间闻到了艾草的味道。
自从长游得了天花之后,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有丫鬟进行熏艾,以此来减少传染。
李焚情就坐在她的身边,看着云深瑶安静的睡颜,眼底划过一抹怜惜。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都没怎么合眼,现在能趴在床边睡上一会儿,也是因为在自己的极力劝说下才勉强为之的。
就在这时,孤城走了进来,面色凝重,一言不发的看着李焚情。
李焚情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而孤城之所以没有开口说话,是为了不想吵醒云深瑶。
李焚情朝他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来到院里。
“发生什么事了?”李焚情压低声音问道。
孤城抱拳,弯着腰,脸上带着愧疚,道:“王爷,红梅自杀了。”
闻言,李焚情眉头紧锁,“如何自杀的?”
“守卫们给她送晚饭的时候,她打碎了一个碗,并且用那瓷碗的碎片,割脉自尽,守卫们发现的时候,血流了一地,人也早已没有了气息。”孤城道。
李焚情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罢了,一个人若有心要寻死,便能抓住任何一个机会,防不胜防。”
“那……尸体要怎么办?”孤城问道。
“你们自己看着处理便是!”
李焚情说完,抬脚进了屋。
而此时云深瑶已经醒了,脸上带着几分疲色,无精打采地看着他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焚情把红梅自杀的事情说与云深瑶听,她一点都没有感到惊讶,“早该猜到了,她虽是个丫鬟,但性子也算刚烈,还有点小聪明,这样的人,不太可能会出卖她背后的人。”
李焚情点头,她倒是跟自己想一块去了。
红梅的事情到这里也算告一段落了,可长游的病情还不稳定,云深瑶又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不管谁劝都没有用。
云山水和尤氏也经常来看长游,看着那小不点的长游躺在床上,就连闭着眼睛都眉头紧锁,心疼不已。
再看看自己的女儿,不过短短几日,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阿娘,爹爹,你们就不要经常过来了,长游这边有我照顾着就好,有什么消息我会让飞鹿杜雀去通知你们的。”云深瑶看着二老苦着张脸,开口劝说道。
尤氏心疼的握住了云深瑶的手,埋怨道:“你看看你,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又瘦了。”
“阿娘我没事的,好在这几日长游的情况有所好转,也不枉我日日守在他的身旁。”云深瑶淡笑着说道。
尤氏点点头,想要去摸长游的手,却被云深瑶拦住。
尤氏微微一愣,看了一眼云深瑶,只见她朝自己摇了摇头,尤氏立即会意,这天花是很容易传染的东西,云深瑶不让自己去碰长游,定是担心自己会被传染。
“罢了!”尤氏叹了口气道:“你别一直守在这里,要多多休息才是,别到时候长游好了,而你却病倒了。”
“阿娘,放心好了,女儿自有分寸。”云深瑶淡笑着说道。
送走了尤氏和云山水后,张太医来了。
张太医进了屋,替长游诊脉,皱了皱眉,又伸手去探长游的额头。
好半晌,他面带喜色,看着云深瑶和李焚情道:“恭喜王爷夫人,小王爷的烧总算是退了,这烧一退,说明小王爷的病也快好了。”
闻言,二人总算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云深瑶不敢置信的问道:“张太医说的,可是真的?”
“夫人尽管放心,微臣若有半句不实,您让王爷砍了微臣的脑袋便是!”张太医笑呵呵的说道。
李焚情低声一笑,“张太医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
说罢,他揽着云深瑶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下你可放心了?”
云深瑶点点头,这么些天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