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又开始装模作样,李焚情暗骂一声,转身想走,却被云深瑶拉住了袖角。
“有一种花,名为罂粟。掺进吃食中,不能为银针查探,长日缓缓积攒,容易出现幻觉,也可令人疯狂。”云深瑶眸子清亮,“这花在西南边境有少数出现,想要长期获得,便要从安南国运进盛京。”
明盛朝与安南国通商往来是有,但盛京离安南天高路远,大多安南商人便还是只在边境活跃。若真像是云深瑶所说,能拿到这花的,身价必是贵中之贵。
“为何告诉我这事?”李焚情手指暗暗捏在云深瑶的脉搏上,“你如何得知?”
云深瑶抬手,看着他掐着她手腕的手指,无奈道:“你且放心,如今我仰仗你保护我,当然不会骗你。我……自然不是细作,这件事是我意外得知……你,你大概不会相信,我梦见你今日到云府作客,也梦见了你被罂粟毒疯后死了。”
说到这儿,云深瑶摇首:“你若不相信也无所谓,但你别死太早,至少,等我做了女伯爵你再死……到那会儿我不是你外室了,也好招赘……”
“你倒想得好。”李焚情松开云深瑶,“我信你。但此事你不要对第三人说起,明白了么?”
云深瑶指着孤城:“那他和杜雀呢?”
“……”李焚情觉得云深瑶是上天派来治他的。
“我回去了。”李焚情转身,“晚点,我派人过来为你看伤。”
云深瑶挥帕:“好,王爷下回再来,深瑶在小亭子里给你温酒。”
李焚情差点被门槛绊了。
晚些时见了大夫,又见了回兴高采烈给她送吃穿的黄婉月,云深瑶才歇息下来,洗干净一身的脏污,坐在她爹的书房里给爹娘去信。
因为这信会过三房的耳目,云深瑶写得很简略,说了两句见着了孩儿他爹,便只写了院子被烧,“东西”没了,最后,再加了一句重墨催促的速归。
果然,信托出去不久,杜雀就看到门房去了三房院子。
打发了来拜访感激的房妈妈回去,云深瑶品着茶,在清晨雪光里看着从她爹书架子上拿下来的诗集,慢悠悠道:“她们看不要紧,重要的是,她们看完之后,还会有多少人看。”
杜雀不明白,云深瑶轻笑:“外忧内患,还记得昨日夜里有人悄悄潜到韶华院翻废墟的事吗?外人不比内里亲戚知道我们底细,看见那场大火,就只知道发生了大火,总想着要确定一下什么,有了那烧坏的字帖,再见着这么一封信,他们肯定就相信了二房更穷的事。只要那些人安分,家里,就容易多了。”
杜雀更疑惑了,想问,书房外头影出一道十七八的少女形态。云安乐道:“深瑶,是我。”
云深瑶起身,云安乐穿着毛茸茸的貂裘,急道:“听爹爹说,李焚情只想让你做外室?”
云深瑶眼里的灵动一下黯然,坐回原位,她寞然问:“叔父怎会知道?”
看来传言是真的,云深瑶虽然失贞和李焚情有关,但云深瑶并不完全入李焚情的眼。李焚情还是顾着他那白月光佘金嫣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