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看过太多的血腥,经历过太多的算计,看到徐誉司杀人,并不觉得奇怪,就连害怕都未曾有过。
而倒在地上的女人,像极了面前的清瑶。
斋月阁前世是为徐誉司和云安乐所用,可等到徐誉司坐稳了位置之后,斋月阁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从此消失在江湖之中。
云深瑶盯着清瑶的瞳孔一缩,或许,清瑶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正想得出神,不知为何,莫名地犯困。
她闻到了一股迷烟的味道,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面前的女人早就收起了琵琶,径直朝她走过来。
云深瑶想要站起身,可双腿发软,指着清瑶,“你,……”
她忽然两眼一黑,直接瘫软在座椅上。
而外面的杜雀,早就被清瑶的婢女给打晕,丢在一间客房里。
“主人,您又为何这么大费周章?”
“你可知她是谁?”
婢女摇摇头,清瑶继续说道:“她就是云深瑶,传闻,她手握二房的巨富,可谓是富可敌国。”
清瑶抿着唇,世间有谁不觊觎这份财富,都可跟皇室比拟。
“那,主人是想……”
清瑶抿紧了嘴唇,莞尔一笑,她以后还是会有些用处的。
她看中的,不仅仅是云深瑶的财富,还有她这个人。
虽说云安乐和徐誉司已经向她抛出了橄榄枝,但说到底,和云深瑶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翌日清晨,云深瑶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忽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揉着疼痛的额头,猛然坐起身。
“你醒了?”
女人在一旁冷眼看着,纤细的手指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
她见云深瑶有些警惕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既然是女子,还是少出入这烟花巷柳之地比较好,是吧,云小姐。”
云深瑶瞳孔微缩,浑身衣服倒是没人动过,她这才意识到,她的长发已经披在双肩,一眼便能看出她是姑娘家。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清瑶一笑带过,“这个还不简单?”
“云小姐事情,整个盛京可都是传遍了,至今,还有街巷里,不少有卖云小姐画像的,不得不说,是个美人。”清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却未曾从她脸上看到半点儿惊慌,着实让她佩服。
“只是他们那群人眼拙,没有认出云小姐。”说着,清瑶还不忘冷笑一声。
“所以,你是早就认出了我,故意留我在你房间,还下了迷烟?”云深瑶这才想起杜雀来,起身就要下床。
清瑶不慌不忙地说道:“放心好了,我对云小姐没有什么恶意,自然也不会对云小姐的婢女做什么,她不过是在别的房间休息而已。”
云深瑶脸上的慌乱转瞬即逝,冷眼瞧着面前的女人,“你是斋月阁阁主?”
“这么快就被云小姐给猜中了?”
云深瑶顿了顿身子,“既然迷晕我,又不对我下手,肯定是别有目的吧?”
清瑶将那杯茶倒掉,“我的目的,自然是跟云小姐一样的。”
她的眼神对上云深瑶异样的眼眸,那笑意逼人。
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难道不是吗?”
云深瑶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等走出了花楼,外面的集市上已经是人来人往。
她们没有急着回府,反而是找一家客栈,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杜雀昨晚也不知怎的,在门外好好地守着,被突如其来的一个黑影给打倒,一觉醒来,已经是天亮。
她慌乱之下就要去找云深瑶,一开门,就跟自家小姐撞了个满怀。
事后,杜雀想问清楚此事,见自家小姐心事重重,满面愁绪,便没有开口。
只要小姐安然无恙,便什么都好。
“小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糟了,若是房里的妈妈一大早发现我们不在,肯定又要去老爷那里告状了!”
杜雀急着攥拳头,却见自家小姐不急不躁地走出来。
“小姐,快些回去吧!”
“着急做什么?总归都是要被那婆子知道的。”云深瑶倒不如将计就计,她那院子里,不知道安插了多少蒋钟意的眼线,倒不如这个时候都一并揪出来。
杜雀摸不着头脑,只能紧跟在云深瑶身后,生怕跟丢了。
“那,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锦绣阁!”
上次云深瑶来的时候,恰好看到锦绣阁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想着锦绣阁的东西一向都是赤手可热的,云深瑶可不能耽搁了时辰。
只是她刚到门口,看到那幅画还在,就在她要迈进门去的时候,掌柜的便叫人将那幅画给取下来。
“掌柜的,这画?”云深瑶上前一步去追问。
“哦,是有位客人预订了,今日过来取的。”掌柜的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几天都给忙忘了,忘记取下来了,小姐倒不如看些别的。”
云深瑶有些泄气,她依依不舍地看着那幅画被包装好,放在一个长长的匣子里,仿佛要望眼欲穿。
“掌柜的,我要的东西好了吗?”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
云深瑶惊愕地转过身,就撞见裴霂安正襟侧身站在那里。
他好似也是恍惚间才看到云深瑶的,认出她来,俯首作揖。
“云小姐,好巧啊!”
云深瑶看着掌柜的把那画递给他,笑道:“我还以为是谁买的,原来裴公子也喜欢这山水画?”
裴霂安叹了一口气,“略懂而已。”
他只知道这画珍贵,顺手买来的,不过看样子,云深瑶倒是对这幅画很有兴趣。
“若是云小姐喜欢,我便赠予你。”
云深瑶本是推脱的,“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权当是一个小小的礼物。”裴霂安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能接近云深瑶是一件美事。
那宫内的小女帝他自然是下不去手,可这富可敌国的云深瑶,他是卯足了劲,要在她面前找存在感。
“云小姐平日也喜欢作画?”
云深瑶摇摇头,“不,是家父喜欢,买这幅画也不过是为了讨家父欢心,没曾想,倒是被裴公子抢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