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客气的陈述着虎狼之词。
我在紧张的状态中拼命的往咽喉里下咽着唾液,豆大的汗水甚至都已经打湿了鬓角的发丝。
眼镜男此时全部的精力尽数都已经放在了与人面树的搏斗当中,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们两个就能够松口气。
毕竟除了眼镜男以外还有其他的人存在。
那些从松软的泥土里伸出的手臂部分已经被强行的扯断了。
污浊的腐臭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倒也是真的挺令我长见识的,我还不知道人心能够险恶到这种程度。”
在我们两个和中年男人陷入僵持当中的时候,原本正在与眼镜男打斗的人面树突然发出满是嘲讽的笑声。
一根粗壮的藤蔓直接将眼镜男甩飞至五六米的距离,藤蔓上面尖锐的牙齿甚至在他的身上留下了诸多的血痕。
看来被他评价为雕虫小技的技能还是对其造成的伤害。
虽然只是皮毛小伤。
伴随着人面树这句嘲讽的话落下,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挣脱苍白手臂的家伙突然爆发出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被惊吓到的我迅速的低头将视线转移过去。
然后发现那些原本光秃秃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漆黑的长指甲,甚至还有着堪比刀刃般的锋利,直接捅入了他们的腿骨当中。
汩汩紫黑色的血液从指甲造成的伤口中流出,染红了灰褐色的土壤。
这种场景无疑就是再打中年男人的脸:“真是群吃白饭的废物!”
也是事情没有发生在这家伙的身上,所以他才会有力气说出风凉话。
而眼镜男并没有因为自己被甩飞而像中年男人那么气急败坏,反而就好像激发了他的好胜心整个人陷入令人胆寒的兴奋当中。
“真是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势均力敌的对手了,真希望你能够在我的手底下可以多撑上一段时间。”
哪怕是这样,眼镜男也认为自己有绝对的获胜可能。
至于此刻我们两个之前所思考要背地里面下手的事情,完全就被抛在脑后了,毕竟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简直就是无法实现的事。
所以趁现在对方暂时自乱阵脚的时候,还不如趁这个机会赶紧离开为妙。
倒也并非我们不想想办法拯救人面树,只是因为哪怕是我们也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
然而就当我们两个即将挪步到靠近边缘位置的时候,突然一把锋利的小刀直接从中央汇聚的那些人里面插入到我们旁边的树干上面。
“先不要走这么着急嘛,怎么说也要在这里继续好好玩玩。”
中年男人露出狰狞的笑容。
我偏头向慕如琳嘱咐:“等到过会儿我只要与他们陷入混战,你就赶快趁这个机会尝试着离开这片树林,能够跑到什么地方就跑到什么地方。”
我现在也算是已经彻底视死如归了,毕竟眼前的这群家伙的实力都在我之上,能够在他们的手下完整的留住这条命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所以我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尽量的拖延时间。
慕如琳倒是不愿意实施这种以命换命的方法:“你这个家伙是白痴吗?我可还记得你现在还没有寻找到自己的母亲吧,怎么能为了我放弃活命的机会?”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其实我最近找到了自己的另外一位亲人,哪怕我因为某些缘故丧生在这里了,他也能够代替我继续去寻找母亲。”
不然我也不会就这么舍生忘死的让慕如琳先离开。
但是哪怕听到我这么所说,慕如琳仍旧表现的分外迟疑。
因此我直接伸手推了这丫头一把:“如果你继续在这里纠结下去的话,到头来咱们两个都逃不出去!”
慕如琳因为我的退让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趁她还没有来得及挣扎着站起身子,我赶忙拜托正在与眼镜男陷入苦斗中的人面树。
“前辈你可不可以帮忙用藤蔓将中央区域设置为一片无法进出的密境,这样也好为慕如琳那小丫头争取逃亡的时间。”
人面树并未对我的提议进行言语方面的回应。
但是在我声音落下以后,最内圈的树木周围的藤蔓直接绑在了碗口大的树干上面,硬生生的形成了一面面天然的墙壁。
我能够听到慕如琳在外面奋力的想要砸穿这层藤蔓墙壁的声音,但是她的这些努力并没有起到任何有用的结果。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这丫头总算是放弃了。
不过因为我刚才的话,慕如琳的身份暴露在了中年男人的面前。
他的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我说怎么看那个女人都有些眼熟,原来是以前被我搞过的家伙,真是没有想到竟然还会在这种地方继续遇到。”
“看来果不其然是为了寻找我进行报仇的,这样就更不能放过了。”
“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伴随着中年男人嘴里面所吐露出来的那些残暴话语,我能够看得出来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张狂嗜血。
我随手在旁边捡过来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那就要看你现在究竟有没有这个机会斩草除根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的心里没有底气,只不过是用来壮胆而已。
虽然刚才那些手掌让部分的人暂时丧失了行动的能力,但仍旧还是有不少的人在攻击没有开始以前就挣脱了手掌的束缚。
他们手里面准备的那些武器可远比我的这根树枝要有用处。
我的行为简称以卵击石。
“实力不行脾气倒是挺够张狂的,以少敌多的形式本来就让你处在劣势里,偏生武器还不够格,你认为你能够在我们手里面究竟可以撑下来几招呢?”
中年男人毫不留情的将我此刻所有的劣势全部都揭露了出来。
我紧握住树枝的手掌已经布满了汗水。
在场的每个人使用的武器都不一样,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根漆黑色的长鞭就直接划破空气朝着我甩了过来。
如果放任它落在我身上的话,恐怕直接就可以让我脱下一层皮。
然而以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根本就没有办法躲过去,因此最终只能用手里面的树枝强行挡了上去。
长鞭在落下的那刻就迅速缠到了树枝上,巨大的压力直接将树枝被缠住的地方绞成碎片。
我看着落在地面上的那些木屑直接胆战心惊。
然而还没有等到我从后怕当中缓过来的时候,对方的第二鞭就直接朝着我的脸上甩了过来。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刺过来的几把飞刀。
这样双面夹击的场景根本不是我所能够躲避过去的,更何况我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用来防身的工具。
不过就当我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身后那些由藤蔓形成的墙壁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始颤动起来,好像有人在外面对墙壁展开攻击。
眼瞅着长鞭以及飞刀就要落在了我的身上,藤蔓墙壁终于因为承受不住攻击而彻底宣告破碎。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掌替我接住了破风的长鞭和凌厉的飞刀,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家伙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巨大的冲击力并没有在他的手掌上面留下来任何显眼的伤痕。
我惊讶的睁大双眼望向来者,却发现对方我并不认识。
来者差不多应该有五六十岁的模样,鹤发童颜,一身灰白色的长袍直接垂落在了地面上,腰间还别着一块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雕刻成的令牌。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小友也没有对你们造成伤害,又何必这么锲而不舍的对别人赶尽杀绝呢?你们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了。”
这老人应该是那种常居高位的人,在他说话的时候总带给我种不怒自威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