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正拿起丝帕前后翻转,细细观瞧:“可这绣工可不差,估摸没几个人能做到,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找着人。”
赵瑾和晨雾对视一眼,晨雾立刻领悟:“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大张旗鼓搜寻必然会打草惊蛇,不如先交给皇上,由他定夺如何?”
这可是个邀功的好机会,季正自然乐得揽下,忙不迭就要去送,结果被晨雾一把拦下:“季大人怕是很少觐见吧?”
季正干笑:“姐姐说的是,我这样的职位,多少带着晦气,少有那样的运气见皇上呢。”
“季大人别误会,我只是想提醒你,既然面圣,还是换件干净的官服的好。”她指着季正胸前的污渍道。
季正一拍脑袋:“多谢姐姐提醒,我这就去!”说完小跑着穿过暴室跑进第一个岔口。
“王爷,这是小姐的绣的,怎么可能?”晨雾看着上面熟悉的纹路和绣攻,低声道。
赵瑾不置可否:“此刻不是计算的时候,速去绣坊找绣工相当花样相同的来。”
“奴婢明白!”
赵瑾冷着脸看向那丝帕,联想晨雾此前发现的那第三伙人,再看那季正着急忙慌就要去面圣的样子,心里大概有了估量。
恐怕,是自己这位生性多疑的父皇把差事交给他的同时,自己也没闲着。
他心底划过一丝冷笑,帝王果然多薄情,哪怕是他这个外人看来最受宠的皇子一样不得信任。
虞贵妃大概也是因为这点才在他面前演了这么一场大戏,那些药铺、暴室里的男人,恐怕都是一早就布下的烟雾弹。
但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赵瑾陷入沉思。
而晨雾调遣轻功最好的暗卫赶在季正之前归来,成功换掉了丝帕,赵瑾交代她盯着季正,确保过程中不会再有人在丝帕上动手脚,随后便出宫回到将军府上。
“顾家可有死士?”赵瑾屏退左右,又让暗卫细细调查四周,确认无人方才对着顾姝问出这句话。
毕竟臣子养死士是要杀头的,但他知道武将大多还是会养,只要不出大乱子,朝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姝盯着赵瑾看了许久,方缓缓点头:“王爷想做什么?”
“本王在调查太后中毒,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哪怕暗卫行事隐秘却还是容易被盯上,本王需要更隐秘的力量去做件事。”赵瑾拿出丝帕,说出夜幽庭所见。
顾姝心头一凛:“这件事果然不是秦淑妃一个人谋划的,她怎么会和虞贵妃扯上关系,她俩明明……”
顾姝一怔,不对,她们不合这件事,分明就是用来迷惑她引她入局的饵。
“呵,是我天真了。”她仰头苦笑:“那如今反倒麻烦了,虞贵妃的势力盘根错节,又从西域而来,难怪下药的事晨雾没察觉。”
顾姝眉头皱得更深:“如果对手是她,我们就得更加小心,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就前功尽弃,可是就算有死士还是……”
赵瑾打断她:“我自有计策,只是恐怕要委屈姝儿了,而且这是一步险棋,弄不好你我都得丧命。”
顾姝不知他的计策具体是什么,但只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她便什么都不想去管顾:“此刻不搏,我后日便得丧命。”
赵瑾揽住她松进怀里:“姝儿,此计虽然险,但是胜算并不小,若真有万一,本王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你答应本王,无论如何都要保全自己,懂吗?”
顾姝眼波一阵流转,缓缓开口道:“好。”
随后顾姝找来父亲,几人将计策一商量,父亲马不停蹄便同赵瑾离开了将军府。
顾姝忍痛起身,坐在窗棂前,提笔将自己前世如何冤死,又如何重生的事情细细写下,封入信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