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得了令便连忙出了王府,只剩赵瑾与顾姝二人独自面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毫无食欲。
顾姝率先动了筷子,替赵瑾夹了些菜放至碗里,柔声道:“再不吃就冷了呢。”
赵瑾与她十指相扣,不置可否,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
阵阵暖意从手心深处传来,顾姝噗嗤笑了一声,神情坦然自若,仿佛刚才那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
赵瑾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过是个贼人,你便这么紧张,岂不是正中虞贵妃下怀?”
顾姝嘴角带笑,语气中有几分无奈,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抚他的眉头,想让它舒展开来,顿了顿又道: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此事......”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赵瑾猛地发力拉入了怀中,覆上一个坚实有力的胸膛。
“本王想起那日在地牢里便觉得后怕得很。”
赵瑾终于开口,他的声音闷闷的,埋在顾姝颈窝里。
他很少会说这样的话,瑾王爷才智过人,一身肝胆,竟然会因为自己说出“后怕”二字。
顾姝闻言一怔,心头涌上一阵暖意,回应一般环上他的腰,轻声安抚:“无妨。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况且有你在我身边,我便什么也不怕了。”
她被赵瑾紧紧拥在怀里,只觉得十分安心,即便是腥风血雨即将接踵而至也毫无惧意,只要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
他们二人相拥了半晌,赵瑾这才松开了围绕着顾姝的力道,脸上的神情已然恢复如常。
只有在顾姝面前,他才能卸下瑾王爷绝世无双的外壳,活得有血有肉。不是王爷,只是赵瑾。
晨雾那边已经买通大理寺的狱卒,得知那贼人不堪重刑,短短半日时间便已经招供出被他偷走的金器下落。
据那贼人所说,那金器他悉数卖给了一家当铺,那当铺的老板来者不拒,明知是宫里的东西也全部纳入囊中。
晨雾连忙飞鸽传书将消息送至王府,自己暗中跟随大理寺派遣出去的捕头一同去了那贼人口中的当铺。
当铺名叫“骆记典当”,一帮捕头声势浩大,一去便将店门围了个水泄不通,吓得准备在此典当东西的客人连忙拿了东西跑了。伙计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将里屋的掌柜叫了出来。
这当铺的掌柜是个中年男子,手中随时抱着一把光滑的算盘,一看便是个生意人。
“白日青光下这般兴师动众,敢问官爷这是何意?”
那掌柜一双眼睛似狐狸一般狡黠,冲着若干捕头做了个揖,说话倒是十分客气:“不如移步到旁边的茶楼歇歇脚,骆某请客官爷们小酌一杯。”
为首的捕快人高马大,连长相比常人凶上几分,向身后的兄弟们做了个手势,骆掌柜那头话音刚落,便被七八个人拥着绑了起来。
“冤枉啊官爷!骆某冤枉!”
骆掌柜被捆住双臂,兴许是被这架势吓破了胆,双腿发软往地上一栽,立马痛哭流涕。
“我还未说抓你所为何事,你便直呼自己冤枉,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发号施令的捕头声音雄厚,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犯人,办案的手段倒是毫不马虎。
“这......”
跪在地上的骆掌柜一时语塞,像是被人戳中了软肋,方才求饶时的可怜模样分明是习惯性的佯装。
捕头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小巧的银碗,是从送至大理寺的贼人身上搜出,是虞贵妃的膳食器具。
“你瞧瞧这个。”捕头蹲下身来与骆掌柜目光齐平,将银碗凑到骆掌柜眼前,似笑非笑道:“你这儿是当铺,可见过这样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