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奴婢分明是在替自己主子狡辩!此事怎么可能是你一人的主意!”
眼见自己多日的心思即将功亏一篑,虞贵妃情绪一瞬间失了控,当着赵皇的面便叫嚣起来,显然是恼羞成怒。
顾姝冷冷地撇了她一眼,反讥道:“虞贵妃既然这般坚定地认为弄蝶在撒谎,难道是知道什么内情不成,不妨说出来让众人都听一听。”
“你!”
虞贵妃被堵死了话头,一口闷气憋在喉咙里却没理由发泄,涨得面红耳赤,与平时里那个风情万种的贵妃娘娘云泥之别。
“够了。”
赵皇坐在龙椅上如看戏一般冷眼旁观,只在必要时才开口喝止,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虞贵妃这才意识到场合不适,只得硬生生将骂人的话吞了回去,不甘心地瞪了顾姝一眼,话头一转道:
“皇上,臣妾还有一物,或许可指证真相。”
赵皇面无表情:“何物?”
虞贵妃对着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随即转身呈出了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份名册与一只镯子,正是之前顾姝丢失的那只。
“皇上,这是内务府审查过的追缴名单,上面白纸黑字列出了骆记当铺里刻有官印的金银器具,这镯子便是其中一个。”
虞贵妃言之凿凿,佯装出一副可惜的神情:“那日在番邦使节觐见的宫宴上,臣妾见瑾王爷与顾小姐箫剑和鸣十分默契,便将这镯子赠予了顾小姐,东西虽小,但好歹代表了臣妾的一番心意,却不想却在骆记当铺里发现了这个镯子。”
顾姝早就预料到她这套说辞,仍旧面不改色,只听虞贵妃继续胡编道:
“骆掌柜早已招供,说采蝶是替自家主子办事,这镯子乃是臣妾亲自送给顾小姐之物,一个小丫鬟又如何得手,这镯子分明是被人卖到了当铺,可与其余的金器一同转卖,顾小姐还敢说自己与此事毫无干系?!”
顾姝定定站在殿堂中央,面对虞贵妃的冷嘲热讽罔若未闻,她还未开口回答,却听咚的一声,采蝶重重地朝地上磕了一个头,额头上已然淤青一片。
“皇上,这镯子也是奴婢趁小姐不注意,悄悄偷了卖给骆掌柜的,我家小姐对此毫不知情,奴婢认罪......”
采蝶话中隐约带了几分哭腔,再抬头已是满脸泪痕,却字字掷地有声,决定不论虞贵妃再说出什么罪名都执意往自己身上揽。
顾姝淡漠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她几步走上前去制止了采蝶还欲继续磕头的动作
“你这傻丫头,我是主子,本应是我护着你才对。”
顾姝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自责与心疼,伸出手搭在弄蝶瘦弱的肩膀上,似是安抚。虽没有明说,弄蝶却浑身一抖,眼中的泪水宛如开了闸的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正在此时,赵瑾负手朝身后的暗卫做了个手势,很快便有一阵脚步声从殿门口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暗卫领着两男一女走上前来,三人皆低着头往前走,不知是何来路。
虞贵妃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扫了一眼便转过身来,她眉眼之间闪过一丝慌乱,很快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瑾王这是何意?
赵皇示意他免礼起身,见这三人皆是平民打扮,皱了皱眉。”
赵瑾站在顾姝身旁,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应道:
“这三人与此事关系密切,先前儿臣为避免打草惊蛇,不敢妄自将他们带来,眼下却不得不让他们出面,说出此事真正的来龙去脉。”
三人之中的女子顾姝看着十分眼熟,好像在何处见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奴婢玲珑,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