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阮琳马上拨打电话给梁蝎子:“给我调人,越多越好,去港口集合。查慕以南和他身边人行踪,不管是调监控还是什么,查!还有,找人把方雄给我绑了,绝不能让他在公众面前再露面。”
电话再次挂断,书房里恢复死寂。
坐在阮琳办公桌对面的一张椅子上的人。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笑起来,慢慢把阴沉黝黑的苍老面孔往光线下探出来。
白头发已经全部染回黑色的齐二爷。左眼戴着个眼罩,只剩右眼能视物,染了黑发看起来也一样苍老,瞎了只眼,看着更阴沉。
“我说得没错吧,慕以南阴险。他会跟我翻脸,转身照样跟你翻脸,他早就跟季笙合谋了,那一刀根本不致命,他们演戏呢。”
阮琳坐回位置上,点燃一支烟,长长呼出烟圈,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说慕以南,当年你不也背叛六芒星了么,怎么,现在还有脸找上来,你胆子可真大啊。”
齐二爷讨好地笑:“阮主任,眼下情况不同,若非如此,你怎么还会让我进白堡跟你说话呢,我连大门都进不来。眼下,咱们的任务是对付季笙和慕以南,联手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益处?”阮琳还是冷笑,“齐二爷,你说得倒好听,我看联手益处最大的人,是你。作为最早一批异血人,时间越长,排异越严重,蓝丸已经对你没多大用了,你的异血排异滋味可不好受吧。你时间不多了。我说得可对?”
齐二爷脸色不动声色地抽了下,又恢复笑脸:“是啊,我确实需要季笙,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而我有办法让她就范。”
“哦?”阮琳抬眉,又呼出口烟雾,“她能力已完全恢复,我们两边的异血人都调过去了,也不一定能制服她。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就范?”
齐二爷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子站起来,右眼光色浑浊:“她的亲生父亲,靳明。”
阮琳举着香烟的手在空中停顿:“靳明?怎么我很久之前听说,此人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能成什么事。”
齐二爷摇头:“没死。还有意识,只是行动不便。”
阮琳说:“那又怎么样,季笙这样的冷血动物,一个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她是不会对他有什么感情的,威胁不到她。”
齐二爷还是摇头,笑脸更显阴险:“对季笙确实没用,但对鬼羊就不同了,鬼羊当年跟靳明。还有林眉三人,可是生死之交。如果能拿下鬼羊,把鬼羊视为亲人的季笙。定会束手就擒。”
——
龙城东面港口,喇叭形状的港湾伸延出去,两岸及不远的海面。挺着成千上百艘船,大部分是货船,然后是游轮,游艇,还有大大小小的漆成五颜六色的渔船。
在其中一艘不起眼的中小型渔船上,长不过五米多,宽不过三米多,季笙正戴着鬼叔的草帽,穿着一件不起眼的军色外套,不像昨晚一身黑凛冽,安然坐在船头钓鱼。
许久,也没有鱼儿上钩。等她把钓线提上来,才发现并没有鱼饵。
站在她身后看她钓鱼的慕以南不由笑了。
“你这是学姜太公,愿者上钩吗?”
季笙回头来,阳光在草帽下打下一半斑驳的光点,她眸光闪耀,艳艳绝色。轻轻地扯动天生朱红的红唇:“你真以为钓鱼就是为了钓上鱼儿啊?”
“不然呢?为了什么?”慕以南浅浅勾着笑看她。
三个月不见,她真的变化太大,还是有些骨感,但肌肤莹润中带点健康的小麦色,发质也变得很好。看起来很健康,也很美,美而不自知。
在阳光下,这个男人英俊非凡的笑容很容易让人沉沦。
季笙扭头回去盯着水面,重新下线:“时间和期待,等待鱼儿上钩的过程,比鱼儿本身有趣。”
她想了想,又回头看慕以南说:“对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在哪里听到过那首歌谣。”
慕以南眸色敛光,也敛了笑意:“在哪?”
“在季家的白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