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砰”一声,比刚才那声更猛。
季笙整个人虽系着安全带,也被往前狠力一带,脖子快被甩出去似的,只看到那辆车副驾驶上惊慌的面孔,而后他们连人带车被推撞到路边防护栏上。
防护栏外是倾陡林坡,险,半个车身歪靠上面,车子重量压得防护栏嘎吱作响。严重变形。
“别下车。”慕以南冷声落一句,解开安全带。
同时,对面两人。一人从打开天窗的倾斜车顶泥猴钻出,驾驶座上的那个一时半会被卡住,正在扯开安全带,用拳头捶打卡住他的车身。
透过半敞开的车窗,季笙见到那男人戴细黑框眼镜,拳头轰轰几声。竟生生把凹陷的车身砸出几个拳印。
异血人,两个都是。
天窗蹿出来的那个身形瘦小,穿件宽大不太合身的牛仔外套,身手灵敏。但慕以南真的不差,上去直接打掉对方手中的枪,上拳,拳法厚实中带轻巧,速度也不弱。
两人缠斗之时,黑框眼镜从座位脱身,也攀着天窗出来,抬脚欲从后飞踹慕以南,从腰间拔出枪。
慕以南闪身避开,长臂一捞,卷锁瘦小的那个到身前,锁住了对方的两只手,令其身子挡着自己。
丁狗挺讶异,这人明明是个普通人,怎么身手这么好?
林臣握枪的手偏了下。子弹咻地从丁狗耳边擦过。
“我草,臣哥你瞄准点啊。”
丁狗后面的男人其实比丁狗高大许多,但他微微躬身,重要部位全藏着,十分懂得与人对峙时的防护技巧,很不简单。
林臣眼镜后的眸色闪了下,再移枪,忽地感觉到一股阴寒,自对方车边传来。他警惕地扭头过去,那里有道没入黑暗的苗条身影。
以及隐隐的杀气。
恍惚片刻,咻地飞来什么,林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晚了,石块击中他虎口,手心一震,手里的枪掉出去,血在虎口沁出。
丁狗吼一声:“臣哥别管我。干他娘的!”
慕以南则拧了下眉,他说让她别下车,她就这么喜欢反着来吗?
林臣撑着撞得有点变形的引擎盖翻身下去,伸手去取车子后座的箱子,对方也在暗影中迎上来,速度极快。一脚把他给踢开。
腰上钝痛,手刚触到的箱子,又脱落掉在座椅下。
林臣攀着车子顶上的行李架荡起自己,扫腿回击,趁势把自己整个送入车子后座。他没来得及伸手去捡箱子,季笙也钻入车里。
车子后宽敞,但打起架来却难施展开,尤其林臣这样高大个头的,受限更为明显。脚想蹬开缠住他的季笙,反又被她拖回去压在后座下。
丁狗那头挣扎起来,鼻息下发出嘶嘶声。双目瞬间涨满血丝。
慕以南一惊,丁狗竟生生在他手中折扭自己的手,扭脱开身子后手中抓着什么扫来。
他闪开。两人迅速拉远距离。
额下隐隐作痛,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伤,他伸手去抹,湿濡的血迹。
他伸手拽住丁狗,丁狗好似察觉到他肩膀有旧伤裂开,回身用力拽他手,跳起来用手肘击撞他的肩,趁他退开几步,从手中挣脱。
丁狗奔到车子前,探入身子抓住季笙的脚腕,手中抓着的钢片朝她腿上扎去,她迅速抽开。没扎到腿骨,却钉住了她的裤子一角。
妈的,季笙心里来气,“撕”一声抽脚抬腿,朝牛仔外套的胸口踹一脚,不管林臣了。抓着车窗上沿挺腰退出来,又是两脚连踹。
丁狗已被踹翻在地,起不来,脖子后一紧,他半个身子被季笙单手拎托起,用力砸向车身,连砸几下,直到车身与脑袋都血肉模糊。
杀气很重,慕以南看得怔住了。
“季笙!”
很好,有人认出她来了。
季笙嘴角抽了下,拎着丁狗奄奄一息的脑袋回身,看到林臣正趴在车窗上,双握着把银枪,与普通枪很像,但枪身镂空,嵌入一粒玻璃管,玻璃管中有绿色液体,绿色之中还有丝丝血红缠绕。
“还记得我吗?”林臣红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