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送画
丘甜在巴令池问话中转头,“路边随便打字复印社就可以塑膜。”
“好。”巴令池瞥向丘甜手里的画,画被卷起来,看不到里面的内容,他猜到画要送给谁了,心里不舒畅,却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巴令池在一个复印社门口停下车,“要我陪你进去吗?”
“不用,我马上好。”
丘甜下车,不轻不重的关车门,“嘭”一声响,像车门直接拍到了巴令池心脏上。
巴令池等丘甜时的心情,似刚刚被她关上的车门,明知紧闭会憋闷,却除了眼睁睁看着它闭合,别无选择。
片刻丘甜回来,那画不再卷着了,覆膜后薄薄的透明塑料熨帖直挺的与画纸贴合,从斜上方看去,画中女孩脸像被镀了光,五官更显立体,眼神更显真实。从他的角度看,画中女孩正静静看着自己。
巴令池再启动车子,丘甜看着画开口,“现在看着好一点儿吧?”
巴令池脑中想着去美术馆的路线,哪条更令他满意。
“嗯,这么用心,送给谁的?”他貌似随意的明知故问。
丘甜手落在画上,“闻则远。”她转头看巴令池,“礼尚往来,我收他那么贵重的礼物,总得还礼,思来想去没什么等价的礼物送,刚好看画展觉得送画挺合适。”
“他约你看画展?”巴令池声音低沉内敛,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约他。”丘甜水眸沉静,“不是你让我一探究竟嘛?”
巴令池侧面看丘甜,她也微侧脸看他,头发挂在耳后,正好把天鹅耳钉显示出来,恰到好处的点缀,璀璨的闪光,把她云朵般白净的耳朵装饰得很漂亮。
他默然收回目光,听丘甜说礼尚往来的话,有种不好的感受,她没有什么等价贵重物品送,就把自己的画像送出去,不,或许是丘燃的画像!
巴中队没回话,丘甜又清淡的说一句,“我昨晚就发微信试着约他,他没回复,我以为他挺忙的不会理睬,没想到中午又回复我有时间!”
巴令池心叹,他怎会不理你呢!
“嗯,挺好。”巴令池沉沉回句话。
丘甜朝他浅淡一笑,“我其实有点怕!不过,哥还是要谢谢你。”
巴令池不想承接这样把她推出去的谢意,他现在都开始后悔了。其实,她怕他也怕。“丘甜你听过老鼠嫁女吗?”
“呃……”丘甜手机响了,毫无征兆地打断她的话。
巴令池瞥一眼车上的时间15:30,猜度着电话那头是谁。
“闻总。嗯,不用接我。就在美术馆门口见吧!”丘甜对着电话又轻又柔地说话,小脸是严肃认真的模样。
巴令池听她对闻则说话,和自己平时说话有细微的差异,似乎语速慢了、又似乎声音更柔,总之不看人只听声就感觉她是个温柔淑女。
巴令池再去看丘甜放腿上的画,画中女孩依旧笔直地看他,心里很不舒爽!
等巴令池把车停到美术馆门口时,丘甜下车还在车外静静看着他,摇手道别。
巴令池车子开走,他没马上离开,而是找个位置从倒车镜里看着丘甜。
小姑娘规规矩矩路站在美术馆门口,给进出的人让出空间,她微垂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还真像安静独处的白天鹅。
巴令池看着丘甜,极不舒爽地想到老鼠嫁女的故事,老鼠吹锣打鼓的把女儿嫁给猫,明知是去送死,还眼睁睁地看她走向毁灭,他真的后悔了!
片刻巴令池倒车镜里,闻则远优雅从容走来,他白衬衫黑裤子看着干净利落,看到丘甜,他在她对面站定,微颔首和她说话。哪怕是这么远从倒车镜看,巴令池都能看出闻则远面上的温和、视线的专注,他满眼只有那白裙翩然的女孩。
巴令池启动车子转上另一条路,完全看不到美术馆门口了,在心底自我安慰,她是他的白天鹅,我要找我的火烈鸟。
……
美术馆门口,丘甜将手里的画递上去。
闻则远礼貌客气的接过来,当看到画面上的半身人像时,他温润的笑容放大,双手捧着画,如获至宝看了又看。
丘甜就安静地等他欣赏,闻则远细细看完,抬头眼睛黑湛湛地看丘甜,幽深的目光似碧波深潭轻漾波光,“画得真好,我喜欢。”他以前不知道她会画画,看到这画新奇得心中泛起圈圈涟漪。
丘甜恬静地回望闻则远,“好久没动笔了,时间比较匆忙,勉强可以看。当然和里面的画展肯定是没法比的。”
闻则远绅士地帮丘甜开门,“进去吧!”
丘甜往前走,闻则远留意到她身上的白裙子,与画中的一样,又瞧见她耳朵上的装饰耳钉,目光在她耳朵上定几秒,温润的笑容再浮上唇角。
画展就在一楼大厅里,年轻的新锐画家后现代风格,展厅里黑白两色搭配的布置,静寂立体的空间,给人以错觉,仿佛世界只有他们两人。
丘甜白裙黑发的身影与整个展厅很融合,空调冷气开得足,她慢悠悠地走着看着,偶到中央空调出风口微风吹得她长发裙摆飘然轻扬。
闻则远保持两步距离,在她旁边或身后,看她侧颜、看她背影、看她水波流转的眸光。
他忆起多年前,与丘甜一起参观文学馆的情景,那算是他们第一次约会吧!
那年有位辉城当地作家,摘得国际大奖,一时轰动全球。辉城宣传部为持续发酵名人效应,在辉城第一高中院内建作家文学馆。文学馆落成迎客,刚好闻则远国庆节放假回辉城。
几个以前高中同学要回校参观,闻则远去了,在大学文化熏陶下,他已经具备社交思维,遂以学妹引导参观为借口邀请了丘甜。
也是一天下午,丘甜穿着简单的校服,吊着高马尾辫,走在一众学长之间,给他们做介绍发宣传册。带着点女生的文静羞涩,学长学长的叫他,她声音又脆又甜,他听着很喜欢。
那天参观完之后,闻则远才后知后觉的从文学馆宣传册上看到丘甜的名字,原来她本就是文学馆的学生引导员。
闻则远还记得,丘甜给他们四五个理科男介绍作家某部作品时闪着星光的双眸,她介绍完无意中说,若有天我能出版作品就好了。
几个上大学的理科男看着满脸憧憬的小学妹,一顿鼓励,她就甜甜笑着道谢。
闻则远忆起那时无忧无虑的他们轻声问,“你现在还写作吗?”
丘甜被问得茫然,“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