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爸爸”
丘甜正经过巴令池身侧,宽大的桃红色裙摆轻飘飘的扫下他手臂,带一缕细微的风,转瞬即逝。
丘甜全部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忽略掉周围的一切,兀自往外走。
虎子看看被自己踢坏的门,“队长这门不会还得咱给修吧?”
巴令池心中升腾出无名火,“你觉得应急大队闲得没事做吗?动物园必须得整改,饲养通道管理不当,今天是万幸我们在,若我们不在呢?万一出笼的是成年虎呢?什么是万一,一万次侥幸中有一次出事,就是无法挽回的大事。意外,有一万种可能!”
他语气低沉却冰冷凛冽,似乎他本意没想责备谁,却让在场的工作人员听着脸红。
何美佳和几个同事,忙着认错解释,“是,确实是我们工作不到位。”“巴中队说的是呢,我们会整改!”
巴令池拎上切割机起身,冷眼看看几个工作人员,冷着脸往外走。
虎子忙接过去切割机,“我送回车上。”
也就是巴令池向来冷硬的语气,听在丘甜耳中,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道谢。
但男卫生间毕竟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她抱着果果到卫生间外几米处空地那贴耳和果果说几句话,再转头等他们。
巴令池迈步出来,丘甜就拍下果果。
“巴大大!”果果奶声奶气地叫人。
巴令池和虎子同时一怔。
“巴大大,虎子叔叔!”果果继续叫。
巴令池和虎子并肩走,虎子忍不住咬唇问,“那孩子把你叫爸爸?队长你什么情况?”
巴令池其实刚刚也是这样听的,他冷白虎子,“你觉得可能吗?我刚刚还听他把叫丘甜叫妈妈!”
“不可能啊,这什么情况啊?”虎子心想,他们才认识几天啊,孩子就这么大了!孩子年纪肯定不是按天计算的。
“听错了!”巴令池淡淡一句,或许他刚刚也是听错了。
丘甜惨白的脸上带着甜柔的笑意,纤瘦的她抱着肉圆的男孩很不协调,显得力不可支,可她们就这样站那等他们。
巴令池和虎子步子迈开,到丘甜近前。
果果又奶声奶气地说话,“巴大大、虎子叔叔谢谢你们!非常非常感谢,特别感谢!”
丘甜也保持着笑意说,“巴中队、虎子谢谢你们,今天若不是看到你们,我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了!”说着话,她眼圈又红了,似乎一眨眼泪就能流出来。
果果肉软的小手摸着丘甜眼角,“不哭不哭!”
巴令池看不下去了,伸手去问,“果果我抱抱你好不?”
果果张开手臂朝着巴令池就靠过去,“好,巴大大!”
而巴令池几人身后的何美佳等人正看到这幕。何美佳低声问,“那孩子叫巴中队什么?”
后勤老张说,“似乎是叫爸爸。”
何美佳疑惑地看着巴令池背影,“我听也是爸爸。”
巴令池接过果果再看不抱孩子的丘甜,顺眼多了,她眼角还挂着泪痕,他又想到先前她落到自己手背的热泪,那感觉与回忆一样真切。他不忍看她这副模样,“孩子交给我,你去洗把脸,都哭花了。”
丘甜抿唇点点头,“好。”她去摸摸果果小脸,“要听大大话,别再乱跑。”
“去吧!”巴令池还是一贯冷淡的语气。
“嗯,辛苦你了!”丘甜自知狼狈,边顺头发边朝卫生间走去。
他们简短的交流,在虎子听来却是别样意味。他看丘甜走出几步后,凑近巴令池,“队长我怎么看你们像一家人呢?你没说实话吧!”
巴令池眼睛余光冷瞥虎子,“狗嘴吐不出象牙!”
虎子细看巴令池怀里的孩子,“虎头虎脑的!”他又凑近点,“队长,孩子和你长挺像啊!”
“滚,去送工具!”
巴令池沉冷的语气,虎子没听出半分玩笑意味,也就收起八卦心,“走了。”
巴令池等虎子走远,抱着果果往远再走几步,远离卫生间出出进进的人流。
“果果,你几岁了。”巴令池摸着果果肉软的小脸问。
“我5岁。”
“上学了吗?”
“上幼儿园,现在放暑假。”
巴令池细看果果小脸,微黑肉嘟嘟的,眼睛很大鼻梁也不矮,小嘴粉红,细看这孩子长的很好看。
“丘甜是你什么人啊?”巴令池貌似随意的抛出核心问题。
“丘甜,甜甜嘛?”果果是幼儿园里出名的人小鬼大,“她是我的甜甜啊!”
巴令池听完这话等于没说,“你爸爸呢?”
“爸爸在外太空,很远很远的地方!”果果注意力一直在巴令池帽檐的徽章上,小手不停的摸着。
巴令池听又是忽悠人的话,等于没说,“今天怎么就甜甜一人带你来动物园?”
“糖糖生病了,外公外婆要带她去医院。”
“糖糖是谁?”巴令池第一次感觉和五岁的孩子说话烧脑。
“是姐姐啊!”
“你还有姐姐啊?”
“嗯,你没有吗?”果果说完就见卫生间门口丘甜走出来,“姐姐出来了!”
巴令池转身看到丘甜,孩子叫她姐姐!他复又问,“果果你大名叫什么啊?”
“唐果。”
“糖果?”巴令池无奈,“我是说大名,连名带姓的。”
“唐果啊!”果果扭着小身子想要脱离巴令池,“我要去找甜甜。”
巴令池不放下他来,“你姓唐?”
“嗯嗯!”果果应完话大喊声,“姐姐!”
时间即将正午,大太阳撒下万丈光芒,在蓝天白云映衬中火红耀眼。丘甜亦如穹顶之下的红日,她桃红丝锻长裙走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果果朝丘甜摆手,丘甜在强光中眯眼瞧见果果,也笑着摆手,而后提裙子朝孩子跑来。
巴令池明知道丘甜是朝果果来,却还有错觉,她带着灿烂的笑,穿越人群,直奔自己而来。
丘甜在巴令池身前只一臂的距离站定,伸双手去接果果。
巴令池抿唇看着她,清爽盈白的脸上素净清秀,再没有粉色的珠光眼影装饰,还是细长的黛眉,还是羽翼般的长睫,睫毛尾处还有滴水珠,剔透晶莹的挂在那像泪。他不由得想到她落到自己手背上的泪,一滴两滴,滚烫的,剔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