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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国之上_分节阅读_第253节

《神国之上》 见异思剑 4517 2021-05-06 16:50

  D-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薛寻雪便御剑离去。

  离去之时,薛寻雪心里微泛嘀咕,那陆嫁嫁虽依旧是白衣素鹤,振羽若仙,可她的仙姿佚貌之间却似惹了一些其他气息,便是步伐也与过去稍异,倒有些像是

  绝无可能!那可是陆嫁嫁啊

  薛寻雪很快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御剑回峰。

  而陆嫁嫁才回草庐,便被压倒在床榻上。

  又是一个无须赘叙的不眠之夜。

  嗯,以后可以写一本书,叫赘叙

  感谢宗师风晕物、盟主agi醉歌、宗师有bug呀打赏的舵主!!以及宗师木头、打赏的宗师!!以及宗师陌尘风和打赏的大侠!感谢几位大大大大的打赏支持呀昨天打赏出奇的多,想来大家应是看得很欢愉的

  第两百二十一章:今夕是何年

  转眼之间又是一夜。

  宁长久睁开眼时,外面的光已透过草窗,照得简陋的屋堂明亮。

  这草庐窄小,没有柔软的枕被,床几乎是木头和干草堆成的,但宁长久躺下时,却觉得自己能感受到这床榻上遗留下来的,两年的温与热。

  陆嫁嫁依旧醒的比他早,她似是个没事的人一样,披好了崭新的白衣服,梳好了头发,煮了一锅米粥盛了两碗置在桌上。

  宁长久起身下榻,只觉得身子酸疼,他动用灵力调息休养,活络了一下筋骨。

  陆嫁嫁合上衣服的时候,气质总是极佳的,她坐在一条粗糙打造的长条凳上,却似坐在峰主殿的玉椅之中,气态仪容皆是一丝不苟,清冷不食烟火。

  宁长久看到这一幕时,总觉得她是在诱惑自己,只是自己还想欺负时,却被陆嫁嫁一指推开,然后按到了椅子上,规规矩矩地陪她喝粥。

  “还有半个月便是宗主大典了。”陆嫁嫁喝完了粥,开口说道。

  宁长久道:“到时候我陪你一道回去。”

  陆嫁嫁问道:“你不是要潜心修行,等三年之约与赵妹妹一较高低么?若你归了山,消息还怎么瞒?”

  宁长久微笑道:“这就喊起妹妹了?”

  陆嫁嫁俏脸稍紧,道:“这两年不见,你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宁长久心想定然不是自己的问题,肯定是与邵小黎待久了,被这口无遮拦的丫头感染了。

  宁长久微笑道:“许是嫁嫁还不够了解我,没关系,以后我们的日子还很长的。”

  陆嫁嫁又问:“那么那些动作呢?哪里学来的?还是我太不了解你了些?”

  宁长久沉吟片刻,答道:“书中自有颜如玉。”

  陆嫁嫁蹙起眉头,心想过去天窟峰的书阁里,天天见他阅卷读经,难不成他成天在看那些书籍?

  这也太不像话了些。

  陆嫁嫁又问:“给你几个月的时间,你有信心可以战胜赵姑娘么?”

  宁长久苦思片刻,试探性问道:“输给赵襄儿,算不得什么丢人之事吧?”

  陆嫁嫁嗤之以鼻,一副自己男人真是废材的神情。

  虽知道陆嫁嫁是装的,但宁长久依旧有些颓丧,他叹气道:“是不是嫌弃夫君太没用了些?”

  陆嫁嫁听到夫君两字,心中稍动,她安静置于膝上的双手微微握紧,摇头道:“其实过去我从未想过自己嫁与人妇的样子。”

  “嗯?”宁长久抬头看她。

  陆嫁嫁轻轻笑了起来:“我觉得修道者一生就该伴闲云野鹤清心修道,当初与你深夜殿中论道时,我其实是抱有想象的,但想象的也是你我共同闭关清修的场景,而不是这两个夜晚”

  话到此处,陆嫁嫁没有再说,那般场景,莫说是其他世人无法想象,便是连她都怀疑那究竟是不是自己。

  但道教有一气三清的说法,兴许人便是多面的吧,雪峰中的她,莲舟中的她,此刻静坐的她,都应是她,哪有仙人真正免俗的呢?

  可终究太放浪形骸了些。

  为此宁长久又有一番歪理邪说昨夜捣药三度之后,他曾告诉自己,生命所有自身感知美好的一切,不用去怀疑它的美好是否是真实的,那是天生地长的馈赠,只需要去揽阅享受,无需去推敲琢磨。

  但她事后想了想,总觉得都是骗人的,不过是希望自己主动一些罢了

  宁长久笑着打断了她的思绪:“嫁为人妇这四个字,不就是为嫁嫁量身打造的么?”

  陆嫁嫁微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嫁为人妇哪有这样子的说法啊,也太无赖了些吧。

  陆嫁嫁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道:“我需要时间来想想。”

  宁长久轻轻点头,他知道,哪怕当初自己用枯叶蝶问出了心意,但二十载的清修岁月终究是眉间的雪,心头的霜,他说道:“那以后我们便继续以师徒相称便是。”

  陆嫁嫁微笑道:“好,师父。”

  宁长久道:“以后你喊我师父,我喊小龄师妹,那你应该喊小龄什么呢?”

  好不容易道心清寂的陆嫁嫁再次遇到了难题。

  过去,宁长久这孽徒对于自己不尊重,自己一直是知道的,但小龄却是实打实的徒儿,自己将她当做亲女儿看待,几乎将所有可以教授的技艺倾囊相传了,可若按现在的辈分,自己岂不是要称她为师叔或者师姑?

  哪怕自己愿意纡尊降贵,小龄怕是也不愿。

  陆嫁嫁冷冷道:“小龄继续喊我师尊,在她面前时,你也必须喊我师尊。”

  宁长久看着她有些严肃的神色,因为自己现在打不过她的缘故,便也妥协了。

  之后的修行岁月很是平静。

  草庐无人打扰。

  宁长久与陆嫁嫁便与庐内闭关清修。

  陆嫁嫁修习那些搁置了两年,逐渐生疏的剑招,而宁长久则先将断裂的修罗神录缝缝补补,另其保持一个看上去还算完整的残缺。

  紫庭九楼,每一楼的破境皆非易事。

  陆嫁嫁有多年厚积薄发,而宁长久这一世里,则是十六岁才开始修行的。

  将近三年的时间迈入紫庭已是奇迹,若要更上一层,没有天材地宝的辅助,定是举步维艰的。

  修道之余,两人也时常对指切磋剑术,剑道精华的感悟便也尽在指间破灭的烟花里。

  宁长久前世所学颇杂,有剑术,有道法,有符箓,甚至还有许多被称为旁门左道的通灵点化之术,他一开始还本着不打媳妇的心有所谦让,但几次与陆嫁嫁对剑之后,他就不得不使出浑身的解数了。

  每一种术法皆有自身的意象,或飞花摘叶,或赤焰缭绕,或铭缠指,最多的还是万点剑意落入星雨。

  但不管自己使出什么样的怪招。

  陆嫁嫁都可以冲破层层叠叠的屏障,干脆利落地一剑破之。

  “好一个一剑破万法。”

  七日之后,宁长久迈入紫庭第二楼,依旧一指落败,他看着自己的指尖,轻轻吹灭其上青烟,忽然有些后悔这么早给陆嫁嫁彻底炼体了。

  陆嫁嫁看着他不服气的脸,微笑道:“怎么?又想为我锻剑找回些场子了?”

  宁长久被说中了心事,他同样笑道:“怎么?昨夜求饶的是谁,不记得了?”

  陆嫁嫁冷哼道:“不过是看你白日练剑辛苦,装模作样给你些面子罢了。”

  “是吗?”宁长久道:“今晚可敢再上莲舟一战?”

  陆嫁嫁实则也是嘴硬罢了,这些日子里,她的身躯被对方研究透彻,敏感之处好似闸门的开关,根本触碰不得,稍有不慎,便是丢盔弃甲的下场,而自己想要投降也绝不是轻易的,俘虏总是要被折辱一番,软语说一些古怪羞人的话才会被放过。

  陆嫁嫁轻轻转身,叱道:“好生练剑,此处虽四下无人,但师父剑术不如徒弟,此事终是说不过去的吧?”

  “谨遵徒儿教诲。”宁长久微笑着说道。

  他算着日子,盘膝而坐,继续锻剑修行。

  夜色渐至。

  月河星光美不胜收。

  断界城永生难见的场景,此刻便尽收眼底了。

  宁长久与陆嫁嫁时常会在一起赏月,哪怕两人寂静无言,相互依偎的模样也是诗句。

  “你好像有心事?”陆嫁嫁从月色中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少年的侧脸。

  宁长久这些日子确实心绪不宁。

  他这些天许多次与陆嫁嫁说过一生一世之类的词语,但只有他知道,这些不过是他绘下的空梦。

  十年之后,这个梦便会破碎,那时便又是一场生离死别。

  这是夜除的预言,也是他早已经历过的结局。

  可究竟为何如此呢?

  宁长久回想起前世师门修道的点点滴滴。

  他此刻相当于用另一个视角看待过去的十二年。

  过去,他隐居观中,看到的是二师兄下山,四师姐斩妖除魔不归,而如今他知道,二师兄下山竟是来到了皇城,救了师父给自己挑选的未婚妻,而四师姐则去往了莲田镇,将张锲瑜带往了大河镇。

  他相信,自己之后还会遇到不可观的师兄师姐,虽是相逢应不识。

  而那座连通不可观的,看似寻常的大河镇,现在想来,根本就是一个可怕的、恶魔丛生的摇篮。

  其中的渔民,农夫,挑粪的,割草的,放牧的,看似寻常的每一个人,或许之前都曾是叱咤人间的古神。

  它们在经历了几次天地大劫之后转世轮回,强修成人的体魄,苟且偷生于世间,然后被不可观找到,一并接去了大河镇。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修罗之躯。

  那是一座修罗之镇啊

  不!不只是他们,甚至是师兄师姐,所有修行过修罗神录的人,他们或许都是某一位古神的转世。

  既然他们都是,那师尊

  宁长久心中微寒,心想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师兄姐们,竟是一个个行走的活化石

  这些经受过数次天地浩劫而幸存的修罗,他们聚在一起,若是想要进行某种复仇,那他们复仇的对象又会是谁呢?

  宁长久也翻阅过许多的上古流传的典籍,却没有得到答案。

  陆嫁嫁见他久久出神未有答话,便伸手轻轻覆上了他的额头,打趣道:“怎么?我就在你身边,你莫不是还在出神想其他女人?”

  宁长久回神,他笑道:“瞎想什么?世间最好的女子便在身边,若还有其他妄想,也太不像话了。”

  陆嫁嫁却道:“民间便有说法,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再珍贵的东西得到了,沦为了掌间玩物之后,便弃之如履了。”

  宁长久看着她幽光闪烁,微带笑意的眼眸,便与她对视着笑道:“徒儿说话真是越发胆大了些,看来这些天的锻剑并无成效啊。”

  陆嫁嫁微嗔道:“休拿这些胡言乱语糊弄我,锻剑一事我已纵容你几日了,我虽是承认你这师父的,但以后除非我真的犯错了,否则锻剑免谈。”

  宁长久道:“徒儿可真是严厉得很啊。”

  陆嫁嫁眉梢唇角皆染着秋月般的笑。

  他们又胡言乱语了几句后,接着谈话声渐小,他们肩靠着肩,一同望着天空中趋于圆满的月亮。

  明月不知人间世,却总要以圆缺假作悲欢。

  陆嫁嫁伸出了手,似要将天空中的那道冰轮摘于掌间,换作梳妆的明镜。

  “但愿人长久。”陆嫁嫁念着那句古老传承的诗句。

  不必千里婵娟,眷侣夜夜为伴。

  清风明月里,宁长久微笑道:“我向来是长久的。”

  陆嫁嫁微怔,旋即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总煞良辰美眷,这人怎么这般可恨?

  四峰之中,当年那场大战后的残破已大抵修缮。

  桃帘重新高高挂起,四峰破碎的摩崖石刻已雕琢崭新,环瀑山的“瀑布”已经枯竭,再无遮掩。仙山矮了大半,其间苍松虽青翠依旧,但仙意却已被风吹去。

  环瀑山的宝剑法器被尽数运了出来,作为下一任宗主的奖赏。

  而宗主的规矩也改了,此后宗主不必隐居环瀑山,可依旧居于四峰,宗主所居之峰,便是四峰之首。

  “卢师叔啊,你说宗主大典,师父会回来吗?”

  下课之后,乐柔缠着卢元白问道。

  卢元白叹息道:“你年纪还小,未见过人间痴情种,如今陆峰主于崖边守身如玉,苦不思归,这宗主大典于我们是大事,但对于她而言,或许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乐柔有些生气道:“那那宁长久有什么好的,以前就装神弄鬼,现在弄得师父这么伤心,若不是他确有大恩,我早就扎他的纸人了!”

  卢元白笑道:“被同一个人抢了小龄,又抢了师父,这确实委屈小乐柔了啊。”

  自从那四峰哗变之后,乐柔总与宁小龄在一起,哪怕是座位都特意调在了一边,而她向来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种,先前与她活络的几个男弟子便被抛在一边,日渐生疏。

  乐柔也生得娇俏动人,过往峰中有不少追求者,那些原本暗自较劲的弟子们,确实也未想过,自己最后输的,竟是一个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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