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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国之上_分节阅读_第265节

《神国之上》 见异思剑 4502 2021-05-06 16:50

  D-水的张力奇迹般拖住了他。

  局势转眼扭转。

  赵襄儿所要面对的敌人不止一个,这里的亭台楼阁,鹊桥飞檐都是她要面对的敌人,这个世界不欢迎她!而她所要面对的,则是这个道阵世界的规则。

  宁长久手持细长的伞剑,裹挟着道阵之威,竟硬生生将赵襄儿的剑拂开了,与此同时,他负于身后的左手一勾,挑起了湖中的水,水化为剑,朝着赵襄儿所在的方位纷纷刺去。

  赵襄儿看着那一个个如玄甲重骑般压来的道阵法相,她非但没有撤身赞避锋芒,反而双手握剑,向着宁长久扑去。

  宁长久此刻构造的是世界。

  但好巧不巧,朱雀的权柄便是“世界”,那是凌驾于空间之上更高妙无比的法则。而她又与生俱来地拥有一些。

  湖面上,剑光再次亮起,这一次的剑光不似月,更似眉,那是赵襄儿的眉。

  宁长久置身在自己构筑的世界里,自是凛然不惧,他看着这个风驰电掣而来的少女,手中长剑一抖,于西面八方构筑出阵法般的虚影,在赵襄儿靠近的那刻,虚影破碎,汇聚于中央,宁长久细长的剑附着上剑影,一下子粗了上百倍,而随着他这一剑一同斩去的,还有这小世界般的整个道阵。

  这原本是他藏匿了许久的手段,但他实在看不得赵襄儿这般嚣张,想以此直接给她立一个下马威。

  整个道阵像是数百头雄师,它们亮出了爪牙,向着围困其中的赵襄儿发出暴怒的咆哮。

  身影相交,两人斩出的剑光如纷乱吹舞出的柳絮,剑刃在交锋后的一瞬间,又轻快地碰撞了上百次,如蜻蜓高速振动的翅膀。若这是一柄带血的剑,那只需刹那便可将剑上血水振尽,明亮如新。

  剑气自他们中心如暴雪狂风般卷开,整个湖面在这一剑之后焕然如新。

  高速的振剑也在某个瞬间停止,两柄剑相撞、对压,两个身影缓缓逼近,他们能看到彼此的瞳孔,接着看到瞳孔中的自己,所有的剑气和力量都像是不停收缩的巨大火团,在收缩至极限后又猛地炸开。

  轰!!!

  白光中,似有飓风在两人剑间生出,将他们猛地后推。

  湖水升上天空,带着细密的雨点砸落。

  宁长久凭借残缺的修罗之体硬抗,却还是单膝跪地,以剑扎入水面,用精纯而磅礴的灵力硬生生止住倒滑了几十丈的身影。

  而剑气炸开的一瞬,赵襄儿打开了红伞。

  万道细剑和数十个道阵同时轰上伞面,同样砸得她握伞的姿势不稳。伞面向后掀去,脱手甩出,遥遥地倒坠在了湖面上,轻舟般浮起。

  赵襄儿不停挥舞着剑,如拍打蚊虫般将那些逼仄而来的道阵碎片切碎,狂暴的飓风中,她的身影在空中灵巧地打了个转,然后盈盈地落到了伞柄上。

  红伞如舟浮水,伞骨中,纤细的伞柄笔直支起。赵襄儿足尖轻点,平稳地立于伞柄上,风暴的余烬吹着她纤细的发丝,翻飞的白裙似一缕不散的烟。

  这一回合他们各藏手段,几乎是纯粹的刀剑之争。

  宁长久拄着剑,于湖心缓缓立起。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有一线血。

  落下的湖水遮住了他们的身影。

  湖边的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目睹神仙打架,他们的目光虽不可能捕捉到这对仙人快到无形的影,但那骇人的声势却最为直观,胆小的四处逃窜,大胆的则围着湖边的栏杆,放声地吆喝了起来。

  老渔夫滑着船桨不停地逃命,一直到滑入那条河中才停了下来,他扶了扶自己的笠帽,神色复杂:“原来是神仙夫妻啊只是这脾气太暴躁了些啊,还好赵国有陛下坐镇,要不然又该凡人遭罪了。”

  想着这些,他摸出了那枚银锭子咬了咬,生怕是神仙用幻术变的。

  湖面上的大雨落下之时。

  赵襄儿轻轻跃下,反手握住伞柄撑起,走到了宁长久的身边,道:“走吧。”

  宁长久轻轻颔首。

  湖水落尽之时,两人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们同时出现在了一条人间空寂的街道上,两人身上的水迹已干,只是脸色都有些苍白,惫意难掩。

  “襄儿姑娘的剑法果然还是这般凌厉。”宁长久忽然握住了她的伞柄,将细剑推回了她的伞中。

  赵襄儿亦将剑缓缓送回他的鞘中。

  “我通仙之时你还未入玄,如今已可以一剑之威与我势均力敌,你也很了不起。”赵襄儿由衷赞许道。

  宁长久道:“强撑罢了,若是你再来一剑,我骨头怕是都要散架了。”

  赵襄儿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示敌以弱的路子在我这里可行不通。”

  宁长久问:“接下来去往何处?”

  赵襄儿道:“随便逛一会儿,稍后再揍你。”

  宁长久淡然一笑,修罗神录飞快地补全着他的外伤,先前感悟出的阴阳之理则修补着内伤,他笃定自己伤势会恢复得她快,他可不打算惯着这个丫头,伤势复原的那刻,他便会悍然出手。

  赵襄儿撑着伞,神色淡然,袖中的手指掐动着,似也在默默盘算下一次出手的时机。

  于是各怀鬼胎的两人真像是新人夫妻一样,撑着伞,缓缓地走过了幽静的街道。

  街道那边忽然传来了大喊声。

  “快去看啊!听说青镜湖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有神仙打架,几乎把整个湖打穿了啊,那声势,我这大老远都听到了。”

  “神仙?哪门子神仙,如今殿下坐镇他们也敢来惹事?这不是要造反了?有人死伤吗?”

  “人听说没啥事,倒是炸了半湖死鱼捞鱼去?”

  “”

  赵襄儿在转角处看着他们离去,默然不语。

  宁长久面带微笑:“听说殿下要造反了?”

  “对呀,你去官府告我,不然以包庇论处。”赵襄儿回讥道:“不过像你这样的反贼,若是被抓了,可是要刺上字游街的。”

  宁长久笑问:“那殿下到时候可要来劫车救我啊。”

  赵襄儿冷冷道:“你可以修书谕剑天宗,让陆嫁嫁来救他亲爱的相公。”

  宁长久鼻子嗅了嗅,摸了摸鼻尖,道:“怎么一股怪味?”

  赵襄儿冷笑一声:“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未婚夫就吃你的醋。”

  宁长久恍然道:“原来是醋味啊。”

  赵襄儿神色一板,不想理他,转角走入了一条空寂的街道。

  “这里人烟好少。”宁长久道。

  赵襄儿道:“这是城西,多是一些荒宅,零零散散住了些老人,前段日子派了官员来修缮,也不知怎么样了。倒是可以顺路体察一下民情。”

  两人向前走去。

  夹道皆是梧桐树,秋天,巴掌大的梧桐树叶一片片落了下来,堆满了整个道路。

  道路的尽头,赵襄儿接住一片飘落的叶,她望向了这棵树,道:“不出半个时辰,这棵树所有的叶都会凋尽。”

  宁长久摇头道:“我不信。”

  赵襄儿微笑道:“不若半个时辰后来看看?”

  宁长久问道:“赌什么?”

  赵襄儿道:“你说。”

  宁长久道:“赌一掌,如何?”

  赵襄儿知道他是在暗指临河城白夫人扇了自己一耳光的事,当时便是他救了自己。

  不过想靠这些过去的丑事乱自己道心,他还是痴心妄想了些。

  “随意。”赵襄儿波澜不惊。

  两人继续向前,路过一座空宅子时却同时停下了脚步。

  赵襄儿看向了宅门紧闭的门缝,皱眉道:“这里不对劲。”

  “嗯,有杀气。”宁长久点头。

  府内的院子里,六位姿容颇佳的红裙舞女盈盈地跪坐在地上,她们低垂着螓首,手上握着一柄不长不短的纤薄钢刃。她们面前,立着一个披着甲衣的黑衣人。

  “你的背挺得太过直了,会让人怀疑这里藏着刀剑,到时候演奏之时,你要将杀气藏好,要让自己都相信,自己不过是一个琴女,然后在歌舞尽兴的那一刻亮出刀刃,将那女人杀死,懂了吗?”

  身材魁梧的黑衣人的训诫声冰冷而严厉,他双手负后,握着一根满是倒刺的长鞭,那些跪在地上的舞女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知道了”被训斥的女子怯生生答道。

  黑衣人用握着鞭子,挑起了舞女的下巴,看着她的脸,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次刺杀不可能成功,而且毫无意义?”

  无人敢应。

  黑衣人道:“你们这些女人,目光还是太短浅了,别看如今赵国没什么动静,但他们一朝发动,你们就都要成为亡国奴,被卖入赵军的军营里当随军的娼妓!到时候你们才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现在乖乖听话,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才有活路!”

  “是,大人。”

  这些舞女杀手乖乖跪地,齐声应道。

  这个黑衣人的厉害她们是知道的,传闻中,他的实力甚至不输当年名震一时的彩衣鬼。而彩衣鬼死后,这个黑衣男人对其的评价也不过“沽名钓誉”四字。如今,他们想方设法混入了赵国,买下了这间院子,便是要为之后国宴上的刺杀做准备。

  黑衣人看着这六位容貌不俗的女子,他知道她们在进入赵国的那一刻起便是死人了,因为凭借她们,根本不可能刺杀成功,她们的作用不过是制造混乱,最终的杀招还是自己。

  “继续演练吧。”黑衣人说道。

  六位歌舞姬跪地而应,她们人影散开,两人取出了琴与琵琶相对而坐,四人立于中心,站好了柔媚的舞姿。

  歌舞声起了。

  黑衣人一动不动。

  弹琴的少女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望向了黑衣人,片刻后,她尖叫了起来。

  这位在她们眼中犹如罗刹般的黑衣人,他的胸口探出了一截蘸血的刀尖,浓稠的雪与黑衣相连,虽看不清楚,但血腥味却已刺鼻而来。

  随着少女惊叫声响起,魁梧的黑衣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尖叫声在院中混乱响起。

  “真有人要造反啊。”宁长久看着倒地的黑衣人,轻轻摇头。

  赵襄儿道:“这不叫造反,这叫送死。”

  宁长久笑道:“想来是你居于深宫太久,这些人都忘了你的威严了。”

  他们轻轻说了几句,这几句话真真切切地传入那六位女子的耳中,她们哪里不明白话中的意思,一个个如遭电击,血液都似冻成了冰渣,根本动弹不得。

  这这白衣少女,难道是赵国的女帝陛下?

  这般荒诞的戏像是一场噩梦一样发生了。上一个噩梦已然倒在地上变成了尸体,真正的梦魇便穿着纯白的裙子,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求陛下饶命!”抱琴的女子最先跪下,重重叩首,额头撞上地面粗砺的沙子,鲜血淋漓。

  其余人也反应了过来,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不停地叩首求饶。

  赵襄儿无视她们的求饶,只是淡淡道:“继续演练。”

  说完这句,她便越过人群,走入了院子后的屋中,屋中满是灰尘和蛛网,只有一张长凳和一方崴脚桌。

  赵襄儿将长凳拉到桌前坐下,背靠着桌子,仿佛这就是她的王座。

  宁长久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她身边坐下。

  那些额头带血的舞女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我让你们继续。”赵襄儿说道。

  这句话说完,那些舞女都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她们失魂落魄地坐定。

  凄切的琴声和着琵琶声传了出来,犹如丧曲。

  舞女们的脚步亦是踉踉跄跄,无半点美感,苍白的脸上尽是绝望的泪水。

  赵襄儿静静地看着,神色平静。

  那些女子感受着生命最后的时光,抚琴的少女似还不愿死,她拼命地弹着琴,弹到五指鲜血淋漓。

  琴声的余韵里,两位抚琴的女子颤抖着从衣裳的后领处抽出了笔直的剑,而舞女则从衣摆下的大腿之侧拔出了刀。

  她们举着刀,却像是赶赴刑场般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女子被裙子绊倒,一个趔趄间险些直接捅上了前面之人的后背。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陋室中响起。

  地上满地碎刃。

  “去皇宫,找夜行司,一年之后,你们若能活着出来,就有资格做我的剑,若中途逃走,杀无赦。”

  赵襄儿缓缓说道。

  夜行司是赵国刺杀组织,严苛至极,瑨国许多的官员和将领便是死在他们的刺杀之中。

  说完这句,赵襄儿闭上了眼,一直到舞女们散尽,才缓缓睁开。

  “为什么放她们走?”宁长久问道。

  赵襄儿沉默半晌,缓缓开口:“我很小的时候,乾玉宫中有我不少姐妹”

  她话语顿了顿,道:“长大之后我才知道,她们都是娘亲给我准备的死士,三年前,皇城内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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