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样,又一同表示了反对,让她变回了猫,免得某个人又被勾去了魂。
吃过饭后,宁小龄与邵小黎还要大家一起投票,评比出哪些菜比较好吃。
大家的结果大同小异。
邵小黎做的菜得到了更高的评价,唯有宁长久出于个人情感,违心地将几票投给了较为难吃的菜。
宁小龄以为是自己做的菜更对师兄胃口,心中沾沾自喜。
评比结束之后,邵小黎开心地笑了起来,对着小龄耀武扬威,欢声笑语里,她们在古灵宗的相聚也渐渐到了尾声了。
碗筷收拾干净,分别的时候要到来了。
宁小龄将独自一人留在古灵宗,其余人则一同前往古煌。
大家一一与小龄拥抱过,作为了告别。
邵小黎与宁小龄暗暗较劲了许久,虽已惺惺相惜,但邵小黎依旧想在她面前显摆一番。
“小龄呀,不仅是做菜赢得了胜利,刚刚许愿的时候,我还偷偷亲了一下师父哦。”邵小黎骄傲地说。
“啊,亲了一下师兄呀?”宁小龄惊讶地问:“亲了一下而已,值得这么兴奋吗?”
邵小黎疑惑:“不值得吗?”
宁小龄狐媚地笑了起来,露出了尖尖的牙齿,道:“值得值得,居然亲到了师兄,小龄可真是羡慕死你了。”
邵小黎抿紧了唇,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忽然有了个可怕的想法。
“你你难道已经和师父”
“你猜呀?”宁小龄清纯的脸颊上笑意更媚。
“哼,骗鬼!”邵小黎表示不相信。
她默默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这小丫头太过嫉妒才如此扭曲的
她怀着这样的自我安慰,与宁小龄有气无力地告别了。
热闹的冥殿很快又变得清寂了。
宁小龄坐在冥殿的王座上,意识勾连轮回海,俯瞰下去,目送着如虹的金光向西北方向掠去,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如今的众人中,宁长久境界最高,所以他让大家都住进金乌里,他负责御剑赶路。
此去古煌,人间已无人可再阻拦他了。
心湖中,沉寂良久的柳希婉睁开了眼,檀口轻张:“剑意已经养好了。”
“必杀之剑?”
“嗯。”
“自离开谕剑天宗后,这必杀之剑就很少一剑毙敌了。”宁长久自嘲道。
“放心,这次中剑者,必死无疑。”柳希婉自信地说。
剑阁,七十三洞天。
当初司命与陆嫁嫁曾来追查过剑阁弟子的下落,但寻遍七十二洞天也一无所获。
这最后一座洞天藏在剑圣的兵器阁里,他以数十万把兵器作为遮蔽,赌她们不可能去认真调查每一把。
第七十三洞天的空间很广,其中蕴藏的剑意比其余七十二座加起来更为强盛。
十四位弟子打坐其间,剑意涌入他们的躯体,于潜移默化中将他们的身躯进行了天翻地覆的改造。
这种改造是痛苦的,但效果亦是立竿见影的。
大部分都是滞留于紫庭境巅峰的,这区区一个月的打坐,竟让他们在无形中迈过了那道门槛,触摸到了五道的边缘。
当然,这种外部力量的强行破境,效果最明显的还是开拓气海,坚韧身躯,至于那五道的境界,尚是伪境。他们十四人哪怕一同破境,加起来也敌不过如今宁长久的一剑之力。
最先醒来的是柳珺卓。
十三人中,她的境界是一骑绝尘的,而且她有幸在鹓扶星彻底崩碎前,将那残国之力据为已用,若不对上宁长久或者不可观弟子那样的敌人,她几乎也是无敌于世的了。
但境界越高,柳珺卓也越明白,无敌于世的世字,何其之小。
世外之人何其之多啊
柳珺卓轻轻吐了口气,她悄无声息地起身,望向了四周。
七十三洞天与其说是洞天,不如说是一条狭长的上古廊道。
廊道中有十四个格子,每一个格子里皆点着一盏长明灯,传说中,长明灯是由鲸和龙的油烧制而成的。
柳珺卓轻轻落到了廊道里。
这些日子,她识海中依旧萦绕不去南荒中央自己与宁长久大战的场景,倒在雨水中的她,落在眉心前的剑,还有最后山洞外自己与宁长久的比剑比试的最后,都是自己被抽翻在地,嗯,还有最后的赌局
一幕幕场景走马灯似地反复来回着,她哪怕刻意冥想,也挣脱不掉。
柳珺卓舒了口气,摇了摇头,看着尚在闭关中的师弟师妹,然后向前走去。
这个廊道很长,看上去是笔直的,但是一直向前走,自己一定会回到原点。
她仿佛是走在一条衔尾蛇的背脊上。
柳珺卓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四周,不知为何,她身体里的残国之力有了感应,她将残国之力引入双瞳中,再度向着周围望去。
柳珺卓悚然一惊。
她发现这个古廊并不是空的,非但不是空的,其中还漂浮着许多鬼影。
那些鬼影带着长长的帽子,披着银灰色的曳地长袍,手中捧着玉笏,好似官家,他们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笔直地向前走着,在这个古廊里周而复始地来回。
“你们是谁?”柳珺卓尝试与它们沟通。
她话音才落。
所有的鬼影都停下了脚步,齐刷刷地望向了她。
它们的没有五官,脸上空无一物。
停下之后,柳珺卓才发现,从这头到那头,鬼影同样是十四个
他们看着柳珺卓,木然回答:“我们是送葬之臣。”
柳珺卓问:“为谁送葬?”
鬼影们齐齐回答:“为真龙送葬。”
第四百二十七章 剑至古煌
为真龙送葬
鬼影们阴冷的嘶叫声在风中回荡,无面的身影捧着玉笏,触及额头,似在做某种祷告,那一张张脸上,生长出令人触目惊心的须状物,像是龙的须发。
其余打坐的十二位弟子沉静无言,对这恐怖的一幕毫无察觉。
柳珺卓却飞快地冷静了下来,她发现,自己能看到它们,能与它们沟通,完全归功于自己体内的残国之力。
只有具有神格的存在,才能看见它们吗?
真龙。柳珺卓心中的第一反应是烛龙。
很多上古神明死去的时候,崩落的尸体都会化作许多法力低微的小鬼,这些小鬼会在为自己的肉身完成葬礼之后死去。
眼前这些形同鬼影的官吏,似乎也是如此。
等等
柳珺卓眯起了眼,她发现,自己以神目凝视墙壁之时,墙壁上竟出现了许多异样的符号。
柳珺卓凝视着那些符号,起初,她以为那是壁画,但仔细看后发现,这似乎是某种符咒。
她伸出手,按在了墙壁上,抽丝剥茧般将符咒引出了一缕,凝于指间细看。
“偃傀之术?”
柳珺卓秀眉稍颤,瞳光闪烁间檀口半张,诸多想法涌上心头。
偃傀之术种类繁多,但万变不离其宗,那个宗旨就是操控。
就像是人以丝线操控傀儡,以诸多精神幻术操控其他人。
这些符咒虽极其复杂,但柳珺卓眼光同样很高,一眼便看透了它们的本质。
偃傀之术
师父是要做什么呢?他是想用这些鬼影偃傀操控什么呢?已经死去的真龙么
不!
柳珺卓正想着,宁长久对她说过的话语闪电般掠过脑海。
如果师父是恶魔,如果师父一直在骗他们,那么,这些偃傀十四个偃傀
不,它们不是偃傀!
若宁长久没有说错,那很有可能,自己以及其他弟子才是偃傀!
这些鬼影日日夜夜浸泡在写满了偃傀秘术的长廊里,他们才是执掌丝线的人,而什么也不知道的自己和师弟师妹们,极有可能会在不知不觉间成为被它们操控的傀儡!
柳珺卓盯着那些在衔尾蛇般古廊上行走的鬼影,心中的想法也像是无法压抑下的恶鬼,逐渐从水下探头,露出青面獠牙的脸来。
怎么会这样呢?
柳珺卓木然地看着他们,也看着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师弟师妹,唇口翕动,不知道要不要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他们。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猜想。
如果她猜想无错,那他们,都有可能是师父的牺牲品,至于师父牺牲他们做什么很可能和烛龙有关,但那时,他们恐怕也都已失去神智了吧。
柳珺卓闭上了眼,秀美眉目间的英气被一点点击溃。
她跌跌撞撞地坐回了自己的格子里,大口地喘息着,墨发披落,形容颓丧。
她甚至希望,自己一直蒙在鼓里,没有通过神目窥探这一切。
可是既然已经看见了,又怎么能当成不知道呢?
许久之后,披头散发的女子缓缓抬头,目光掠过师弟师妹们静谧的身影,她的嘴唇抿成了刀锋,瞳孔中渐渐有坚毅的光亮起。
“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柳珺卓看着他们,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无人听到。
金乌神国里,狸花猫似的白藏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骄傲的太阳,嗷了一声。
司命道:“她说,我可以取而代之。”
邵小黎嘲笑道:“若你是狗,说不定还能留下看家护院,猫就自己揉成团,滚远一些吧。”
白藏对着邵小黎叫个不停。
邵小黎才不管她在说什么,只是冷嘲热讽道:“小白猫,你要知道,你能活下来,只是因为你的肉不好吃。”
白藏气势低了一些。
她默默走到了一边,无力地趴下,舔自己的爪子。
她一边舔着,一边抬起头,看了一眼居中的羲和神像,瞳孔中露出了沧桑之色。
邵小黎目光也落了过去,看向了这位女神之像,心想这就是羲饭的创始人吗?
转眼之眼,过去的故人竟已成为了古人。
司命也望了过去,她有预感,用不了太久,自己就会再见到赵襄儿了,孤云城一别后,她也时常会想起那少女绝美骄傲的姿影,她有些无法想象,这样骄傲的少女如果有一天被宁长久欺负是什么样的。
虽然她是期待那一幕的,但宁长久毕竟是自己夫君,自己不该抱有这种想法才是
这样想着,司命冷淡地板起了脸,漠然地看着羲和神像,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
邵小黎却轻轻咦了一声:“雪瓷姐姐,你的头发怎么又变成了红色了呀?”
“”
这一次,司命望向羲和神像的眼眸里,就真的是气恼之色了。
神殿上方。
陆嫁嫁正抱着叶婵宫在晒太阳。
巨大的太阳流窜着火,陆嫁嫁的剑体生出感应,同样因之灼烫,而叶婵宫则平静地将手伸到那流淌的火焰中,目光没有一丝波动。
陆嫁嫁能感受到,叶婵宫身子的寒冷与红日的炎热对冲着,最终依旧是冷的。
非但如此,她手掌落处,那红日之上竟奇迹般地逐渐凝出了薄冰。
“你的身子,很烫。”叶婵宫说。
陆嫁嫁问:“师尊感受不到温度吗?”
叶婵宫轻轻摇头,道:“有些暖和,但也只是有些”
陆嫁嫁露出了怜惜的神色。
叶婵宫却道:“不用觉得可怜,因为几千几万年都是如此的,温暖对我而言是虚无的东西,不必为虚无感到遗憾亦或愉悦。”
陆嫁嫁忍不住问道:“师尊一直都是这样吗?几千年前,和长久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吗?”
叶婵宫螓首轻点:“一直如此。”
陆嫁嫁问:“你无法感觉到强烈的情绪吗?”
叶婵宫低下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她轻声道:“我一直在努力表达我的情绪呀。”
陆嫁嫁不知如何言语。
叶婵宫动人的声音依旧不夹杂情绪:“月亮悬于天空,它是一个球形,但人间诗词句中,描述月亮无非是玉盘,冰轮,玉镜在人们的眼中,月亮就该是这样没有厚度的平面吧。”
也如诗中所语,她生来单薄,阴晴圆缺亦只是天象,而非她的悲欢。
但这却已是她努力表达的全部了。
叶婵宫轻柔地说着,忽然从陆嫁嫁的怀中挣出,跃入了滚烫炙热的火海里。
火焰吞没了她的衣裙和她静谧的脸。
叶婵宫沉浸其中,许久之后终于有了微微的异样感觉。
这就是温暖么
叶婵宫不由自主回忆起了以前与羿一同斩魔的往事。
巨大的山谷中,魔神被一箭洞穿心脏,她立在那狰狞的头颅前,以梦境干扰其心神,云上的少年将弓背在背上,抽出长刀,当空落下,一刀斩去魔神的头颅。
这对他们而言,是寻常的一幕。
“又杀了一只,太初六神一脉的魔神已经凋敝大半了。”羿说。
她轻轻点头,以生命为媒介,吸取魔神的力量。
“好烫,这只魔神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