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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国之上_分节阅读_第503节

《神国之上》 见异思剑 4422 2021-05-06 16:50

  D-空中,神罚之雷降了下来,粗壮如殿。

  幽冥古国中,黑暗之海则像是得到了命令,气球般朝着上空升去,如深海中浮游的鲸鱼。

  天道的神罚落入黑暗之海中,雷电四溢,海水喧沸。

  这一过程足足持续了一整日。

  一日之后,旧时冥君识海凝成的黑暗之海被劈了个一干二净。

  雷声消失之后,墟海的大门却打开了。

  走出来的却不是九尾狐的宁小龄,而是一袭白裙的宁小龄。

  宁小龄坐在幽冥王座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出了当初师兄刻给她的座右铭:

  “上穷九苍,下至九泉,凡冥之臣,唯我独尊!”

  话语声像是寒冬湖水上的羽毛。

  新王已经登上王座。

  九幽与鱼王尚痴里原地,幽冥古国中幸存的臣子皆俯下身去,齐齐叩拜。

  ……

  白藏没有得到天道的回应。

  白藏年将要过去。

  她无法再等,她此刻是真身,至高无上的真身,哪有原地等死的道理?

  白藏哪怕拼着神力消耗大半,也要打破这座神国逃出去。

  只要逃出去,等到白藏年一过,她就会自然地回到自己的国内。

  白藏化作了熔银,消失在了原地。

  叶婵宫没有去拦。

  她看着右手边的沧海横流秘境,支肘而思。

  “雪瓷,过来吧。”片刻后,叶婵宫柔声道。

  这声音给了司命无边的心安,她缓缓走到了帷幔前,行了跪礼。

  叶婵宫问道:“雪瓷,你还有什么疑惑么?”

  司命立刻道:“长久……他没事吧?”

  叶婵宫眉眼低垂。

  司命这才想到,根据白藏透露的身份,师尊与宁长久,前世是夫妻……

  “师尊,我……”司命气势一下子弱了。

  叶婵宫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她说道:“你知道姮娥奔月的神话里,不死药是什么么?”

  司命疑惑道:“还请师尊解答。”

  叶婵宫道:“火种。”

  “什么?”

  这一天,司命得知了太多惊人的秘密。

  叶婵宫笑了笑,道:“当初星神被斩成恶与诗之前,留下了全部精华凝成的火种,那是希望的火种,火种本来是给他的……他将火种强给了我,然后燃尽生命射了一箭,那一箭没有射向鹓扶,而是射向了天空……他用最后一箭掩护着我离开了。”

  叶婵宫的话语很轻。

  她缓缓起身,哀伤的话语渐渐坚定,“我没有辜负他当初的选择,我现在回来了,我是火种,是月宫的火种,也是人间的火种……”

  司命痴痴地为她说出了后面的话,三师兄也与剑圣说过类似的话:

  “师尊是人类文明最后的火种。”

  ……

  司命没有再问下去,很多问题她自然而然地想通了。

  师尊吞了火种,当然也就得到了星神的权柄‘生命’。

  白藏说,除非有与无限相当的权柄,否则宁长久必死无疑。

  生命就是与无限相当的权柄!有生命权柄的保护,宁长久当然不可能被杀死了。

  师尊不仅手握着梦境、命运,更握着第七神的“生命”……她足足握有三分权柄!

  正是想通了这一点,白藏才不战而逃。

  司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不可观。

  不可观中,充斥着许多上古年代就该灭亡的生命、植被、古神。

  但它们在观中葳蕤而蓬勃地生长着。

  当初司命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以为是障眼法,后来她习惯了不可观的环境之后,也没有过分深究,此刻她终于想明白,原来这就是火种的权柄,这就是生命的力量啊!

  一切的答案早已摆在她的面前,直到今日,她才终于将它们抓紧。

  司命心悦诚服,不由自主地又拜了下去。

  “师尊,那白藏,她好像要逃出去了……”

  司命感受到了神殿的震动。

  叶婵宫微微一笑,无妨的。

  ……

  白藏的真身已撕开了神国的屏障,抵达了虚境。

  差一点,再差一点就要出去了。

  但与此同时,断界城的大地上,宁长久白衣飘飘的身影重新浮现。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灵台清明,境界更比来断界城时高了一大截。

  他仰起头,望向了天空,太阴之目霍然展开,仿佛天地真成了他的巨眼。

  他将那截玉枝握在手中,搭在弓上。

  长风绞动。

  神弓被他拉到了极限。

  宁长久仰望长空,平静道:“师尊,绝世的神箭已经锻成,请您快快长大……”

  月枝为箭,脱手而出。

  白藏在离开鹓扶国的瞬间,月枝的箭在她面前无限放大,柔和的月光将她的脸颊照得苍白如死。

  “不要!!!”

  她发出绝望的咆哮,却无法抵御这柄月枝,被硬生生顶回了神国中。

  她的声音吞没在了光里。

  一直到白藏年结束,她也未能出来。

  “这是我的剑。”

  叶婵宫握住了那截月枝,平静轻语。

  垂在她身前的帷幕撕开。

  她已‘长大’,玄青色笼罩月纱的道袍恰好合身。

  她驻足,望向了东方。

  日出东方。

  ……

  第四卷《长鲸万里触琼楼》 完

  ……

  (感谢书友王璇子打赏的大侠!么么哒)

  第三百八十四章 缥缈楼

  ???

  清清圆圆的水面上睡着荷叶,明亮的光线从层层遮蔽的叶间筛下,被湖水汲干,藏在茎叶水草之间,随着风轻轻晃着。昏暗的树林里,蛹变成了虫,蛾剖开了茧,荷花盛开的时候,夏天已真正到来了。

  这是南州的夏天,并不陌生。

  邵小黎立在林间的草堂下,穿着如雪的衣裳,身子斜靠木柱,眺望着这样的夏天,时常会出神许久。

  宁长久大部分的时候都在睡觉,偶尔醒来,脑子也并不清醒。

  这是白藏‘尘封’的后遗症,神主真身全力施为的权柄之力,绝非可以轻易抹去的,他在全力射出了那一箭之后,身子虚脱,再度被尘封所影响,不过好在生命的权柄亦扎根在他身躯里,他虽变得非常嗜睡,却也不会因此伤及性命。

  那场惊世的一战结束后,邵小黎仓促来到城外,寻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他的身躯,将他小心翼翼地抱了回去。

  她无论如何也唤不醒宁长久,焦虑之际,一个青裙女子忽然出现了,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扛着宽刀的男子,邵小黎不认识他们,却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青裙女子看过了宁长久的伤势,说他并无大碍,让邵小黎带他出去,好好休养就行。

  邵小黎问去往哪里,青裙女子告诉她,如今时渊的封印已经解除,过去,那是神明的头颅,现在,那只是一颗头颅了。

  邵小黎似懂非懂。

  青裙女子看着这个曾是故人的少女,揉了揉她的发,告诉她,断界城苟延残喘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他们可以去往外面的世界了,南荒很大,诅咒已经消除,他们可以在那里建立新的村镇,城市,这对于一个磨砺了将近千年的城来说,算不得困难。

  邵小黎相信她是好人,在她离别之际,跪坐在地的她抓住了她的青袖,问对方的名字。

  青裙女子递给了她一本书,告诉她答案就在书里。

  之后,邵小黎带着宁长久与族人来到了召灵殿中,殿中巨大的光幕果然消失了,变得漆黑而空洞,像是怪物张开的巨口。

  她带着宁长久探入其中,来到了这座枯萎的时渊。她恍然明白,时渊中的力量已经被上方的神国汲取殆尽了,如今只剩下一副空壳,这个空壳就是无头神的头颅,他们就置身在头颅里。

  邵小黎看着周围蜂巢般四通八达的道路,凭借直觉向前摸索。

  这具头颅除了巨大以外,再没有其他凶险之处了,她穿越了头骨,来到了外面。

  南荒的深渊也已恢复了寻常,她顺着垂直的四壁轻松地攀援了上去,然后在深渊外发现了一个破损的草庐子和一些早已弃用了的家具瓷器。

  她立刻想起,很多年前,老大和她说,一个叫陆嫁嫁的女子一定一直在深渊外等他。

  这就是陆嫁嫁当初住的地方吧?

  她将草庐收拾了一番,让老大安顿了下去,然后重新跃下深渊,找到了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血羽君,让它一起去指引断界城的族人出来。

  血羽君这才意识到,灾难似乎已经过去了。

  它兴奋地飞了起来,立刻前往城中,以光明神的身份将人们召集起来,宣布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

  它还在光幕前假装施法,长鸣一声,开辟道路。

  雄鸡一叫天下白。

  如今,南州之上,这片红河环绕的荒蛮之地已被陆续开辟,搭构出了许许多多尚且简易的房子,这座草庐也被扩建了,用了更为坚实的结构,宽敞明亮了许多。

  血羽君出来了之后,倒是惆怅了两天,不停地感慨着物是人非,接着,它说要去南州见几位相逢微时的老朋友,过些日子再回来。

  邵小黎不知该何去何从,就与宁长久在这里住下,等待他的清醒。

  山海沧流秘经被撤走,断界城外的一切都消失了,断界城本就像是一座孤零零的岛屿,此刻,这座岛屿也再没了人烟。

  不久之后,南州接连下了几场暴雨,原本的深渊蓄起了水,渐渐变作了湖泊,如今邵小黎做的最多的事,除了在床榻边盯着宁长久的脸,就是在木堂外眺望湖泊。

  她这身雪白的衣裳是草庐中寻到的。

  草庐虽已荒芜,其间却还存着几件素色的衣,应是当初陆嫁嫁留下的。

  邵小黎虽长大了不少,但衣裳依旧不是很合身。

  时光就这样过去了,雨水和晴天交替着,断界城的人从未见过雨、云,更从未见过日与月,他们将这奉为神迹,还举办了数次典礼,邵小黎即是族中的领袖,也是典礼的巫女。

  邵小黎适应着新世界的一切,这是他们将近千年的梦想,探索断界城外的荒山野岭已成为了历史,他们为眼前的一切欢欣喜悦着。

  又过了三日,夏日的蝉鸣声攀至了最高点。

  邵小黎在院中架起锅炉,煮起了米粥,粥的米粒很小,并非种植,而是南州野生采集的,带着独特的香味。

  这些天,宁长久醒来的次数也频繁了些,平均每两日就会醒一会儿。

  ‘尘封’的力量依旧影响着他,让他的识海停滞,思考缓慢。

  邵小黎给他喂粥的时候,总觉得是在照顾一个傻孩子。

  她还经常会想起师尊与白藏的那些对话……前一世里,自己是老大的妻子,师尊也是老大的妻子,那,我们现在又算是什么呢?真是一笔怎么也算不清的糊涂账啊……

  夜里,宁长久又醒了一次,这一次他更清醒了许多,还喊了一个名字。

  “嫁嫁……”

  邵小黎正背对着他,收拾着桌面,听到宁长久这样喊。

  她心头一震……陆嫁嫁!

  这是宁长久第一次开口,喊的是陆嫁嫁的名字……那位自己还没见过的女剑仙,是他心中最重视的人么?

  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邵小黎扯了扯衣襟,看着不太合适的衣裳,有些气馁。

  “嫁嫁。”

  宁长久又喊了一句。

  邵小黎错愕片刻,这才忽然意识到,他会不会是在叫自己。

  昏暗的夜里,邵小黎微微回神,看到宁长久睁着涣散的眸子。他果然在看着自己,呢喃地喊着嫁嫁。

  是在叫自己……自己现在穿着陆嫁嫁的衣服,所以老大认错了。

  邵小黎犹豫片刻,听到对方有些干燥的呼唤,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犹豫片刻后,攀到了床榻上,在他身边静静躺在,与他贴得很近。

  宁长久没有清醒,只是盯着她的衣裳,喊着陆嫁嫁的名字。

  “嗯,徒儿,为师在的。”邵小黎想象着陆嫁嫁的语气,模拟了一番。

  “嗯……”宁长久应了一声,明显心安了许多,他不再喊了,凭借本能将她搂住,少女柔软的身体就这样贴靠在他的怀里了。

  “哎,不要……”

  邵小黎象征性挣扎了一下,然后安静了。

  她觉得有些奇怪也有些有趣,心中还有一丝酸溜溜的醋意。

  两人肌肤相贴着,再度进入了梦乡。

  外面流萤飞舞,星斗分明。

  接下来的日子里,邵小黎如常地照顾着他,只是时常被认成陆嫁嫁,每次被认成陆嫁嫁时,总不免要被拥着睡觉。时间久了,邵小黎亦有些羞赧,她换成了红裙,期盼着半梦半醒的老大能认出自己。

  “襄儿?”

  宁长久的眼神似乎已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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