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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国之上_分节阅读_第22节

《神国之上》 见异思剑 4486 2021-05-06 16:50

  D-的动作。

  数十根青丝飘落,那一刀险象环生地擦过脸颊,陆嫁嫁另一手以剑鞘横于肩头格挡,依旧被那刀上的千钧之力砸得单膝跪地。

  老狐一步踏出,侧身肘击,同时刀锋摩擦过那剑鞘,刀刃继续顺势切下。

  陆嫁嫁情急之下斩出一道剑气,直接舍了那剑鞘不要,以掌接住那一记肘击,身子借力向后滑去。

  老狐一刀斩空却依旧不依不饶,手掌一拍刀柄,将那断刀掷出,直取咽喉。而他身形也未停歇,五指伸展,三指为勾,如一副利爪,身影自原地消失,凌空爪击,如妖兽扑食,速度竟不逊那飞刀丝毫。

  陆嫁嫁心头浮现出一抹绝望,方才那短暂的交击之中,她发现对方总能把握住自己剑息吐纳的空档予以致命的攻击,仿佛自己每一道灵气的运转,对方都了然于心。

  哪怕同门之间切磋,大家心法互相熟悉也做不到如此,那老狐又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到的?

  这便是曾到达过五道之上的眼力吗?

  绝望的念头如墨滴入水。

  断刀砸上剑身,老狐接踵而至的身影里,她狼狈格挡着,步步后撤。

  啪嗒一声间,老狐一拳击中她的手腕,女子惨哼一声,右手短时间内没了直觉,她做不出任何反应,一道拳头又砸上了小腹,她只觉得小腹的肌肉瞬间缩紧,五脏六腑更如翻江倒海一般,痛意让她身体不自主地挛动,再难做出有效的反击。

  额上一拳之后,女子玉冠银簪尽数坠地,湿发披散,被血染红的唇间透着凄凄的艳色。

  她再握不住剑,身子在下一拳中后仰,剑也脱手而出。

  老狐破开了她最后的防线,一下拧住了她的脖颈。

  视线恍惚,意识亦是恍惚,她感觉自己双脚离地,气海中灵力枯竭,再抽不出一丝,脖颈出传来的痛意让她几乎窒息。

  本以为修道二十载,剑心早已通明,但当死亡真正来临时,那莫大的恐惧依旧如神湖下泛起的鬼影。

  她恍然想起了小时候,爹娘吵架,锅碗瓢盆乒乒乓乓地摔在地上,她捂着耳朵蜷缩在桌子底下,她想去帮娘亲,但是不敢出去,因为有一次醉酒后的爹差点将她活生生打死,心底的怯弱和畏惧死死地压着她,对于娘亲痛苦的感同身受和愧疚又如刀剐心口。

  如果自己是男孩,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吧她总在那种无力的念头里死死地捂着耳朵,闭着眼睛。

  她永远记得那种痛苦,四周皆是黑暗,房里的烛火也不像是真实的火,她饿得快晕过去了,那吵闹声依旧永不停歇般轰隆隆地在耳边响着,怎么也堵不住。

  那时候她总祈祷着,如果世上真有仙人,那仙人能不能来给她爹娘劝劝架,然后给她一碗热乎乎的粥,至少熬过今夜。

  后来村子里真的来了个仙风道骨的老人。

  他说要收自己为弟子。

  那时候她欣喜若狂,偷偷拉下些袖子,捂着小臂上的伤疤和淤青,尽量睁大着眼,露出纯真无辜的可爱样子,生怕那老真人改了主意。

  事实上如今回想,那时候又小又瘦,哪里会有半点可爱呢?

  雨又渐渐大了起来,似是为自己送行。

  时隔多年,那种无力感再次涌了上来,死亡的气息已迫在眉睫,而此刻的她,已是别人眼中的仙人,是斩妖除魔的守护神,又有谁能来拉自己一把呢?

  不会有的

  肺里的空气渐渐耗尽,意识开始断层,巨大的困意袭来,她睫羽在雨中颤了颤,将要闭上。

  而这一切的发生应该并没有太久,方才她虎口震裂,剑脱手而出,如今也没听到剑落地的声响。

  老狐也没有听到。

  并不是因为时间太过短暂,而是因为那剑根本没有落地。

  在那雪亮长剑即将触地之前,似有无形的丝线裹住了它,直到一只骨节分明又尚显稚嫩的手握住它时,老狐才恍然惊觉。

  一剑从背后袭来,快若闪电。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这具佩刀男子的身躯侧了侧,却没来得及躲开。

  劈柴般的声音响起。

  陆嫁嫁的眼前,那个抓着自己脖颈的男子,头颅忽然飞了起来。

  而她的眼角余光里,只看见一袭素朴青衫一掠而过。

  更得稍晚了些。

  祝读者朋友们身体健康,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小作者和大家一起奋发努力呀

  第二十六章:夜幕降临之前

  那捏着陆嫁嫁脖子的手也颓然松开,她双膝跪地,捂着喉咙,大口大口地吸入空气,视线映出了那具无头的尸体,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那身躯头颅被断,连同老狐的神魂也受到波及,他只好再次破壳而出,离开之时,一只焰火焚灰的利爪伸出,顺手握住了那柄掉落的断刀。

  而那个持剑的身影也在转瞬间来了,刀剑再次撞到了一起。

  叮叮叮的声音快得似女子五指舒展乱弹琵琶。

  刺点崩搅,格击劈砍,每一击都是简单到极致的动作,没有任何花哨,一如那斩头的一刀,干净利落,快若闪电。

  陆嫁嫁艰难地转过头,望着那个雷电般袭去的背影,一下子怔住了。

  她从未见过这么快的剑,那每一剑灵力的波动都极其微弱,他将灵力敛藏到了极致,没有一丝浪费,换来的,是挥剑者最纯粹的快!

  那不是胡乱劈砍的快,每一次刺击,每一次劈砍,每一次剑的转势,遵循的都是最简单最快捷的路线,挑不出丝毫的瑕疵。

  因为太过简单,所以显得很美。

  “快走!”

  那人忽然喝了一声,声音有些熟悉。

  陆嫁嫁来不及去分辨,她的印象中自己并不认识这样的高手。

  但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留在这里,只会是拖累。

  没有犹豫,她竭力起身,拖着重伤之躯,向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临走之际,她再一次望了一眼那个背影。

  风雨中,青衣灌满寒风,高高鼓起,剑声如万钟齐鸣。

  刀剑碰撞的声音是世间最美的奏乐。

  因为那段乐声建立在生死的弦上,每一次碰击都是生死间极致的恐怖与美妙。

  此刻老狐非常不喜欢这种声音,他想要挥出一刀让这种烦躁的声音戛然而止。

  但他竟做不到。

  他的刀被对方的剑硬生生地压制了。

  无论是调动灵力还是施展术法,都需要一定的时间,那个时间极短,但对方却硬生生用密不透风的剑压制着他灵力的调动。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境界远远不如自己。

  但自己却被迫只能与他拼刀。

  而他们的刀剑也都太快,没有任何的思考,所以的斩击都是身体电光火石间迸发的本能。

  老狐在仓促的接招之后强行止住了后退的身影。

  两人相对而站,身前光影缭绕,他们的动作幅度都极小,没有丝毫的大开大合,因为哪怕一点多余的动作,都会被对方乘虚而入。

  他们之间的空气也被刀剑击破,炸出一串串明亮的剑火,那是一捧捧猝然诞生又转瞬湮灭的烟花,在两人的刀光剑影里一瞬间花团锦簇又一瞬间皆归于寂灭。

  老狐心知肚明,此刻他们两人所提的,皆是一口气,谁先将这口气耗尽,谁便会败。

  他自信自己境界更高,这一口也理所当然更为绵长。

  而那人依旧不要命地劈砍着,将那剑振得像是蜻蜓全力挥动的翅膀。

  那是单纯的速度。

  而正当对方那口气终于是强弩之末时。

  那柄断刀也不堪重负,再次崩碎。

  这刀先前已断过一截,此刻再断,难以再用来挥砍,这是材质上纯粹的压制。

  那剑终于破开刀风切了进去,那一刻,剑身忽然泛红,仿佛之前所积攒的灵力,都在等待着这一刻。

  顺着剑身中轴线的凹槽里,转而如注血般通红。

  那不是真正的血,而是燎起的剑火。

  长剑同时颤鸣,如断弦,如裂帛,如杜鹃啼血。

  那是剑怒。

  老狐心中剧颤,他不明白为何眼前之人不过刚刚握剑,便能引起剑灵振鸣,他无暇多想,不再藏私,指间掐诀,更明亮的妖火与此同时包裹肉身,骨骼中亦有劲风暴起,他的身影瞬息消失在了原地。

  出现之时,那一具妖火未灭的身子已在数丈开外。

  但他依旧没有躲过那剑。

  那焰火凝成的身躯上,一道不长不短的剑痕无比清晰,久久没有弥合。

  事实上,他若是愿意后退,早就可以用身法遁形,然后再蓄势反击。

  他只是单纯不信邪,他不相信对方展现出的那点境界,使得的剑却真可以快过自己。

  刀剑的撞击声依旧在耳畔幻鸣着,老狐渐渐平静下来,然后发现了一件更令他恼火的事情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人,是赵人。

  “你是谁?”老狐冷冷反问。

  那少年似也力竭,脸色有些苍白,听到老狐的发问,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问:“你不知道?”

  老狐也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可能认识你?”

  少年忽然笑了起来。

  老狐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开心,道:“你放跑了那个女人,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一身青衣的少年道:“你另外的神魂在皇宫之外,你好像也在忌惮着什么,你需要一刻不停地看着赵襄儿。”

  老狐心中骇然,那个皇宫外的神魂确实在盯着赵襄儿,当然,他无法穿透皇宫大阵直接看到,但他能感知到朱雀焚火杵上散发的灵力,凭借那个,他可以确认赵襄儿在皇宫的位置。

  他在防某个万一。

  只是这个少年凭什么知道?仅是猜测,还是

  老狐神色不变,道:“那又如何?”

  青衣少年道:“如果我没猜错,赵襄儿也在等你杀人,只要你杀死一个赵人,她便会趁着那反噬立刻动手,我只是个无关痛痒的人,杀我不值得。”

  “无关痛痒呵。”老狐愈发好奇:“你还知道什么?”

  青衣少年道:“这些还不够吗?”

  老狐眸子中杀意难掩,“你到底是谁?”

  少年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直接将那柄剑扔到了地上,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大仙饶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宁长久。”

  青衣少年正是宁长久。

  “宁长久?你就是宁长久?”那老狐神魂颤动,面露异色。

  宁长久点头道:“大仙认识我?”

  老狐没有作答,那团火焰中却伸出根根利爪,眸中的杀意却是更甚:“我现在不杀你,但没说会放过你。”

  宁长久无辜道:“我剑都扔了,你对一个晚辈动手,是不是不太厚道,要不,让我把剑捡起来?”

  说罢,他竟真的弯腰去捡剑。

  在他触及到剑柄之前,那老狐一爪已经袭来,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斩下这少年握剑的右手,哪怕承受反噬也在所不惜。

  身形交错。

  刺啦一声里,地面的青石砖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指痕。

  那剑已然在地上,宁长久的身影竟凭空消失了。

  地面上的积水中,浸着一张青色的新符。

  那道新符覆在剑上,便是借助了地面上仙剑的剑气,强行放大了本不够强大的符箓,让他瞬间脱身。

  老狐捏起了那张符,神色诧异:“道门换身符?他到底是什么人?”

  别院之外,宁长久跨过那被打成废墟的大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地笑了笑:“宁擒水老师父,您修行一生家底也太薄了些,这就让徒儿打去了一半,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可要来见你了。”

  说话间他回到了屋中,喊了几声宁小龄的名字。

  没有回应。

  宁长久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不是说不要乱跑吗”

  他脱下了这件已经淋湿的青色道袍,换上了一件雪白的右衽衣袍,袍襟绣着梅花的淡色滚边,映得少年眉目更加清冷。

  外面报时的钟声再次响起。

  酉时,太阳落山,夜幕将至。

  “真麻烦。”宁长久抱怨了一句。

  陆嫁嫁终于城墙边,她感知到了那顶青花小轿,念头驱动间,小轿飞出主殿侧边的庙宇,越过城墙来接自己。

  老狐的身影出现在后方,她察觉到了,回头看了一眼。

  她还未来得及惊慌,便听到钟声响起。

  老狐叹了口气:“真麻烦。”

  然后他放过了这个近在咫尺的女子,神魂掠向皇宫大门前,与另外两道会和。

  陆嫁嫁这才反应过来,是那赵襄儿出手了,于是这道神魂不敢冒险,被迫归位。

  这次来得快去的也快,她甚至没来得及生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她此刻只想钻入那青花小轿中,休养自己的肉身与魂魄。

  “也不知那恩人剑客怎么样了”陆嫁嫁靠着城墙,闭上了眼,回想起那凌厉的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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