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耷拉什么脸了你过年不想家吗”我不好意思看他的眼胡乱应付道
“跟我玩‘二八毛’就你这德行还想家呢你肯定是听到了什么事儿”林武目光炯炯
“是我听到了我听到他们说你要把你妹妹介绍给我她又那么丑把我吓的”
“别开玩笑了”林武一扳床帮蹁腿上來扳过我的脑袋小声说“刚才我也听到了一个消息说说咱俩听到的是不是一回事儿來我先说”咳嗽一声把脸凑到我的耳朵边细起嗓子说“寒露被抓回來了”
我一愣:“你听谁说的”林武盯着我的眼睛说:“这个你先别问说你是不是也听说这事儿了”
我不再装了笑道:“是我也听到了”
“这就对了”林武把一根指头竖在嘴唇上小声说“这小子这把算是摊上了你猜他在外面干了什么你都不敢相信这小子饿草鸡了半夜爬窗进了一家人的厨房找吃的吃饱了顺便喝了点儿酒借着酒劲跑人家卧室去想偷点银子也巧了这家男人不在家这小子钱也不偷了上去把躺床上睡觉的女人给强奸了你说他该不该死人家那个女人怀孕七个多月了……”
我猛然打断了他:“别说了这事儿听着恶心”
冒着冷汗我心想寒露这个杂碎绝对干得出來这种事情
林武笑着说:“这把你该高兴了吧政府给你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要不然你就是出去跟他也有得纠缠了”
“就这种货色出去了他也不是个儿”吹归吹我的心里还是很轻松尽管这种轻松多少有些沉重……我叹口气不放声了我敢肯定这个事情是真的要不然怎么知道的人那么多呢好了管他是死是活呢既然你回來了我也就放心了爷爷我安安心心地过个太平年吧
林武见我讪笑着不说话正正身子靠过來神秘兮兮地说:“我还听说他这事儿麻烦大了枣庄那边也提审狱政科也提审市局都插不上手直接让检察院给接手了估计大年一过就该‘花生米’伺候了”
我的脑海里幻化出这样一幅场景:我的手里提着一枝匣子枪像电影《林海雪原》里杨子荣提溜栾平那样把寒露提溜到一个专门枪毙强奸犯的河滩上寒露跪在地下哆嗦得像撒完尿被一只大手甩动不停的**我拿枪对着他的后脑勺大声宣布:“被告人寒露犯绑架罪、越狱罪、强奸罪证据确凿情节恶劣手段残忍实属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所以我胡四代表人民代表党判处你的死刑”“啪”血花四溅……
脑子里正演着戏宫小雷推门进來了:“四哥老鹞子说老妖有事儿不能去拉水了让我去你看有沒有别的事情我一遭去办办唉这个时候能出去一趟可真不容易”
我回过神來把董启祥给我的那条烟掰成两半又从枕头下面拿出刚才忘了给药瓶子的烟一并装在一个塑料袋里递给他:“经过二中队的时候把这个给小迪送去”
宫小雷顺手装了一盒良友烟在自己的裤兜里拎着袋子走了
跟林武又闲聊了几句莫名地有点儿犯困正想倚着被子打个盹儿大脂蹑手蹑脚地过來了白胖的脸上满是奸笑模样十分滑稽:“哥儿俩走跟着我看戏去好戏啊”
看什么戏我有点儿纳闷这又不是在外面过年了看个《王汉喜借年》、《赵美蓉观灯》什么的在这里有什么戏可看
林武倒是动作迅速一按床帮跳下床去:“好戏在哪里”
大脂竖起一根指头“嘘”了一声一甩头扭起大屁股就走:“值班室”
走廊上静悄悄的灯笼早早地就亮了起來走在红彤彤的灯影下人显得有些臃肿
还沒走到值班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尖细的声音:“你还是人吗不要脸啊你……”
看來还真的有戏可看我加快步伐一步闯了进去
屋里的吊灯暧昧地闪着光线昏暗得有些无赖老妖半躺在地板上捂着脸“呜呜”地哭好像很冤屈的样子
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孩儿像个刚刚受了调戏的小尼姑似的站在旁边跺着脚叫骂:“沒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老不带彩啊你”
老鹞子笑眯眯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他们像检查官审案的样子
林武关上门拿脚踢了老妖的屁股一下:“老**妖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老鹞子朝我们一一点了一下头:“好好好人民陪审员來了请坐”
大脂很麻利地插上了插销
老妖抬起头看着我擦一把眼泪鼓着一脖子青筋嚷嚷道:“四兄弟你可來了你最了解大爷了你给他们说说我是那种人嘛我”
你让我说什么我还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呢正想开口问问小尼姑趴在我的肩膀上嘤嘤地哭上了:“大哥我知道你是个义气人儿……你得给我做主哇老妖弄我的腚眼儿”
我猛然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老妖在看守所为了这事儿受“帮助”的镜头呵妖大爷果然是历尽苦难痴心不改老年壮志不言愁呀这才半年的工夫又打熬不住了看着老妖那张可怜巴巴的脸我的脑子闪出这样一副画面:妖大爷挺着柴棍一样瘦弱的腰板在一个白胖的小伙子屁股后面像钻井工人那样严谨又努力地操作挥汗如雨我似乎嗅到了一股浓郁的大粪味道不由得将眉头皱成了一头大蒜
小尼姑哭丧着肥嘟嘟的脸向我靠过來我苦笑不得地推开了他:“你沒弄错吧我可是听说妖大爷中枢神经不管用了呢”
“大哥啊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把我都弄出血來了……俺不想活啦”
“还出血了”林武哈哈大笑“腚眼儿也分‘处’的‘破’的”
老鹞子摊开本子用钢笔敲敲桌子像法官那样矜持地清了清嗓子:“请大家保持安静不要吵闹下面我宣布关于被告人王冬生鸡奸青春少男史小春一案现在开庭被告王冬生你先把鸡奸史小春的案发经过当庭陈述一遍”
老妖慢腾腾地坐起來朝老鹞子翻了一下眼皮:“光明咱别玩儿这一套好不好大爷我又不是傻瓜咱就理争理争我干沒干这事儿不就得了制造那些紧张空气干啥……还当庭陈述案发经过呢整得跟个真情况似的谁也不是被吓唬大的”
“大胆歹徒王冬生胆敢藐视法庭”大脂的表情很异样似乎老妖强奸的是他的老婆只见他柳眉倒竖绿豆眼圆睁上前猛地踹了老妖一脚厉声喝道“无产阶级专政你懂不懂现在就是审理你这个老杂碎的时候如果再敢胡搅蛮缠马上拉出去枪毙”
老妖似乎早就知道他应该挨这一脚脸上却做出一副迷惘的表情嘴唇哆嗦了几下刚想开口大脂当胸又是一脚这一脚沒拿捏好质量鞋子“吧嗒“摔到了墙根
老妖不抬头一边摸着胸口咳嗽一边老鼠似的钻到墙角把大脂的鞋子拣起來脸上做出关切的样子扫我一眼:“你看看你看看大脂兄弟的鞋不跟脚嘛……嗷”鞋子再一次飞回了墙角这一脚是斜着蹬过來的林武在胸口上又给他补了一脚老妖这次彻底拿不住架子了身子一仰脑袋“嘭”地在墙上撞了一下弹回來一头扎到了桌子旁边的床上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老妖的脸很快就涨成了茄子颜色
就这病秧子模样还惦记着“性生活”呢我忍住笑拉开林武说:“你干什么玩大发了对谁都不好”
林武一把将我按在床上咬着牙说:“这种事儿太他妈讨厌今天不收拾老逼养的不算完”
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是啊这种事情是太龌龊了确实应该受到“帮助”……想想我刚來的时候老妖对我的照顾我又不忍心不管可我要是管了沒准儿传出去说我跟老妖是一路货色都喜好**之礼这还了得想要走吧好奇心也确实严重……得暂时装一下逼吧我决定不再说话专心看戏
老妖眼泪汪汪地看着林武想说什么又沒敢说嘴唇不住地哆嗦好像一不小心能掉到地上一样
林武作出又要踢他的样子呲着牙说:“老家伙别给我装孙子快交代”
老妖极力做出一付无辜的表情白眼翻飞:“林兄弟你让我交代啥我不过是跟他闹着玩儿……”
老鹞子猛地一拍桌子:“难道你还真想让我报告给政府是吗你好好想想我不多说了”
老妖一听这话“咕咚“就跪在了地下:“光明兄弟你可千万别害我我说我说”
接下來“案情”基本明了:原告史小春刚下队不久就被被告王冬生盯上了三个多月來被告王冬生使用小恩小惠等手段赢得了原告史小春的“芳心”本來差一步便可形成“通奸”之势岂料被告王冬生心急了一点儿想在春节來临之前把“喜事”办了权算给劳累了一年的老二提前过年岂料原告史小春以闹肚子“下身”不方便为由百般推辞被告王冬生感到投入与回报难以平衡加之**攻心趁史小春睡觉之时强行施暴被史小春一脚蹬下床來并扬言告发王冬生自知罪责难逃意欲以一条香烟了事史小春提出外加两包奶粉王冬生不允史小春遂來本“庭”鸣冤
“法庭”调查完毕接着进入庭审阶段原被告双方围绕到底是“插入”还是“蹭门儿”两个关键词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小尼姑指证说戳进去了要不为什么出血老妖辩称自己那物件根本就沒有这个功能只不过是在门口探了一下头而已兴许你是辣椒吃多了犯痔疮了呢小尼姑宣称自己从不吃辣椒老妖论证他不吃辣椒为何脸上有青春痘二人唇枪舌剑大战了三百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见实在理不出个头绪姚审判长断然宣布:“大胆歹徒王冬生老子管你戳沒戳进去呢反正你就是个鸡奸犯啦被告王冬生站起來做最后陈述”
见老鹞子彻底进入了角色大家都忍住笑听老妖作“最后陈述”
老妖经过这一阵操练好像也进入了角色慷慨激昂地致词:“我相信政府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我对我八十岁的老娘发誓我沒插他”
老鹞子神色严峻地朝大脂点了一下头:“那好吧老脂走一下司法程序给他化验化验”
大脂二话沒说伸手推倒了蹲在地上的老妖上手就扒他的裤子
我还在**林武拽了我一下:“來搭把手”
老妖被大家按在地下动弹不了只得哀告道:“兄弟们撒手我自己來”说完解开裤带掏出黑乎乎的一根物件上手搓动起來
我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下慢慢升腾这股寒意令我几乎不能自持看着旁边模糊的影象我不断地怀疑眼前这件事情的真实性难道这是真的眼前这个“舞龙人”的年龄可以做这些看客的父亲了……难道一堵大墙竟然隔断了人间一切的伦理与道德
老妖面目扭曲吭哧吭哧大舞“苍龙”我实在是看不下眼去了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心里凉飕飕的就像一阵夹杂着刀片的砂雪扫过对门屋里有人捏着嗓子唱了一句戏词:“老天杀人不眨眼”
回屋闷闷地躺了一会儿林武回來了一进门跳上铺來一脸坏笑:“嘿嘿你猜怎么了老妖那根驴绳还真的不好使撸管儿撸了半个小时也沒见他支楞起來娘的我估摸着那个小屁孩儿想‘滚’老妖一把呢”
看着他硕大的脑袋我真想扑过去在上面咬他一口想了想又忍下了他会说想肉吃了平白无故的咬我干什么我瞥他一眼怏怏地说:“都挺不容易的这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
“沒那么简单吧那个小孩跟他过去了老鹞子能跟他过去好容易逮着这么个乐趣”林武忍住笑脖子憋得跟皮筏子似的“这把老妖算是彻底摊上了老鹞子咬住他比王八咬棍儿还厉害他不给老鹞子当上半年孙子才怪”憋得眼珠子快要掉出來的时候他终于还是笑出來了“嘿嘿嘿笑死我了啊刚才老鹞子脱下裤子來光着大白屁股朝老妖的**上好一阵‘墩’幸亏老妖那根家伙不好使要不然不给他弄断才怪呢老妖答应史小春以后接见的东西一律给他……他妈的”
这是什么情景这帮家伙太龌龊了……我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瓢冷水似的打个激灵坐了起來半晌说不出话來心里忽然有了一阵内疚的感觉后悔刚才沒有替老妖说句好话隐约觉得老鹞子让我过去看这场戏是有目的的他这是想让我难堪“打狗也得看主人呢”耳边莫名地想起老林的这句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沮丧让我的肚子有一种想要大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