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正在休息,听到外头吵吵闹闹的,她颇为不耐烦,干脆起了身去看个究竟。
“发生什么事了?”
在门口守着的婢女恭敬道:“奴婢不知。”
温莎懒得管王其松的闲事,她想到一直没出现的鬼虫,决定出去买点药膏备用。
“我需要出去一趟,麻烦你帮收拾收拾。”
那奴婢屈身道是。
出了大门,温莎看着这个潭洲城,有些感慨。
她的前世,也是在潭州长大的。
这个朝代,她从未听说过,但是重回故土,仍有一丝感慨,毕竟这地名太熟悉了。
温莎在大街上慢慢行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望着这些可爱的百姓,她一时有些思乡,竟望得入神。
上一次路过时,因被鬼虫咬,她对身边的风景压根不在意。
这一次,她想好好看一看曾经的家乡。
依然有湘江,有橘子洲。
乡音也是她所熟悉的。
温莎看着看着,不知不觉湿润了眼眶。
这里始终不是她的家乡。
“让开!让开!”
一袭马鞭朝她打来,温莎来不及躲避,背后竟被马鞭打了条深深的血痕!
一匹高头大马从她身边飞奔而过,马匹上,有个锦衣男子,一脸阴狠地望了她一眼。
“都给我滚!”
温莎头上戴着普通斗笠,身上穿着的,也是普通的百姓衣裳,是她出门前,让王其松的婢女帮准备的。
她一吃痛,又见如此当街打人,横行霸道之徒,当即大怒,娇叱了一声!
“是哪来的妄徒!给我站住!”
那锦衣男子已经奔远了,温莎拉过旁边路过的一匹马,和马夫道:“借马一用!”
马夫亲眼见着这姑娘被那男子的马鞭所打伤,便好心阻止了温莎。
“姑娘,这是潭州小霸王世子,姑娘可别跟他计较!”
温莎后背疼痛难忍,但一看这匹瘦马,又得知那男子的外号,念头转了转。
“你认识他?他家在何处?”
马夫叹气:“他?在潭州,何人不识他呢!”
温莎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她忍了忍,换了潭州话,问道:“劳烦老乡跟我说清楚。”
马夫乍一听这乡音,顿对温莎充满了同情。
“听这口音,姑娘是本地人啊?”
温莎随意道:“年少随父出了家乡,现回来了。且跟本……我说一说罢,这潭州小霸王,究竟是什么人?”
马夫长长一叹。
“要说这潭州小霸王世子,可得从前几天的张家灭门案说起。”
温莎神情一凛:“还有灭门案?”
“我们潭州一向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十日前,咱们岳麓公主府的世子,突然看上了一个姑娘,竟把那姑娘掳了去,三日后,那姑娘竟被蹂躏致死,尸体也被世子扔进了湘江……”
温莎眼神一阴,马夫被她突然冒出的杀气吓了一跳。
“姑娘?”
“继续说!”
“咱们潭州,自从岳麓公主和驸马爷来了之后,一向安详平和,唯一的喧闹,便是在小霸王世子。
“但照理说,这小霸王世子以前也是谦逊有礼,但自从把那姑娘糟蹋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欺行霸市不说,竟……竟因市井对他的言论,一气之下,去把那姑娘全家都灭了门……”
“什么?”温莎大怒。
“姑娘可别说是我跟你讲的,这种霸王咱们小老百姓可惹不起。姑娘啊,你也可得小心点才是。”
温莎沉着脸:“谢过老乡。”
她后背还有一道血迹,疼着很是不舒服,便到附近的药堂寻了些药。
药堂的女大夫初见这道鞭痕,也是吓了一跳。
“姑娘,怎得伤得如此重?”
温莎不知道自己后面看上去怎样,听了女大夫这话,也知自己的情况比较可怖,她有心探出公主府的情况,便恨恨地道:
“我这是被那个霸王世子弄的!”
给她抹药的女大夫手一抖,把温莎痛得“嘶”了声!
“姑娘,小声些!”
温莎问道:“我许久不回潭州了,不知这里,为何多了个霸王世子?”
根据马夫的话来判断,似乎霸王世子是最近才开始嚣张跋扈起来的。
因此她试着说这样一句话,也存着判断马夫的话是真是假的心思。
“姑娘,这话,可不要多问,我们小小医馆,可是经不住惊吓的。”女大夫闭口不言。
温莎见她嘴严,倒也不想为难她。
“是了,我衣裳也烂了,出去不太方便,劳烦大夫帮买一套回来,可好?”
女大夫望了眼温莎,道:“这是自然。”
药堂里的女病人少,伙计们也都忙着,女大夫拿上温莎给的银子,出了门。
温莎凑到一边正在炮制药材的小药童前,唉声叹气。
“我这许久不回来,一回来就莫名被人打了一马鞭,真惨。”
那小药童年约十二,心性单纯。
“姐姐以后可要绕着那小霸王世子走路,不然会被打得更惨!听说,他不但害死了一家船夫的女儿,还把那船夫的全家都杀了呢。”
温莎故作大惊:“当真?”
小药童觉得自己不被人信任,当即道:“千真万确!那小霸王世子,是岳麓公主的大儿子呢!可惜了岳麓公主和驸马爷,一向安静、爱民如子,公主府里却出了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实在是不幸。”
“怎么个混世法?”
“以前倒还好,一直和我们百姓相安无事的,可十日前,那世子突然把一个姑娘当众抢回了公主府里,没两天又扔了出去。听说啊,那姑娘,死得可惨了!”
温莎早听说了这个桥段,但这次又听说,仍忍不住一脸怒气:“天杀的!”
小药童深以为然:“可不是!人家好好的黄花大闺女,被糟蹋致死不说,连人家的父母,也被赶尽杀绝……我听说啊,那船夫的小儿子和花甲双亲,都被世子杀了!”
温莎大怒:“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药童被温莎吓了一跳。
“姑娘……这王法,不也是皇家的法么?谁敢管啊?别的不说,咱们这,就连知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啊……谁敢管他们啊?”
温莎冷冷一笑。
“是么,我敢管!” 温情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