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姥姥,果然被我的乌鸦嘴给说对了!”眼着钟馗向我们飞来,我赶紧拽起贺拉的手就想跑:“咱们快跑吧,这钟馗八成是没吃饱,要拿我们两个活人打牙祭呢。”
贺拉出乎意料的甩开了我的手,我因为太急,已经走出了两步,赶忙刚想再伸出手拽住她,刚转过身,钟馗那家伙已经飞了过来,我和那家伙来了个零距离接触,终于看清了钟馗那家伙长什么样。
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丑。”
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真丑。”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简直他妈的丑到家了。”
只见他长了一身蓝色的毛发,大约有有手指那么长,顺着身体直下,就像裹了一身蓝袄。后背生双翼,胯下只长了一只脚,双手如老鹰利爪,蓬发虬髯,头系角带,一双眼睛散发着蓝光,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鼻孔长在脸上,嘴里没有牙齿,只有两个獠牙长在口外,怪不得吃鬼直接靠吞的。也充分证明了一句话,不是牙好胃口就好。人家钟馗没牙胃口照样好,而且吃嘛嘛香。
我和钟馗脸贴着脸,盯着他那双灯泡子似的红眼,我是彻底怂了,吓得一动不敢动,眼巴巴的看着贺拉,向她眨眼睛,小声问她该怎么办。
贺拉幸灾乐祸的看了我一眼,脸上并没有那种紧张的表情:“钟馗一般只吃精灵鬼怪,以灵体死气为食,他对有实体的人一般是不会感兴趣的。”说完她咬破指尖,一边在钟馗面前比划,嘴里一边用我从来没听过过的语言唱着我听不懂的歌谣,这声音似乎有些像一群鸟叽叽喳喳,音调时高时滴,时快时慢。我刚想张嘴问贺拉在干什么,钟馗瞪了我一眼,我不敢再说话了,只好默默看着贺拉在做这一切。
等贺拉停下来,钟馗点了点头,伸出那双像老鹰爪子一样的手,似乎像是在乞讨,贺拉将指尖的血液滴落在钟馗的手心,钟馗如获至宝,捧着那滴血液发出“嘎嘎”的怪叫声,他单脚一跃,飞向了月光,尤其是临走时在空中对我回眸一笑,我现在依然还清晰的记得,太他妈惊心动魄了,真是回眸一笑百鬼哭啊。钟馗啊钟馗,果然是连鬼见了都要怕的主,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看到钟馗消失在茫茫黑夜,我终于“咕咚”一声咽下了一口吐沫,将心落在了嗓子眼里。我长吸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才能平静下来:“我说贺拉,这钟馗长得实在太惊悚了,怪不得唐明皇不肯用他。就算钟馗再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这整天看到他这张吓死鬼的脸,让谁谁谁也受不了啊。”
赫拉做完这一切,好像很虚弱的感觉,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口气才说:“那只是民间的传言。在所有唐代的官方文献中根本没有找到钟馗这个人名。关于类似的考场冤案也没有一字一句的记载。 唐代有关唐明皇李隆基的奇闻轶事倒是多有记载。可是也没有发现钟馗梦中显灵为唐明皇治病的故事。更重要的是,殿试考试制度,是唐玄宗一百多年以后才由宋太祖赵匡胤一手创立考察科举制度,唐明皇不可能主持殿试考试。”
“那钟馗是怎么一回事?”我听了赫拉的话,有点蒙圈。
“钟馗形象是自上古大傩中的面具形象演变而来。《左传·定公四年》记商朝遗民七族中,有“终葵氏”,终葵即“椎”的分解音,终葵氏即以椎驱鬼之氏族也。后世遂以“终葵”为辟邪之意,逐渐演变为“钟葵”、“钟馗”。简单点说,其实钟馗并不是指一个人,而是一个消失已久能驱鬼的神秘的古老民族。一般来说,普通人家只要挂钟馗画像就能使小鬼望而却步。而三个厉鬼盘踞在这里多年了,阴煞之气极其重,只有钟馗才能降的住他们。擦!为了请出这丑八怪我费了我快三个月的心血,我还差点让你小子坏了我的好事,我容易吗我!”
我点了点头小声嘟囔道:“怪我咯……”
我看了赫拉一眼,又想起她那奇怪的舞蹈和语言:“你懂钟馗族的语言?这个钟馗真的是你招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巫婆还是女巫!”
赫拉摆了摆手,看了我一眼就把眼睛瞥向一边:“你烦不烦啊,书上看到的。自从发现这三个盘踞在这块荒地的恶灵后,我就尝试用古籍上的记载请出钟馗,当然这需要一个复杂的仪式,需要很长时间,中间出现了一个胖子,那时候仪式没有完成,我实在没法救他,那时候如果爆露身份,恐怕我自己也会凶多吉少,今天是最后一天,差点又被你小子坏了好事!还好钟馗及时出现,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说那么多话?让我休息会!”我知道赫拉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不然怎么会大晚上敢独自一个人和那些死鬼在一起,又能招来凤毛麟角的钟馗族。但是毕竟今天人家救了我,有些事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好问,再说我们是室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实在不忍看她这样辛苦劳累,慢慢将她扶起:“夏天的夜晚湿气重,要休息咱们回去休息。”
“嗯。”赫拉看了我一眼,并眸子里有点颇感意外,但是她没有反驳。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我也确实累了,索性跟梅智慧请了一天假,说是自己骑车上班的路上把脚扭了,梅智慧说了几句,大概是刚来上班没多久就请假,以后还想不想再干了?但是还是准了假。
但是我知道这块荒地,再也不会晚上有个带高脚帽的家伙和一个穿花裙子的小姑娘“咯咯”的对你笑:“来陪我们讲故事啊。”
但是以后晚上我宁可多走十几分钟也不愿意经过这片荒地了,因为这块荒地,始终有种阴森森的感觉,似乎有很多看不见的东西游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