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本来就是你欠她
已夏看了眼站着车旁拦住她去路的人,有些意外般:
“你怎么在这儿?”
一边说,一边打开包掏出手机:
“我在外面没看手机,可能没听见吧。哦,手机没电了。”
她拿出手机冲顾寒慕晃了晃,脸上的敷衍和漫不经心,简直不能更明显了。
顾寒慕的眉心跳了跳,顿了两秒才压下胸口翻滚的怒气。
索性撇开眼不看她,省得越看越来火。
挑眉看向一旁的樊希存,眼底浮现毫无温度的笑: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从美国追回燕城?没看出来死缠烂打的功夫不一般。”
樊希存也不生气,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彼此彼此,顾机长和我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啊。”
说完扫了顾寒慕一眼,垂眸看已夏,手很自然搭在已夏肩上,声音温柔:
“要我送你上去吗?我觉得你们小区,治安也不怎么样。”
已夏还没开口,就被顾寒慕的声音打断了:
“不用麻烦你了,你‘半个哥哥’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会送她上去。”
说着就拨开了已夏肩上的那只爪子,抓住了已夏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身侧拉了拉。
已夏眉头皱了皱,低头去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又抬眼向顾寒慕看去。
这男人看着还算冷静,但抓着自己手的力道,是想把她手拧断吧?
她甩了甩,没甩开,然后觉得手腕上的力气更重了些。
她有些痛得忍不住了,满脸的不高兴:
“你弄疼我了!”
樊希存听已夏喊痛,立刻握住了顾寒慕的手。
脸色比之前淡了些,眼神也凌厉了些许:
“这些年过去,顾机长怎么还是一点长进没有?女人是要宠的,你这样可不太好。”
顾寒慕刚才被眼前这两个人,气得一下有些没控制住自己手上的力道。
听到已夏喊痛,他其实就马上放松了自己的手。
直接忽略樊希存在一旁的讽刺,他语气肃冷:
“跟我上去,我有话和你说。”
樊希存的手没有放开,趁着顾寒慕松了手劲,就把已夏的手抽了出来。
看着已夏手腕上一圈淡淡的红,樊希存眼底一直蓄着的淡淡笑意,变得有些凉而讥诮:
“顾寒慕,你怕是没搞清楚吧?
如果我半个哥哥只能送到楼下,那你有什么立场和身份站在这里,还要送她上去呢?
你那位等着过门的太太同意了吗?”
顾寒慕的眸一闪而过地暗淡,神色冷漠但没有开口。
已夏在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直到最后那句“你等着过门的太太同意了吗”。
她的心,才毫无防备地刺痛了下。
她斜了樊希存一眼,这个家伙,为什么有种猪队友好坑的感觉?
一路都还不错的心情彻底烟消云散,已夏抬头:
“你们都不用送我,我自己上去。”
看向顾寒慕,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其实都谈过很多次了啊,我今天累了,就不再说了吧。”
顾寒慕还没开口,她就转向樊希存,只是口气温软了很多:
“你也不用上去了,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好,那我看你上去了就走。回去好好休息。”
樊希存的脸色恢复了柔和。
瞄了顾寒慕一眼:
“你放心,我会帮你看着,不让他上去骚扰你。”
已夏安静地笑笑,没有说什么:
“那我上去了,拜拜。”
从顾寒慕身边擦身而过,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楼内。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樊希存说的话刺激了他。
反正这次已夏要离开的时候,顾寒慕没有再阻挠,只是静静看着她的身影走远。
樊希存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神色依旧有些散漫。
只在夜色笼罩下,看不清眼底的冷和讽刺。
“我说顾寒慕,为难女人真挺没意思,也挺没品的。
已夏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有为难过你半分吗?
但你是不是把这当成理所应当了?她活该这辈子,要一直为你委屈地活?
她随时想要离开,她就有这个权利。
你是打量着她做不出来去闹,去毁坏你名声的那种事,才有恃无恐吗?
你要但凡对她有半点愧疚和真心,就别再逼她。
你要知道,本就是你欠她。”
樊希存的声音淡淡的很平静,带着似有若无的强势犀利,很快就消散在了晚风里。
楼上的灯亮起,樊希存的目光柔软下来。
轻吹了个口哨,掏出车钥匙,不以为然地冲顾寒慕抬抬下颚:
“先走了,顾机长自便吧。”
说罢也不等顾寒慕回应,就转身上车,发动引擎离开了。
顾寒慕一直没说话,仿佛雕塑般站在夜风里。
直到樊希存离开了好一会儿,他才走回车上。
靠进驾驶座的座椅里,看着高处熟悉的灯光,顾寒慕的目光像最深处的海。
浓郁深沉,无从探究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闭上眼,顾寒慕的嘴角,有一丝甘苦难辨的弧度。
别为难她吗?他不想为难她。
可不为难她,就得为难他自己。
她心心念念想着离开他,他只想先把她留住,至于是不是为难,他顾不上在乎了。
如果他欠着她,她就能一直陪在他身边,那他愿意用一辈子来还。
倘若这辈子还不清,他愿意用生生世世来还......
已夏回到家,打开灯,她知道楼下可以看见。
看到自己家进了门,这场闹剧就能散场了吧。
有些无力地笑笑,放下包,转身进浴室洗澡。
等她泡完澡做好面膜,又抹完脸上身上那些瓶瓶罐罐出来,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
经过客厅时心下一顿,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抬脚向阳台走去。
拉开阳台的落地门走出去,已夏低头向下看去。
那辆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越野,就静静停在那儿。
虽然走出来看的时候,说不清是抱着一丝期待,还是希望被打击得更彻底些。
可真的看到车还停在那儿,已夏还是有些怔愣。
心下泛起五味杂陈的情绪,有些莫名的疲惫。
又看了一眼,转身关上门,关掉客厅的灯,向卧室走去。
早上醒来,已夏觉得有些头疼。
昨晚做了好些奇奇怪怪的梦,害她一晚上翻来覆去睡得都不踏实。
摸过手机想看看时间,看到有信息。
这么早?有些困顿不清地点开:
“我知道你最近烦我、不想见我,我尽量不找你,不惹你生气,但你别玩消失不理我。
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要乖。”
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已夏没什么表情地退出程序,按黑了屏幕。
把手机扔到一边,已夏依旧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没有动。
长长的睫毛有微微的轻颤,却替她与现实之间,撑起了最后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