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已夏家楼下，樊希存帮她把车停回停车位。

　　已夏看他：

　　“你真不上去了？别说我没邀请你。”

　　樊希存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今天不上去了，要不一会儿估计又要一起吃午餐了。那你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昨晚你没睡好，我今天不闹你了，下次来。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好吧，那我先上去了。你刚来，哪里不熟的打电话给我。”

　　已夏看着樊希存的脸叮嘱他。

　　“好，你也太小看我这么多年在外面的独立生存能力了吧。”

　　樊希存笑着摇头。

　　又哄了已夏几句，看着她上了楼，才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顾寒慕的车到的时候，前面刚有一辆出租车要离开。

　　他下意识扫过，只看到窗边有个身影，但并没有看清。

　　不在意地收回视线，往前开去。

　　结束在杭城三个月的交流，顾寒慕前几天才回到燕城。

　　夏令时刻开始了，航班量明显比冬天的时候要多了不少。

　　他从杭城回来，班表还没和已夏对上过。

　　他回来的时候，已夏在悉尼；等已夏回来，他下午又要去旧金山了。

　　好不容易抽出这一点时间......

　　“叮咚～”

　　已夏刚要换衣服，就听见门铃响。

　　她以为是樊希存改变主意了，笑了下去开门，嘴里还念叨：

　　“你不是说你不上来？”

　　门打开，外面的身影压下一片阴暗来。

　　已夏脸上的笑有些来不及收起，只能硬生生在原地把它们掩下。

　　微微皱眉，“你来干什么？”

　　顾寒慕看着已夏解了两颗扣子的上衣，淡定推开已夏的手走了进来。

　　关上门，“刚回来吗？”

　　已夏看着他就这么走进来，好像进自己家一般随意，有点恼火：

　　“谁让你进来的？谁说我是回来，我现在是要出去。”

　　顾寒慕又扫了她一眼，依旧淡淡的：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穿衣服的时候，习惯从上往下系扣子。

　　脱衣服的时候，也是从上往下解扣子。而且......”

　　顾寒慕顿了下，似乎回忆了下，嘴角有很淡的笑意：

　　“你好像是习惯先化妆，最后再换衣服的。”

　　已夏微怔，然后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过了一秒抬起头忿忿瞪了顾寒慕一眼。

　　这个细节狂......

　　因为昨天是住在樊希存家，吃完早餐就回自己家了，所以她并没有化妆。

　　而她衣服上面两颗扣子是解开的，下面是扣好的。

　　明显就是顾寒慕说的那样，刚从外面回来。

　　不想理他，已夏自顾自往回走。

　　顾寒慕看到扔在玄关鞋柜上的车钥匙，微微皱眉，抬眼看向前面的身影:

　　“你开车出去了？”

　　走在前面的女人没理他，他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别闹脾气，我在问你话。”

　　已夏有点不耐烦：

　　“你不是看见了吗？有什么可说的啊。”

　　“什么事你要开车出去？你不知道自己车技不怎么样？”

　　顾寒慕语气有点冲，已夏平时几乎不会开车出门的，之前撞车的心理阴影一直没散。

　　“见个朋友。”已夏随口敷衍了一句。

　　她不觉得樊希存回来，有什么不能让顾寒慕知道的，只是觉得好像现在没必要。

　　她有预感，如果现在说了，顾寒慕更得缠着她不放。

　　“什么朋友，需要你开车出去见？”顾寒慕眉头皱了皱。

　　“你到底有什么事？我不需要你查户口一样问我和谁出去，和谁见了面。”

　　已夏烦躁地打断了顾寒慕的话，她最近每次看到顾寒慕都很烦躁。

　　有些许的静默，顾寒慕没说话。

　　过了一会，他似乎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已夏身侧，把她搂进自己怀里。

　　声音仿佛有些无奈，又有些求和的服软：

　　“你乖一点，别总和我闹脾气。我是担心你。”

　　已夏最近，是很抗拒和顾寒慕过分亲密地接触的。

　　所以被他搂住的第一秒，她就开始挣扎。

　　无奈男人的手臂，像孙悟空头上的那枚金箍一般，她越动，他就圈得越紧。

　　头顶还有慢悠悠的声音落下：

　　“你不想让我做点别的，就乖乖让我抱一会儿。”

　　已夏不敢动了，虽然心里满是不情愿，也只能老实站着让他抱。

　　毕竟和别的不可描述的事比起来，抱一下，她也不会少块肉。

　　两害相较，取其轻啊。

　　顾寒慕抱着已夏，他知道怀里的人最近不待见他。

　　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已夏就对他彻底地疏离冷淡下来。

　　他在杭城的这段时间里，她基本不怎么搭理他。

　　他知道自己是在勉强，可他顾不了那许多。

　　他最近越发觉得总是想她，仿佛这样听着她的声音，闻着她的气息。

　　虽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可他心下还是安定下来。

　　“我一会要去公司开会，下午还有班旧金山要飞。

　　等我回来你又去驻外了，所以我想来看看你。”

　　顾寒慕的声音没有太多的起伏，总是偏冷的声调，就和他的人一样。

　　“那你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

　　已夏被搂在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要我讲几次你才肯听？放过我行不行？

　　难道我真的这么好，让你食髓知味？

　　小顾机长阅人无数，怎么可能没有比我更合你心意的？

　　你就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情份上，放我一码行吗？”

　　已夏言语轻佻奚落，浑不在意地自嘲，也一字一眼刺着困住自己的人。

　　顾寒慕的脊背有片刻的僵直，然后有隐隐带着冷意和嘲意的笑，落在已夏头顶：

　　“到底谁更合我心意，你说了不算。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吗？我能把你留下还是你走得掉，我们各凭本事啊。”

　　已夏刚要发火，就被一直锁着她的双臂放开，推开了些许距离。

　　下巴被捏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有霸道的呼吸再次落下，完全地拢住她。

　　混着有些模糊的声音：

　　“想了想还是觉得你不乖，光抱一抱不够。”

　　已夏的呼吸几乎被完全夺去，似乎带着隐隐怒气的吻霸道强势。

　　几乎没有温情，只有征服。

　　已夏的眼角还有被吻得深沉，带出的柔媚水意。

　　身侧的手忍了又忍，才控制住了想一巴掌呼上去的冲动。

　　因为顾寒慕的眼神，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她要是敢扇，下一秒就扒光她的意思。

　　或者说，他是很鼓励甚至煽动她动手的。

　　顾寒慕的手依旧擒着已夏的下颚，手指有些失望般摩挲着她红润的唇。

　　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暗哑：

　　“我走了，你乖一点，等我回来。还有，别动不动就换密码，你记性向来不好，到时自己又忘了。”

　　已夏侧过脸没有看他，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心里才莫名落下一口气。

　　烦躁地嚎了两声，她也只能愤懑地进房间换衣服洗澡。

　　刻意忽略了那满心的荒凉，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要冒出来的密密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