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要到门口,刘兴主动上前和他们握手,这种仪式极其的奇怪,就好像打擂台之前的仪式一样。
朴京本来极其厌恶这样的仪式,他恨不得抽刘兴两嘴巴,可后来还是忍住了,他想也不至于冲动,让陪审团和法官对拓疆造成不良的印象。
“最近伯母的身体可好?”刘兴一边微笑和朴京握手,一边说。
朴京会之以微笑说:“你不用担心,她现在精神好得很,每天都出去参加社团活动。”
“当年要是我父亲来到这儿之后,安安心心的养老就好了,现在也不至于在西班牙坐牢。”
朴京冷笑了一声,说道:“老刘那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现在应该给自己填坑了。”
两人全程用对话,弄得周围的人不知他们在说什么霍夫曼微脸盖的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们都没想到朴京和刘兴竟然能用如此流利的交流。
“大家对于我们会说中国话好像表现得很惊讶。”朴京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周围惊诧的面庞。,
“这片土地从来没有给说的人舞台,现在舞台腾出来了,我们现在就是这个舞台上的主角。”朱沪微笑着说。
他们依旧在说,而周围的人除了李冰和左梅之外都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讨厌的老刘,他出来了。”刘兴说着指着身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说。
戴鸭舌帽的人脱掉帽子,露出了花白的头发,他已经秃顶,额头的皱纹很深,面色略显蜡黄,应该是经常抽烟喝酒导致肝功能受损表现出来的眼神,不过他面色虚弱中还是带着,不过花白的眉毛下的眼神依旧犀利,朴京第一眼看这个老人的时候感觉好像是什么熟人。
当朴京第二眼看这个老人的时候,他彻底震惊了,他抑制不住自己的震惊,嘴角还是有些微微颤抖。
这个老人是老刘,刘兴的父亲,那个在西班牙被判操纵股市、行贿、间谍最等数项罪名,被判处三十年有期徒刑的老刘,现在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左梅和李冰现在已经惊讶的脸色煞白,她们根本不敢相信,曾经她们眼睁睁看着,竖起耳朵听着被判处多项罪名,不得保释,不得上诉的老刘,现在又站在了他们面前。
“很意外吧?我爸他又出来了,他得了点小病,现在保外就医出来养病,未来应该不会进去了,多亏有霍夫曼大律师的帮助,否则我爸也不能出来见见老街坊。”刘兴拍着老刘的肩膀让其走上前。
大家突然才意识到,当年在国内犯下误杀罪,在西班牙又犯下多项经济罪名的老刘,竟然是自己多年的工友和邻居,这时候左梅和刘兴才想起,那个平日喜欢偷奸耍滑,泼皮耍赖的老刘,来到欧洲之后竟然能靠赌运好在股票市场上赢钱。
不过那也是疯狂的开始正因为纯粹靠运气而获得了这么多钱,他一直信运气而不信技术,所以最后的疯狂导致了他最后的毁灭。
可被毁灭一次的老刘,又重新站在众人面前,着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老刘运气这么好,竟然能出来透透气,不过我觉得他还是应该在适合他的地方好,这德国似乎不是很适合他,他一老人家找不到朋友,又不会说德语。”朴京讥讽道。
对于朴京的讥讽刘兴不以为然,而是平静的笑着说:“你叔叔岁数这么大了,即便之前犯过错,他受过的处罚已经够多了,赎罪也赎够了,他在西班牙的监狱里面信了教,现在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
朴京冷笑了一声,说道:“老刘一个无神论者,现在信了教,那可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来到欧洲这地方不信教是不太可能的,现在连我也信教了,我现在不算一个虔诚的基督徒,那也算是半个基督徒了。”朱沪说着微微一笑他对于朴京的讥讽并没有在意,而是平静的回答。
助理模样的人和刘兴耳语了几句之后,刘兴便笑着对附近一伙人说:“法庭上见吧,或许这个世界有的东西和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或许和我想象的也不太一样。”
这里的法庭和朴京想象中还是有些不一样,法官们不像西班牙法庭那样穿现代正装在古朴装修的法庭,德国的法官是身着古朴的法官服在现代装修的法庭。
这个有意思的一幕让她觉得很有趣,以至于让朴京短时间内忘记了自己竟然是来打官司的。
更为神奇的是这是他和一个院子里的伙伴、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同为华人同胞的刘兴在西班牙已经打过一次官司,现在来到德国又开始打官司了,如果说上帝安排这样的巧合,让两人不断的发生冲突和矛盾的话,那法庭就是两人冲突和矛盾的。
朴京和朱沪正好坐在刘兴和他爸老刘隔壁,真是另一个巧合。
他看到威廉和盖德正在紧张的准备法庭辩论材料,而一盘的霍夫曼大力狮正在闲庭信步的和自己的助理聊着什么,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仿佛这个法庭的法官都是为他服务的。
朴京做了一个深呼吸,本来在想着别的事情的大脑,现在回到了这场即将擦枪走火的擂台上。
第六百〇七章 法庭之上
“法官阁下,基于我当事人在公司内部发现的证据直接指向lx公司内部,所以我向法庭提出对lx公司的指控,指控罪名如下,lx窃取我当事人拓疆公司内部机密文件和专利间谍罪,恶意攻击拓疆公司装有lx芯片的生产设备的不正当商业行为,罪名如下。”
威廉站在法庭之上列举了lx公司是如何窃取拓疆的公司机密和专利,以及是如何运用lx芯片的强联网机智来导致拓疆公司芯片失效的。
这些证据,都是朱沪的功劳,自从三星和拓疆达成更换芯片的协议之后,三星提供了其高端u盘线上服务器的数据,提供数据的当天,没费多少功夫,技术人员就从这些数据中精确挖掘出了lx芯片公司u盘在互联网上的记录,其中有两次线上服务的ip地址,直接指向了拓疆和lx公司。
当威廉把第一个证据阐述完的时候,在旁听席引发了窃窃私语。
“这些u盘线上服务的信息对一家公司来说就是机密,他们如何用窃取机密的方式来获得证据的,这本身就是荒谬的。”朴京身后一个不知名的说德语的人悄悄的说着。
“那倒未必,德国司法体系中有一个反制措施,当受害人遭遇到权利侵害时,可以采取必要的反制措施,即便这个措施侵犯到被告的权利。”另外一个人说。
“可是这个反制措施本来就有一个巨大的漏洞,除了在刑事案件中有少数几个案例申辩成功,其他都以失败告终,这是商业纠纷案例,几乎不可能,因为采取反制措施的时候,不可能只对侵害人造成反制,还有可能对别的不相关的对象造成侵害,以这个案子为例,其通过u盘线上服务器数据筛选数据的时候,本身就对大量用户的造成了侵犯。”
这个棕色头发绿眼睛的德国人用德语小声的说着,一般来说,在这样的公共场合里,德国人很守规矩,不过他们对这个案子的讨论,似乎很热烈,朴京一度怀疑,坐在他身后的这些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应该是刚入行的律师,或者是还在学校里的法律专业大学生。
这个案子有这么多的专业人士来旁听,着实让朴京诧异,这些法律界的菜鸟似乎是在某个人物的吸引下才来到这儿的。
朴京稍微一想,就明白,一定是大律师霍夫曼吸引他们来的。
他们把这当成一经典的课,而授课人,显然就是霍夫曼。
威廉陈述的时候,已经表现的非常好,就在前一天,他和盖德在进行模拟法庭辩论的时候,威廉入戏太深的时候,竟然表现出了恐惧,当他假定自己的对手就是霍夫曼的时候,这种恐惧一直萦绕在其周围久久不能散去。
可今天,威廉在陈述的时候表现出的镇定和从容是之前朴京没有见过的,威廉之前一直在霍夫曼的阴影之下,发挥的都不太好,现在算是他的超常发挥了。
不过,威廉洒脱自然的陈述并没有引起霍夫曼的重视,霍夫曼神情自若的听着,不翻资料,也不做什么,就好像发呆一样,甚至就像威廉说的这些仿佛他已经听过一样,他表现出了不屑一顾。
威廉看了一眼依旧表现得很轻蔑的霍夫曼,微微一笑,继续总结道:“作为老牌的科技企业,lx集团旗下的科技产品在欧洲具有很大的市场,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这样的老牌企业竟然会对一家年轻的公司下狠手,黑客行为、违约行为,隐藏霸王条款都是针对这家年轻的公司。”
威廉的这番话,让面色平静的霍夫曼嘴角微微颤抖,霍夫曼惊讶之余还是轻蔑的微笑。
威廉似乎察觉到了霍夫曼的变化,继续微笑着说:“这种操作,着实让人看不懂,我不妨在这里大胆猜测一下,其中的个人情感驱使,恐怕是一个因素,其中更为重要的因素,我想应该是看到拓疆这家科技企业的独创性,他们开始嫉妒了,lx用限制如此之多,而且用如此老旧的工业芯片供给拓疆,拓疆公司竟然能在其框架体系之内,设计出具备智能化工程的逻辑程序,这让这个老牌企业害怕了……”
威廉陈述完之后,咕咕喝了一口水,他看起来就像经历了一次马拉松长跑一样精疲力尽,不过从威廉和盖德相互鼓励的样子来看,威廉和盖德都对刚才的申辩很满意。
霍夫曼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事实上,即便不拄拐杖,霍夫曼站起来也毫不费力,这根拐杖,似乎就像一根用来展示威严的权杖一样,他拄着拐杖在木地板上发出了咚咚的声音,仿佛这个声音是在警告在场所有人,他要发言了。
“法官阁下,对于刚才原告律师冗长的申辩中,无非想表达这样一个观点,他想我代表的lx集团对其实施过间谍行为,对此我做出回应,我lx集团并未采取过任何的针对拓疆的间谍行为,所有控诉,均为虚构,理由如下,拓疆公司所谓的通过u盘在其公司内电脑上窃取数据的行为,完全没有直接或者间接证据,首先无法证明拿着u盘到公司电脑上拔插数据的两人和lx公司有任何关系……”
和之前预想的一样,霍夫曼果然用这样的方式来申辩,他首先撇清了间谍行为和lx集团的关系,用的方式比大家想象中还要老辣,他当场举了一个例子说在视频监控中拿着u盘拔插的人甚至都不一定是人,而是通过电脑合成上去的图像而已,他用这种怀疑证据真实性的方式来了一个当头一棒。
霍夫曼见自己简短的发言又引起了热议,又杵着拐杖咚咚敲了一下木地板,之后说道:“已经有不少议员向司法部门提交了关于视频和录音作为呈堂证供的实效性,因为这种录音和视频都可以通过合成来得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我认为控方律师为了胜诉不择手段,我们还是先验证这些视频的真实性吧,而且这些视频是从你们公司的监控里面下载下来的,而不是具备公信力的设备。”
第六百〇八章 录像和录音不能成为呈堂证供
霍夫曼和之前的随意和霸道,像是痞子一样的风格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充满了逻辑性和思辨能力,他提出的很多观点都是朴京和威廉没有想到的。
一开始大家认为监控的录像能够发起有力的一击,可现在下来,法官已经霍夫曼的申辩引导到了录像和录音不能成为呈堂证供,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议员向德国司法部部门提出的法律修改这种前沿法律动态也被运用在法庭上。
“录音和录像不能成为呈堂证供的申诉,由来已久,录音和录像在现代技术的情况下,越来越不可能作为呈堂证供,因为人为篡改的可能性太大,我不用去什么专业的技术部门就可以对录音和录像进行修改,大家请看我让我的徒弟对录音和录像作出的修改。”
霍夫曼的徒弟动作熟练的打开一个小型投影仪,并把图像投到了法庭上准备的幕布上。
视频中一个男人向另外一个男人开枪射击,被击中的那个男人在视频中倒地身亡。
法庭上的人在看到这个视频之后,都不知道霍夫曼想表达什么。
“大家看了这个视频之后什么感想?是不是觉得这就是一起枪杀案。”
“请大家看另外一段视频。”
视频中的一个男人开枪射击射击的却是标靶,接着这段射击视频的是一个男人被勾拳击倒在地的视频。
看完这段视频,大家都明白霍夫曼想说什么了。
“现代的影像技术和科学的技术已经发展到让人恐惧的地步,那些向司法部门提出录像和录音不能成为呈堂证供的议员的呼声越来越强烈,我作为他们的法律顾问,对于很多细节已经研究的很透彻,如果大家想要看的话,那可以到我的律师事务所去。”
“实际上这是一种现代的视频剪辑,电影上经常应用,相信大家都看过一部有名的电影叫《阿甘正传》,那个时候是九十年代初,我记得是一九九四年当时的电影技术已经能够把电影里面的画面和真实的画面剪辑在一起,想想现在都是21世纪了,这种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