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种回答当然是大忌，善于运用技巧的约翰大律师自然很擅长挑动情绪，他刚开口，老刘就怒发冲冠了。翻译员果然是专业的，把老刘的脏话原模原样的翻译成了英语。老成的约翰大律师对于这样的话当然是一笑而过，他面带微笑着说：“刘先生，我给你一个忠告，请你在法庭上使用文明用语。我现在就给你回答，我问你的这个问题当然这和本案有关，试问一个之前有过杀人前科的人，我们自然有理由怀疑你会再次作奸犯科。”约翰大律师用英文说的“作奸犯科”，英文如何翻译成中文，连朴京都没有立马翻译出来，可翻译员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瞬间说出了中文的“作奸犯科”，朴京自认为会多国语言，可和人家专业的比起来，那还是有差距的。“你他妈的说我作奸犯科？老子在监狱里表现好到得到嘉奖，提前三年出狱，出来就找到工作，你们资本主义世界就是这么歧视人吗？你这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尽用这些阴损招了，有种出来单挑啊，妈的！”老刘气急败坏的说。“哎，这老刘自己辩护就是这个样子，真不知道如何收场，这都骂人了，想必还是和预料中一样。”阿迪江说着，摇摇头。朴京木讷的看着交头接耳的法官席和陪审团说：“那倒未必，如果是在纯正的英美法系法庭，那绝对玩完，可讽刺的是这是不知道什么法系的打乱种法庭，也许这么一闹，还能揪住那些个幕后黑手的小辫子。”“这莫名其妙的法庭可真是……这叫什么杂交品种？我以后一定要拍法庭电影，填补咱国内这类电影的空缺。”阿迪江说着摸了摸有些花白胡须的下巴。朴京摇摇食指说：“拜托，大导演你的电影千万别取材于今天这种法庭，否则在哪儿都过不了审批。”鉴于老刘说话的内容越来越精彩，阿迪江点了点头，又继续听着约翰大律师问老刘问题了。“我了解过你的经历，你在监狱里的时候沉迷于钻研炒股技术，在监狱里甚至还学会了东方玄术，这无疑是你在炒股初期一马平川的原因，在低层次的股票操作中，你可谓是如鱼得水，这当然有很大的运气成分，这在助长你贪婪洞窟的无限扩大，所以你想要在对于你来说极其陌生的欧洲股市狠狠赚一笔，对不对？请你在神圣的法庭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约翰大律师在最后质问的时候拉高了音调。“这问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这英美法系的法庭怎么尽是问些这样匪夷所思的问题？”阿迪江在听完翻译员的翻译之后，一头雾水的说。“听起来是挺怪的，不过这也符合英美法系法庭的逻辑，这是在把被提问者引入自己的轨道里。”“哟呵，老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还真是服了。”这时候的老刘面露不屑，伸了一个懒腰后说：“没错，我是挺贪的，可试问这儿在坐的人有谁不贪呢？没钱的时候想有钱，有钱之后想更有钱，更有钱之后想着如何把这些钱传给下一代，我想炒股赚更多的钱不也和在坐的各位是一个想法？这和我对峙的洋鬼子大律师接这个案子不也是想挣更多的钱，让自己名声大噪吗？你的意思是说，洋鬼子和在坐的人都有罪了？”约翰大律师听着老刘的胡诌乱扯又开始愤愤不平了，他强忍着怒火，保持仪态，又反问：“你承认了你的贪婪，你明知道你即将要进行的是违法的内幕交易，你明知道你拿到手快钱是毒犯的钱，为何还要一如既往的去股市上操盘呢？你本可以不做这些违法犯罪的事情，可你做了，这些警察们辛苦证据早就给法官和陪审团过目，所有操作都指向了你一个人。”老刘听完翻译员的翻译，突然狂笑起来，他笑得热泪盈眶，他的这种状态，只让人联想到两个字：疯了。老刘笑罢，说道：“我一个人操作的？好，那我教你怎么弄，你他妈的别干律师了，学着我炒股吧，反正挣够钱犯再大的罪也能请几十个像你一样的洋鬼子大律师给你脱罪，你干脆准备好纸和笔一个字一个字记下来，否则我怕你理解不到位。”约翰大律师再次失去耐心，面色铁青的说：“是什么？”法庭上的所有人再一次被老刘惊天的言论给震惊了，大家都哑然的看着老刘，期待着他再次说出那些语惊四座的话。本来坐着的老刘干脆直接站了起来，挥舞着他被手铐铐在一起的双手若有其事的说：“首先，你自己开一家银行，这银行不用吸引什么储户存款，钱是天上来的，有了这么个银行之后，你就可以绕过所有银行系统的监管，把钱拿到股市上投资，然后这儿的证监会的白痴们全是饭桶，根本不对我这间银行投进去的钱进行审查和监管，只要我投的钱够多就行，这儿的银监会和银行只要看见钱，他妈的脑子就是一堆浆糊，失去理智了，我搞点什么洗钱，那简直是欢迎我这么做，只要有钱，那些人全是只会见钱眼开的饭桶！”大家听着老刘的陈述，出现了两极分化，陪审团和旁听席上的人忍俊不禁，因为老刘狠狠的回击了约翰大律师，可法官和约翰大律师都面露愠色，老刘这样的政策无意在辛辣的讽刺他们，而且嘲弄了在这个案子中涉及到的所有银行和股票监管系统，按照老刘的推论，如果这个庞大的内幕交易和洗钱案是他一个人完成的，那还真要像他说的那样肆无忌惮，所谓的监管系统都要听老刘差遣才行。
第三百八十二章 剑指偏锋
“刘先生，我提醒你，法庭只相信证据和逻辑清晰的阐述，而不相信语言上的技巧，我承认你很有口才，很会挑动大家的情绪，但是不足以证实你无罪，也没有办法说明有同伙。”女法官提醒老刘。本来还是站着的老刘突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他冷笑着说：“美女法官，你想多了，我可没想过我说这些话能够拖醉我，只是把我想说的给说出来，我早就做过打算，我这辈子的余生在监狱里面度过是最好的了，否则我这号人如果让我在这个世界上太过嚣张，太过如鱼得水，只会祸害更多的人，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可谁知道老天要让我从监狱里面出来再做些坏事儿，我觉得这次的惩罚是应得的，我只是想说，除了我这张丑恶的老脸之外，还有无数个丑恶的嘴脸在看着呢，他们逍遥法外，不用说，一定是有无数个像约翰大律师这样的人在替他们脱罪。”约翰大律师平静的听着老刘说完，冷冷的说：“法官阁下，我申请对刘强进行精神鉴定，他在精神上一定有问题，他的语无伦次已经到达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助理法官随即宣布：“本案进入陪审团讨论和法官讨论阶段，休庭。”这法庭虽然是需要考虑多国法律习惯的法庭，可是这些法庭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相信事实的证据和陈述，老刘这个班乱七八糟的陈述，虽然引得众人一会儿想笑一会儿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就逻辑上和法理上而言，这是一个糟糕的阐述，他几乎完全认了罪，而且他并没有说出任何实质性的同伙犯案证据。这是一场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悬念的审判。老刘说完那些话之后，整个人开始变得消沉和失落起来，他愁眉紧锁，嘴角却很释然，这种矛盾的表情在老刘脸上出现，既然人觉得歪曲，又让人觉得合理，朴京心想，老刘之所以愁眉紧锁是因为他担心自己的罪行会牵连到儿子，释然，恐怕是因为他把想说的东西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他藐视法庭、法官、律师的行为自然会给陪审团和法官极差的印象，可是老刘就像一个演讲者，一个演员，更是一个煽动者，他从算命先生那里学来的口技，加上他死皮赖脸的吵架本事，一种荒诞不经，怪异的自我辩护让大家见识到了中国大叔的思想深度和巧舌如簧，老刘充分调动起了众人的情绪，期间的种种悬疑，堪称现场演绎经典小说片断。朴京在胡思乱想，老刘固然是犯了罪，可在他身后黑暗之中那些冒着血红之光的眼睛更是有罪。休庭时间很短暂，大概只有10分钟左右的时间，法官和陪审团就陆陆续续的回法庭了。“老刘这下应该心里的石头完全落下来了吧，你看他那种状态游离于生死之间的状态，我都看得难受，妈的，电影要是拍成这个样子，观众是看爽了，可我们这些创作者那得抑郁成疾的。”阿迪江大导演说完，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才知道周住的深意，他早就知道老刘有可能会一个人把所有罪行承担，可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周住的努力，激发了老刘内心深处的那一丝良知，所以才会有他自我辩护时候声嘶力竭的呐喊。”朴京说着，看了看讨论结束准备发布判决决定的法官。女法官咳嗽了一声，像是长篇大论前的状态调整一样。紧接着，女法官浓重的像是男声一样的伦敦腔响彻整个法庭。“鉴于刘强涉及的内幕交易案和洗钱案所涉及到的法律条款太多，所以国际刑警组织和多国联合行动部门前期进行大量的调查和取证和追踪结果，均得到大量专家的认可，陪审团和专业法官团队一致认定，被告刘强存在严重的扰乱欧洲多国股市健康、正常秩序的严重违法行为，他涉及到内幕交易和股票违法操作案影响极其恶劣，造成股市的买空恐慌和挤兑，金额极其巨大，险些引起现象级的股市恐慌，这是他的严重罪行之一，他的严重罪行之二，是他涉及多起协助墨西哥、哥伦比亚毒品犯罪集团的欧洲股市洗钱，情节极其恶劣，造成的危害极其大，国际刑警和多国联合行动部门多年的努力因此而白费，现如今毒品犯罪集团的黑钱已经大批量流入股市，追查难度极大，作为唯一的操作人，刘强丧失最基本的人性，罪大恶极，助长了犯罪集团的嚣张气焰，所以，我们法官团队和陪审团一致裁定，被告刘强有罪，判处无期徒刑，收监于马德里重刑犯监狱。”伦敦腔英语停顿了几秒钟，大家都以为审判结束，可女法官又作出了补充：“鉴于刘强案涉及到的案情极其复杂，涉及金额极其巨大，这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牵涉到的银行也有一定程度的责任，所以本法庭及其专案组将会继续保持侦查，直到本案的全部案情清晰所有涉案人全部绳之以法，以示打击经济犯罪和毒品犯罪的决心，这是多国的期盼，更是对因毒品战争而牺牲的英灵的尊重。”这时候，老刘突然发了疯一样鼓起掌来，手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这是他最想要得到的结果，这时候的老刘脸上扭曲的皱纹突然消失了，突然变得神采奕奕，达到人生巅峰，恐怕不过也是这个样子。“没想到，这个疯子竟然成功引狼入室！这他妈的现在银行系统和欧洲证交所的股票都要被大清洗了，欧洲银行保密的传统或许将会打破，先从德国，法国，英国，就算连犯罪集团的钱都守口如瓶的瑞士银行传统老流氓恐怕也要松口了，这简直……”“没想到是这样的无赖推动国际刑警组织走出这一步！见鬼！他妈的！”坐在最后一排的两个美国人大声的议论着那些题外话，可朴京早就知道，这两个华尔街派来的观察员，是来这儿收集情报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专业团队原来是漂客团队
在离开法庭之前，老刘告诉朴京，其实上周住的意图，他在最后一次和周住、朴京两人会谈时才搞明白。可究竟是什么意图，老刘没说，留下了无限的遐想，他只能去到医院，找周住问问，到底是什么意图。现在的周住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朴京在病房外等着这两三个小时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者想对周围的人说什么，他的几个助理几次想要进去都被医生拦了下来，医生说周住现在的这种状态已经处于弥留之际，如果强行进去的话，可能会加速他身体机能的消耗，所以现在，等待奇迹，是最好的选择。医生终于出来了，泰然自若，作为宣判病人状况的权威，他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朴京和周住的一众助理都站了起来，围在了医生周围。“病人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他现在多个内脏器官出血，出现了呼吸衰竭的症状，我们正在采取尽最大的可能去抢救他不过也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医生机械说这些话的时候，平静的出奇，他应该是经常见到这样的场景，所以也就麻木了。这些话就像电视剧里医生对所有人说的话一样，简短而冰冷，却让人不得不接受。“我们继续等吧，如果有什么消息，请你告诉我。”朴京上前说道。大家继续失落，对于周住即将谢幕的精彩人生，大多数人从话语间流露出来的是唏嘘，有个助理说周住如同璀璨夺目的流星一样，让人印象深刻，却又转瞬即逝。在这儿的六个助理之中，跟着周住最长的已经有将近八年，虽然他年长周住几岁，却依然奉周住为老大，因为周住在他投资失败之后落魄街头后收留了他。除了敬佩天才之外，他对周住更多的是感恩。当周住的一众助理们把自己追随周住的经历说出来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他们在遇到周住之前的经历是何其相似，潮汕助理虽然是个富二代，可是他早年自己在上海闯的时候同样遭遇了毁灭的失败，父亲给他的创业启动资金在三个月之内就被他赔光了，他无脸再向家里要钱，因为潮汕助理曾经和父亲约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