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刺客有毛病_分节阅读_第70节
D-站在自己身后:“你就不能慢一点吗?”
老实说,别人争倚强凌弱,强抢民女的时候,如何能够慢下来?
但是薛铃,也受到了自己太快的惩罚。
最终是盛君千掏腰包,给这位叫做翠依的女子二十两银子来赔偿她这木门的钱,两个人才终于脱开身去。
薛铃此时才慢慢意识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一瞬间几乎脸臊得通红。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回到之前院落,薛铃忍不住向着盛君千恶狠狠问道。
“红袖别院。”盛君千无可奈何地耸耸肩:“红袖招最红的头牌们住的别院。”
薛铃听过红袖招,知道红袖招是洛城最大也最高级的青楼。
只是薛铃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如此考究精致的小院子,竟然是红袖招买下来的红袖别院?
“所以说”薛铃有点无语了。
“是的,这里是那些红袖招的头牌们和最能挥金如土的恩客长相厮守的地方。”盛君千看着薛铃,满脸的无奈。
是真的无奈:“只有最熟最多金的恩客,才有资格入住红袖别院,和那些花魁夜夜笙歌,乐不思蜀。”
“当然,因为这里地处僻静,并且人人知根知底,所以说偶尔也会玩一下角色扮演的游戏。”
“但是谁能想到,姑娘您那么快呢?”
我要是再慢一点,就看到更腌臜的事了!薛铃在心中狠狠骂道,但是也明白,这次真的是自己太快的缘故了。
盛君千在身后追着都没追上。
“不过。”薛铃顺便打量了一下盛君千:“既然这里是青楼专门购置的花魁别院。”
“那么你为什么偏偏在这里有姓名?”
“因为我是抽刀断水盛君千啊。”盛君千摊手说道,他这一路的解释,都让他自己感到悲凉无奈。
太丢人了!
“我是江湖排前一百的大侠,又是山西盛家的第一公子,我来红袖招怎么了?”
“丢人吗?”
“我有红袖招的贵宾权限,能够进红袖别院!”
“丢人吗?”
盛君千振振有词说道。
薛铃认真看着他:“你都二十八了,为啥不找老婆呢?”
盛君千被这一句话打击地差点哭出声来。
第二十五章?明月清泉上
洛城城郊,溪边林上。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清澈的溪流在月下月下流淌,溪水潺潺,清澈见底,错落的鹅卵石安静在卧在溪下。
一只毛皮带着斑点,头未生角的小鹿砰砰跳跳来到溪边,此时正值大暑,天气炎热,这只小鹿谨小慎微,白天不敢贸然前来饮水,只有等到夜深人静之际,才敢出来喝点溪水。
四周万籁俱寂。
只有啁啾虫鸣错落响起。
小鹿四足在溪边撑住,耸立的耳朵一边警惕地旋转着,就如同雷达一般侦察着周围的动静,自己垂下头去,将嘴唇浸入溪水中,开始贪婪地啜饮。
而正在这个时候,小鹿突然尝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它警觉地抬起头,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再也顾不上饮水,撒开蹄子向着丛林深处跑去。
而在清澈的溪流上,正看到一道血痕在溪水中蜿蜒而来,如同一条长蛇,延绵不绝。
在长蛇的尽头,一个黑衣少年正在溪边的大石上洗刀。
血水便是从刀上而来。
他身边正卧着一直斑斓猛虎,只是此时,猛虎的下巴已经被这把锋利的短刀划开,血水正从下巴处的血管流出,然后流入溪流之中。
“小哥哥,小哥哥。”在少年的身后,有更小孩童的声音开口说道,少年没有回头,而是静静等待着老虎的放血。
这只老虎已经死了快一天了,夏天又天气炎热,如果再不放血处理,就要发臭腐败了。
“嗯。”方别轻轻答应了一声。
“都找到了?”方别冷清问道,一边问,一边出刀,将老虎下巴的继续扩大,从腹部一路划开。
“找到了。”说话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他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可能比端午还小,脸上布满土灰,但是黝黑的眸子在月光下却显得机警发亮。
“小姐姐带着那两个外来人去了别院。”
“黑小子和那个西域婆娘,钻到了一个无人居住的宅院里面。”
“六扇门的大人也进了洛城府衙。”
“不过官府看起来还没什么动静。”
方别点头的同时,已经将老虎腹部的毛皮用手中这把短刀一路划开,一直到尾椎处才停止,然后再细细剥开四足的皮毛。
少年用刀如同庖丁解牛一般,刀刃轻松地血肉与毛皮之间的隔膜中游动,如同游鱼戏水,毫无阻碍,但是毛皮却利落地与身体分开,露出了下面纠结的肌肉和筋脉。
“做得很好。”方别静静夸奖道。
这样说着,方别已经轻松将这张大到惊人的虎皮给完整剥了下来,他不动则已,一动就连最熟练的屠夫都很难与他相提并论。
而小乞儿就站在一边,看着方别的动作,没有任何的惊讶,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似乎方别做的这一切,都是他所习以为常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小乞儿问道。
“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方别静静说道。
小乞儿点头,然后再问:“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等一下。”方别这样说道。
小乞儿静静站在原地,看方别飞快地给这只老虎割肉剔骨,将那些大块的虎肉全部从骨头上精巧地剃下,然后切割成大小均匀的小块,用身边已经提前摘下叠成一摞的荷叶包好。
一块一块,快而精巧。
小乞儿就看着方别这些动作,直到方别将整只老虎都几乎分割殆尽,而荷叶的肉包也叠起来厚厚一摞。
“你将这些带回去吧。”方别这样说道。
“全部?”小乞儿问道。
“全部。”方别点头说道。
小乞儿点了点头。
这只老虎全重大概两三百斤的样子,但是除去毛皮内脏骨骼这些,纯粹的虎肉倒没有多少。
充其量也就是六七十斤的样子。
毕竟作为顶级的猎食者,积累大量的脂肪是一件奢侈并且危险的事情。
小乞儿上前,从腰间取下一个大麻袋,将那些荷叶包一块一块地放进麻袋里面,而此时轮到方别看他的动作。
“大家过得还好吧?”方别问道。
“多亏了大哥哥。”小乞儿一边往麻袋里面拾着虎肉一边说道:“大哥哥来之前我们都怀疑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但是大哥哥来了之后,一切慢慢都开始变得好了起来。”
方别让他装肉,没有一点推辞和恭维,甚至连道谢都没有。
看似平淡,事实上也证明了他对方别的极度信任。
方别点了点头,看着小乞儿将全部的虎肉都装进麻袋,看起来沉甸甸的一大袋,以至于显得小乞儿自己的身形更加的瘦小,他吃力地将这个大麻袋扛起在肩上,向方别道别,确认方别没有什么事情之后,他才背着虎肉在月下离开。
方别看着他的背影,眸色平静。
这些小乞儿,就是方别在洛城最重要的情报渠道。
没有之一。
这是他在蜂巢的情报,获得的情报渠道,并且这张情报大立,并不是只有这来到洛城半年多的时间。
跟随萍姐在江湖中这十年来,每到一处,方别除了侦查当地的地形地貌,街头巷尾,确定逃生路线以及安全屋之外,剩下最重要的,就是尝试接触本地的流浪儿。
他们才是这些城市,最底层,最卑微的存在。
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朝生暮死,宛如蜉蝣。
每一个冬天,这些北方的城市中都会倒毙大量的流浪儿,他们虽然也喜欢报团取暖,但是孩子的力量如何能够和成年人抗衡?
所有从社会底层顽强活下来的孩子,都像杂草一样,有着最挣扎不息的生命力。
来到这个世界,没有系统,没有任何的金手指,穿越对于方别而言更像是一场荒诞闹剧的他,只能够尽全力来增强自己,顺便去帮助那些可以帮助的人。
在互利互助的前提下。
而此时,方别的身后泠泠传来声音。
“你为什么要林雪出去?”
方别回头,月下,何萍白衣伫立在林畔。
月影低垂。
方别看着何萍,笑了笑:“因为她想出去啊。”
第二十六章?十年磨一剑
何萍看着溪边月下的少年。
他身边淌满血水,毕竟他刚刚分尸剥皮了一只老虎。
但是他的身上,他的手上,他的脸上,却干干净净,一点血污都没有粘上。
这本身也是能力的一部分。
“你明明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何萍继续说道。
“是的,我知道。”方别笑了笑:“真不开心居然有一天会被萍姐这样警告。”
“因为我感觉你有些胡闹了。”何萍说道:“林雪在外面,她会死的。”
“是的,每个人都会死的。”方别开始拿刀一点点剃去虎骨上的筋膜和肉渣,众所周知,虎骨是一味名贵的药材,但是虎肉不是。“就连你我也一样。”
正常的去肉手段,应该是大火炖肉烹煮,那些肉渣就自然下来了,不过这样对于虎骨的药性有些许的损坏。
而方别选择用刀剃去筋膜与血肉,这虽然是保存药性的手段,但是更多,却接近一种消遣和炫技。
“我记得萍姐说过一句话不是吗?”方别看着何萍:“我想我最大。”
这个世界有多少想而不得的事情。
因为世界永远不是以你为中心旋转的。
何萍在月下沉默下来。
“我以为你不会呢。”何萍说道。
“能够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情。”方别拿着虎骨,筋膜浮肉挑去,只露出白生生的本色:“挺好的。”
“白天在集市的事情我听说了。”何萍继续说道:“如果当时宁夏不制止黑无,你会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方别笑了笑:“当然是杀了他。”
“这也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何萍说道。
“如果有的选,我也相当一个好人呢。”方别回头看向何萍,少年坐在溪边的大石上,身边白骨累累。
“但是当时我没得选。”
“我不出手,他们三个都得死,萍姐不在,又没人给我兜底,我也很苦的说。”
“但是反过来。”方别拿起手边的水瓢,舀起一瓢溪水,浇在大石上,冲去大石上的血污碎肉。
“我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磨剑就是为了试剑那一天。”
“我殚精竭虑拼尽一切想让自己变得更强。”
“就是希望,当有朝一日,有人对我说,你最珍贵的东西,只能选择一样的时候。”
“我可以说,我全都要。”
“比如说萍姐的性命和我的性命只能够选择一样的时候。”
何萍静静听着,不言不语。
“但是你要知道,你还不够强。”何萍说道。
“不够强杀黑无还是够了。”方别静静说道。
他把已经完整剥下来的虎皮反过来,毛皮向下,然后开始用水瓢舀水冲洗上面的斑斑血迹。
冲下来的水流,先是浓艳的鲜红,然后慢慢变成粉红,最终变成了接近透明无色。
而这一切,都随着溪流滚滚而去。
何萍只能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是的,我不能随时在你身边。”
“而且萍姐你也老了。”方别说道。
“我没老!”何萍当即说道。
女子对于自己老没老这件事情上,还是很敏感的。
“萍姐你快三十了呢。”方别说道。
“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才十八九岁。”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您很强了,但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您竟然会那么强。”
“但是无论您承不承认,但是有件事就是事实。”
方别站在溪边,一边给虎皮上浇水,一边静静说道。
“您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强了。”
“而且,以后您会越来越弱下去。”
何萍没有说话,因为有些时候,正确的事情,确实无法反驳。
尤其是双方对此都心知肚明的时候。
“所以我会代替您,争取变得比您当初更强。”
何萍摇摇头:“但不用这么快。”
“我至少,还能撑几年。”
方别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清越,在溪流上激荡回响。
“我还希望萍姐您能多活几年呢。”
“并且,这十年来,其实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何萍问道。
“我一直都在想。”方别看着何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