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出轨]

　　第7节安妮是个私生女

　　蔷薇又问：“你征求孩子父亲的意见了么？他会不会反对？”

　　李慧兰说：“他……没资格反对……他也同意，你放心，不会有人找后帐的。”

　　第二天，蔷薇带着李慧兰，到医院妇产科找自己的朋友给做了一次产前检查，朋友告诉蔷薇，是个女婴，胎儿的发育和产妇的胎位都很正常。

　　蔷薇又亲自送李慧兰到她的简陋出租屋，并执意要给她留下5000块钱营养费。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进屋了。看见蔷薇，他马上又出去了。

　　蔷薇问李慧兰：“他是孩子的父亲吗？”

　　李慧兰摇摇头说：“不是，他是我男人，还没结婚呢……这孩子不是他的，所以他不要……”

　　蔷薇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不管怎样，我都同情你。”

　　信任感让李慧兰决定对蔷薇吐出自己肚子里的苦水。她说：“姐姐，你别笑话我，我年龄小，太傻，上了男人的当。”

　　蔷薇没吭声，静静地等着她诉说。

　　李慧兰羞愧地低着头坐在一只破沙发上，一只手下意识地抠着身边的沙发扶手，用她那带着西北口音的普通话对蔷薇讲述着自己的辛酸经历。

　　“前年，我从老家到这里，在服装厂做工。厂里的质检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总是接近我，说很喜欢我。我当时太想落户到城市了，衡量了一番，觉得他的条件比我那未婚夫强很多。收入稳定，在城里有房子……我未婚夫也是我们村里的，现在也出外打工，不过他打工的地方离我很远。我们是两家父母作主的。我说不上喜欢他，也说不上不喜欢。他对我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而这个质检主任当时却对我很殷勤，三天两头请我吃饭，给我买衣服。我做的活儿万一有什么差错，他都替我遮掩着……”

　　蔷薇轻轻地“哦”了一声。

　　李慧兰接着说：“后来，我经不住他的纠缠，就把他留住在我的出租屋里了……而我要去他的住处看看，他说新买的屋子没装修，他暂时住在朋友家，不方便。再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就告诉了他。他当时就急了，说，‘你的安全期不准啊，怎么会怀孕？’我不明白，他三十几岁了，女朋友怀孕有什么不好。谁能想到……”

　　蔷薇皱起了眉头，再次轻轻地的“哦”了一声。

　　李慧兰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当时他马上挂起了脸子，让我赶快去做人工流产。我想，咱俩提前结婚就行了，干嘛要把孩子打掉？”

　　蔷薇问：“他不想结婚？”

　　李慧兰气愤地咬咬嘴唇接着说：“我一说我的意思，他却说，‘对不起，这孩子不能留。我父母根本就不同意我跟你好，你现在就生孩子，他们更要找我的麻烦了。你先把孩子做掉，等我说服他们，咱再考虑下一步。’我又想，他父母不同意娶我，难道还不同意要自己的孙子，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他们疼爱还来不及呢。到那时，他们看在孙子的面上，只能接受我。于是我假装说回老家打胎休养，临走还向他要了一笔钱。其实我并没回老家，而是换了个出租屋搬过去躲了起来。直到肚子明显挺起时，我才打电话把他从厂里叫出来。”

　　说到这里，李慧兰抽泣起来。

　　蔷薇给她递过一张纸，问她：“结果呢？”

　　李慧兰说：“这次他赶到我的出租屋就给我跪下了，说，‘对不起，请你饶恕我，我是有老婆的。她以前流产过两次，这次又怀孕了，就到娘家安胎修养去了……我有点孤独，就跟你好了……再说，我跟你好时，你也没问我有没有老婆啊，我以为你是愿意跟我相好的……’听了这个真相，我真像被雷轰了一样……但此时胎儿太大了，不能做人工流产，只能住院引产……我哭得死去活来，不知该怎么办……就在这时，我未婚夫突然来看我了。他看见我的肚子，也像被雷轰了一样。二话没说，就朝我甩了两个大嘴巴，打得我鼻子和嘴都流血……”

　　蔷薇惊呼一声：“哎呀，怎么这样？”

　　李慧兰说：“我不敢反抗，是我自己干出了这种下贱事啊……怎么办呢？当时我家已经收了未婚夫家的彩礼钱，那是整整的8万块。按照我老家的习俗，如果男方家要退婚，已经给了的彩礼和已经送了的东西一分钱都不能再拿回去；如果女方要退婚，所收的钱财一分不少要退还给男方。那8万块彩礼钱，我爸妈早就用它给我哥定了媳妇了，拿什么还人家呢？我原本指望，跟质检主任结婚时，让他给我8万块，我好退给未婚夫家。唉……事到如今，我死活不敢跟未婚夫提退婚的话了，只能要杀要刮都随人家了。”

　　蔷薇问：“后来你终于没退婚？”

　　李慧兰点点头说：“他打了我，自己也哭了。说他咽不下这口气，接着就让我打电话把那个野男人叫来。我不敢不照办，就打电话叫他来。”

　　蔷薇问：“两个男人当你的面解决这事儿吗？”

　　李慧兰说：“是。那个质检主任来后，我未婚夫对他拳打脚踢。那一个被打急了，扑过去就抄起了菜刀。我怕出人命，就拿起手边的一把水果刀按在脖子上说：“看样子只有我死了，你两个才能罢休……两个男人都扑过来，夺了我手中的刀子。我未婚夫对那质检主任说，‘你说怎么办，是私了还是公了？’那质检主任说愿意私了。我未婚夫提出要15万补偿费，还要我把孩子做掉……”

　　蔷薇说：“那人同意吗？”

　　李慧兰说：“那质检主任说他实在拿不出这么多的钱。两个男人便像拉锯一样，拉过来拉过去的，我却没资格说一句话。最后，他两人终于以8万块的数目了结了。我未婚夫还是要跟我结婚的，赔偿的那8万块钱他拿走了，一分钱也没给我，说那是质检主任给他的折旧费。”

　　蔷薇惊讶地问了一声：“折旧费？”

　　李慧兰说：“我的贞洁被占了，要折旧……”

　　已经在西方生活了12年的蔷薇对国内这种贞洁观已经很生疏了，现在听李慧兰一说，心里不免很感慨。便问：“那么，你肯定要跟你的未婚夫结婚吗？以后他会待你好吗？他会动不动就揭你的短吗？会以此为把柄来欺负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