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意外的是,一直到天明,那日松都没再说什么,他没有要掉头回去,也没提出涨价,我把心中的好奇说给秦悦,秦悦摇摇头,小声嘀咕道:“谁知道呢,或许这就是人家的职业操守吧!”
我们一起将那日松的嘎斯老爷车推了过来。天光已大亮,吃完早饭,继续启程,走到镇口,拐上镇外的那条公里,回头望去,在戈壁深处的这个小镇,显得那么突兀,或许这就决定了它被废弃的命运。
依然按昨天的队形,一路颠簸,我紧张地注意着前方的道路,生怕再遇到那支幽灵车队,但我却发现路上除了我们的车辙印,并没有看见其它车辆的痕迹,难道昨夜真的是我产生的幻觉?!
车窗外的景致比前两天更加单调,这是进入戈壁的第三天,按照那日松的估算,再往前走就是生命禁区了,几乎不会有人类涉足,也就离我们要去的荒原大字很近了。
荒芜的戈壁单调得可怕!戈壁滩上已经完全没有道路的痕迹,所有手机都没有信号了,gps的信号几乎接收不到,北斗的信号倒是时断时续,只有通过手表和太阳才能判断我们走了多久。一段上坡后,走在最前面的嘎斯停了下来,我看看时间正是正午,大家下车,一望无垠的戈壁滩上,一道铁丝网出现在大家面前,阻挡了我们的前进。
我诧异地询问那日松,“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怎么会有铁丝网?”
“我们是不是来到了国境线?”夏冰也问。
那日松并不回答,一会沿着铁丝网向前走,一会又停下来观察周围,最后他回过头来,肯定地对大家说:“不,我们没走错!这儿虽然离国境线很近,但这并不是国境线,前面就是我说的禁区!”
“您跟我说禁区的时候,我从未想过还会有铁丝网?”我拨弄着铁丝网,“看样子,这铁丝网也有年头了!”
“对!我估计这个铁丝网就是在小镇被废弃后出现的。”那日松皱着眉说,“应该就是那伙把我们赶走的人弄来呐。”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弄断铁丝网?”宇文已经跃跃欲试。
那日松摆摆手,“不!不用!我记得沿着铁丝网往前走,有一个门!”
“门?”我们都很吃惊,不知那会是怎样的一道门。
我们狐疑着,重新上车,沿着铁丝网走了一段,果然出现一道门。不过和我们想象中的门完全不同,所谓的门只是漫长铁丝网上开的一个口子。我们下车查看,只见这道口子旁边的铁丝网上,挂着一个铁质的牌子,上面有三种文字,其中有一种是中文——禁止入内,后果自负。
“另外两种文字是俄文和蒙古文。”宇文给众人解释道。
“我感兴趣的倒是这中文,你们注意到没有,是繁体字!”我指着铁牌子上的中文,“这符合我推断的年代,也就是说在半个多世纪前,小镇被废弃后,这里成了禁区!”
“我更感兴趣的是,禁区的铁丝网上开了门!”秦悦推了推铁丝网,推断道:“这道门并不是后来进入的好奇者或是捡石头的人划开的,而是修建铁丝网时就有的,并且质量还很好!”
“也就是说划出这片禁区的目的……”我话说了一半。
“禁区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另一些人不受干扰的进出!”秦悦很肯定地说道。
那日松等我们讨论完,说,“我本来只想把你们送到这,但那天看你们豪爽,出手大方,就答应把你们送到海子那里,哎!多怪我贪财!”
“那老伯,从这里到你说的海子还有多远?”我查看着地图。
“不远了,如果没走错,不会超过半天车程!”
“海子那里就是我们要找的荒原大字吗?”夏冰追问。
那日松看看夏冰,“姑娘,什么荒原……荒原大字我不懂,但我告诉你那地方鬼得很!”
那日松的话看似答非所问,却让我不禁心悸,因为昨晚的遭遇已经让我不寒而栗,荒原大字还要鬼得很,呃……我开始有些怀念宇文的工作室了。
我们缓缓驶进铁丝网,继续前进,戈壁滩依旧平坦而单调,大约只走了一个小时,远处突然出现了连绵的高山,在平坦的戈壁上显得十分突兀。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那日松的声音,“长生天保佑,昨夜的邪风过后,今天天气很好,我们一路顺利,那个海子就在前面了!”
我看看开车的秦悦,“是不是既紧张又兴奋!”
“那是你!我是带着任务来的,不兴奋,紧张有点!”
“嘿嘿,别逞能哦!那老伯说了这地方鬼得很。”
我俩正说着,一片湛蓝透彻的水面出现在我们前方,对讲机里传来宇文的惊叹,“我x,这戈壁深处居然有这么大一个海子!”
我们都吃惊地望着车窗外,对讲机里传来夏冰的声音,“那老伯,这个海子是淡水,还是咸水?”
夏冰依然保持着冷静,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等了一会儿,那日松才在对讲机里回答:“说不好!”
“什么叫说不好?”我疑惑地冲对讲机问。
又过了一会儿,那日松在对讲机里说:“那次我遇险,多亏这个海子才得救,当时我喝的确是淡水,但一般戈壁滩里的海子都是咸水,所以我现在还说不好!你们想啊!如果这么大一个海子都是淡水,这附近为何会如此荒凉?”
对讲机里又沉默下来,我还在琢磨那日松刚才的话……这时,我们的车已经来到了海子边缘一片还算宽阔的草场上,对!不是戈壁,而是一小片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