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车缓缓驶进了这座废弃的镇子,街道两边都是断垣残壁,一片肃杀之气!我驾驶着牧马人小心翼翼,秦悦本能地掏出枪,警觉地盯着两边的建筑,生怕其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冲出来!
嘎斯吉普车最后停在街道的尽头,镇子很小,只有一条主干道,街道的尽头有一栋还算完好的建筑,我们将车停在这栋建筑旁。那日松并没有马上下车,约过了半分钟,他才从车上下来,我们也跟着下了车,仔细打量着这栋建筑,那日松开口说道:“我已经好多年没来过这呐,房子全塌了,也就这栋还算完整,这就是我们今晚住的地方咧。”
屋门没有锁,秦悦率先推开了门,扬起厚厚的尘土,待尘土落尽,我发现这栋房子总体完好,只是窗户上的玻璃都没了,倒没有什么霉烂的气味,毕竟这是干燥的戈壁深处。我们小心翼翼,鱼贯而入,那日松从车上卸下他的行李,见我们这般谨慎,笑了笑,“你们放心咧!这地方就是我的家!”
“这是您的家?”我狐疑地盯着他。
那日松一脸憨笑,“我就是出生在这里的。这栋房子当年是全镇最好的房子,所以历经这么多年,还没塌掉!”
“那您家一定是大户人家呐!”秦悦见没有危险,收起了枪。
“当年这是镇长的房子,既算是办公的地方,也是镇长的家,我叔叔当年是这个镇子的镇长。”
“怪不得!那您后来为何离开了这里?”我又想了一下,“我是说镇上的人后来都去了哪里?”
说话间,那日松很熟练地在四面透风的房间里搭起了自己的帐篷,然后冲我笑笑,“娃子!咱们那二十万里面,不包括给你讲故事啊!”
我被那老头撅了回来,颇为不忿,却又无法发作,只得出去卸行李,“这老头老奸巨猾啊,表面憨厚,处处要钱!”我对宇文嘟囔道。
“不如你再把你那十万掏出来!”宇文嘿嘿一笑。
“妈x,你也是表面憨厚……”
我和宇文很快搭好了一顶帐篷,秦悦也搭好一顶帐篷,夏冰在帮袁教授搭帐篷,我凑过去帮他们,小声说:“我总觉得这个那老头有事瞒着我们!”
袁教授扶着眼镜,“这是人家家事,我们就不要多问了!”
“这怎么是家事呢?他说到达那个水泡子只有两天车程,我们已经走了一天,说明这里离他所谓的禁区很近了……”
夏冰打断我的话,“你的意思这镇子荒废与荒原大字有某种联系?”
“我觉得肯定有!”
秦悦这时候凑过来,“你们发现没,屋里的家具物品虽然落满灰土,但都还在。这说明镇上的人走的时候很匆忙,根本来不及带走家具物品!”
“这更说明了我的推断,这个镇子的荒废一定与荒原大字有关!”我也注意到了。
袁教授和夏冰也若有所思,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大家简单吃完晚饭后,天黑了下来,我开始安排值夜,环视众人,“两位老人家就不用值夜了。”然后我又一指秦悦和夏冰,“你们两个女的也别值了,就我和宇文,一个前半夜,一个后半夜!”
谁料这俩女的都不干了,非要一起,一个强调女权,男女平等!一个强调她是警察,她有枪,不让她值她崩了谁!好吧!老子惹不起他俩,不是男女平等吗?怎么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接下来,谁跟谁一组,又争论半天,我人缘好,跟谁都无所谓!结果宇文想跟秦悦,秦悦要跟夏冰,夏冰说还是按车上组合分,她跟宇文一组,妈的,我人缘真好,没一个愿意跟我!我恼羞成怒,“甭跟我逼逼什么女权,什么有枪,男女搭配,秦悦,你跟宇文一组;我和夏冰一组,枪公用!”
忽然觉得我自己好man,秦悦撇撇嘴,没说什么!夏冰看看我,她端庄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那……那好吧!”
这……这是啥意思?害羞吗?夏冰,不是……这,妈的,朋友妻不可欺!不可有杂念,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我赶忙回避了夏冰的目光,却没逃过秦悦的目光,这小妮子又瞪着我呢!“就这么定了!别瞪我,瞪我也这么定了!照顾你俩,你和宇文前半夜,我和夏冰后半夜!”我也瞪了秦悦一眼。
前半夜,我在帐篷里迷迷糊糊,心里根本静不下来,掏出旧手机看看,一直黑屏,而且这里的信号时有时无。不知道夏冰睡着没有,再侧耳倾听,宇文和秦悦两人默默无语,看来两人是0交流。
就这样辗转反侧到半夜,我干脆起来出去透透气,宇文不知何时,竟在车里睡了过去!关键是他还摆了一个耍帅的po色,这货!我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他踢醒,“秦悦呢?”
“悦……悦,刚才还在这儿!”宇文一脸懵逼。
“刚才是几点?现在已经半夜了!”我压低声音,“知道为啥让你跟秦悦值夜吗?”
“为啥?”
“因为我对夏冰不放心,我要和她一组,才让你和秦悦一组……”我正说着呢,秦悦却突然出现在我俩面前,“我去附近溜达了一圈!”
“就你?大半夜……一个人!”我吃惊地盯着秦悦。
“别忘了我是干嘛的。这地方真是静得可怕,连风声都没有!”
“有发现吗?比如……干尸什么的?”
“你电影看多了吧!我查看了附近的几处民居,物品、家具都没有搬动痕迹,甚至有两户人家的餐桌上,还有没吃完被风干的食物。”
“这说明小镇上的居民是在短时间内匆忙离开的!没有干尸,说明小镇居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遭受外来的攻击!”
“嗯!但是我发现了一些其它的东西。”说着,秦悦手里托出两件东西,一件是空啤酒瓶,一件是个罐头。
我拿起空啤酒瓶看了看,一个很普通的啤酒瓶,上面残存的商标是西里尔字母,我猜应该就是蒙古当地产的啤酒,递给宇文,宇文很快做出了判断,“这种牌子的啤酒只生产于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中期,后来就不生产了!”
“80年代末到90年代中期?你确定?”秦悦问。
“基本确定吧!”
“也就是说小镇居民是在这个时期搬走的?!”
“但我觉得小镇残留的家具和电器、物品年代似乎早于这个年代!”我摆弄着那个罐头,罐头已经开盖,里面是空的,拂去尘土,看残留的商标,上面却是拉丁字母,但又不是英语,也不是法语等常见的用拉丁字母的语言,我又嗅了嗅罐头里,虽然已经有年头,里面依然散发出一种奇怪难闻的气味。
宇文拿过我手里的罐头,有些诧异地说:“这是瑞典语。”
“瑞典语?”
“居然是瑞典鲱鱼罐头!”宇文一副吃惊的样子。
“一个罐头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我不解。
“你们听说过世界上最臭的食物吗?”宇文反问我。
对于宇文这种吃遍世界美食和黑暗料理的骨灰级吃货,我和秦悦在这方面甘拜下风。我在记忆深处似乎搜寻到一些关于这种奇葩罐头的信息,这是一种瑞典特产,据说奇臭无比,打开之后能臭几公里,人吃之后会臭几周时间,反正我是不会尝试这种奇葩罐头的。
宇文有些得意地也嗅了嗅这个罐头,然后翻到罐头底部,看见底下有行已经磨损的字迹,“生产日期是1990年4月19日。”
“这个时间更为准确,难道小镇居民是在1990年之后撤离的?”秦悦反问道。
“不像!首先刚才我说了这儿的家具和物品时代都更早,其次,啤酒还好解释,但这种原产于瑞典的罐头,又那么臭的罐头,会出现在这儿,你们想想会是小镇居民的吗?”我看看秦悦,又看看宇文。
“那就是深入戈壁旅行或是捡石头的人丢下的……”
我打断宇文的话说:“也或许是对荒原大字感兴趣的人!”
秦悦对罐头和啤酒瓶拍照后,我就把这两个东西扔在了一边,拍拍手,“你们俩去休息吧!把枪给我!”
“你接受过射击训练吗?”
“我是射击俱乐部的资深会员!”
秦悦怔怔地注视着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才很不情愿地把那支九二式手枪递给我,“9mm口径,14发子弹!”
我双手紧握秦悦的手,接过枪,“同志,您就放心吧!”
“别贫,注意……”秦悦话没说完,夏冰准时走了出来,秦悦只好改口说道:“注意安全!”便和宇文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