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娘们!”郑汉轩反手揪住我头发,瞬间的剧痛让我几乎昏死过去。“救命!”我忍着疼张开喊道,他抓着我长发把我脸别过来,另一只手一巴掌扇过来,我耳朵嗡一下阵响,脸立时肿了一大片。
他粗暴地用脚踹了防盗门两下,里面传来脚步声,门开了。
婆婆抱着郑涛站在门口。
“让开点儿。”郑汉轩一只手把俩人往边上别开,随后一脚踢在我肚子上,把我踹进屋里。
疼……满身满心的疼。
“哎哟,这是怎么了?”婆婆还在门口不明所以,郑汉轩紧盯着我,头也没回:“妈,把门关上。”
婆婆握上了门把手,我喉咙里滚出一声嘶哑的呻吟:“不要……”
然而没人搭理我,那门,还是“嘭”一声,合拢了。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
“这是……”
我听到一个略带惊慌的女声,是宁宁。
“老婆,你们的话,被她听到了。”郑汉轩对着宁宁说道,边蹲下身来,把我脸上碎发别开,拍拍我的脸:“我们的计划必须提前了。”
“不要!”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求你们,我什么也没听到,我挣钱,我挣很多钱给你们,求你们——!”
“呸!”婆婆走过来,一口唾沫吐在我手臂上,粘稠而恶心,我却不敢去擦,“你那点子工资谁不知道的,装什么样子!”
婆婆用脚尖踢了我两下,嗤笑几声。宁宁在我身边弯下腰,头发丝扫过我的脸,温柔地说:“妹妹,上次来,你不是很喜欢小涛吗?正好,救他一命,等他大了,会给你烧纸的。”
一家的恶魔……!
郑汉轩把宁宁扶起来:“老婆,你是双身子的人,别老弯腰。”
透过混沌的泪眼,我看到他朝宁宁温柔一笑,就像当初对我的每一次情意绵绵的笑。
我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老婆,你去找根绳子来。”郑汉轩说着,顺手拿起地上的袜子塞到我嘴里。一阵恶臭,差点把我熏晕过去。宁宁朝我再看一眼,起身进了屋。这个屋子,她比我更熟悉。
不能被绑住!
这是我此刻唯一的念头,我压根顾不上心寒,艰难地侧过头,往边上看去。
那是客厅的窗户,正大开着。老式房子,窗户没有护栏。
这是二楼……这是我唯一的,最后的逃生机会!
宁可是摔死,我也不要被他们制造的“意外”弄死,让他们拿着我的血换来的钱好过!
郑汉轩在我和门之间,笃定我跑不出去。我咬着牙,在心底默念一二三,蓦地爬起身,往窗户那边冲去——
我大概从来没有过这么快的速度,和这样大的决心,爬上窗户,闭着眼护住脑袋,身子腾空的一瞬间,我听到背后婆婆的惊叫,和郑汉轩一声粗鲁的“操”。
我应该感谢紧贴着楼生长的那颗大树。正是盛夏,树梢柔软。它拖住了我下坠的速度,而我的身上脸上,也被树枝划得一道道的疼。
坠地的一瞬间,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我几乎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头也被树枝划出了血,顺着额头糊住了眼睛。我勉力擦了擦脸上的血,刚要爬起身,头发就被一股大力揪住!
“唔——!”我嘴里堵着东西,疼得一声闷叫。
“还敢跳楼?!”郑汉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拧着我下巴抓过头去,我看到他扭曲的面孔,和单元门里,婆婆正在往这边跑的身影。慌乱之下,死死抱住了身前那颗救我一命的大树。
“赔钱的臭婆娘……”婆婆紧着小碎步跑上来,一根根掰我的手指。我竭尽全力,但已经虚弱的身体却怎么也扛不住两个人的暴行。
正是傍晚,小区人挺多,但这栋楼正在角落,鲜少有人注意。正奋力抵抗,一阵哼哧哼哧的大喘气声在耳边响起,一只巨大的金毛拽着主人往我这边跑来。
金毛许是被我身上的什么味道吸引,在我脸上舔了两下。狗主人被狗牵着只得往这边跑,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我瞪大眼睛,“呜呜”叫起来。
狗主人我以前见到过,是边上那栋楼的阿姨。有次她遛狗,金毛拉在地上时,我借给了她自己的购物袋,然后抱着一堆东西去的婆婆家。因此,她当时还一直夸我懂事,可心。
看到我们,她明显楞了一下,原本被狗拽着快步向前的步子也慢下来。
“哎哟,这是……”
“我儿媳妇儿!”婆婆朝那阿姨咧嘴一笑,手上动作不停:“跟我儿子闹脾气呢,就要离家出走。哪儿能这么过呢,你说是吧。”
郑汉轩也应了两声。
那阿姨明显要打退堂鼓。她呵呵笑一下:“没错,是常看见你儿媳妇儿子一块儿走的,家务事,我就不掺和了。”说着,就拽那狗绳两下,示意金毛一起离开。
我心头一阵绝望。然而那狗狗却还在我身上嗅个不停,闻到我嘴边,似是对臭袜子的味道很感兴趣,伸着舌头哼哧两声,竟拽着那垂下来的袜子一角,把袜子咬了出来!
清新的空气大口灌进嘴里。我喘着粗气。阿姨面色有些慌乱,再使劲拽了狗绳两下。狗得了袜子像是拿到新玩具,也不留恋,咬着它就摇着尾巴转身。我拼尽力气大喊:“阿姨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