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看了一圈材料的报价单上，依旧什么都没有找到。
就在我头疼不已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了报价单上的签名，沈一轩？
当初这个项目，是沈一轩经手的？
沈一轩应该是最了解这个项目的人，现在被举报出项目质量有问题的话，那么当初沈一轩在经手这个项目的时候，是不是在这些材料上作假了？
我记得当初沈一凡和我去外地查分公司的时候，就曾经查到沈一轩利用分公司赚钱的事。之后沈一凡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沈玉森，却被沈玉森给压了下来。
想来沈一轩在这个项目上，必然是又和之前那般。
我甚至怀疑这件事，也是沈一轩捅出来的。
因为他说过，他想要毁了沈氏，现在沈氏的项目质量出了问题，媒体再一渲染的话，这对沈氏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我把沈一轩签过的单据放到沈一凡的桌面上：“你看，这个项目是沈一轩经手的。我怀疑他可能把这些材料以次充好。”
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在这些单据里找到证据的原因，如果他以次充好的话，只有当时在项目建设的时候查看材料才能知道，现在项目都建设完成了，即便我怀疑当初的材料有问题，现在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看着快要到九点了，到时候所有媒体的新闻头条都是沈氏旗下楼盘出现严重问题，到时候的股价……
我不敢想象。
沈一凡看到了上面的签名，我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凝重：“现在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听着他这么说，我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连他都说时间来不及了的话，那么我们现在总得有什么应急方案吧？
不然的话，就这么干等着这个爆炸新闻播出，别说股价会崩盘，就连那些董事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先让公%关部门的人发出公告。”
沈一凡沉着一张脸说道：“告诉大众我们公司在自查，这样的话，起码可以拖点时间，让我们好好调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我就想过这样的办法，但是却被我自己给否决了，可是眼下的情况，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
早我们回来的时候，公￥关部的人就已经被通知过来加班了。
当我把沈一凡的决定传达给他们的时候，他们立刻着手去做了。
公告发出去的一瞬间，我压根不敢想象外面的声音。公司几乎所有部门的电话都被投诉电话和辱骂电话打爆了，多数都是在骂沈氏黑心企业等等。
这样的反应，在我和沈一凡的意料之中。
这些电话已经影响到了公司的正常运作，我打开电脑，便看见沈氏股票一开盘，便一直下跌。
“宋小姐、沈总，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吗？现在的事情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沈氏其他在售的楼盘，有付了定金的客户也都过去申请退款，要是这样下去的话，那该怎么办？”
乔安冲进办公室里，慌张地和我们说着目前的情况，其实这些事我们之前都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没有。”
我看着乔安摇了摇头，她的脸上有些难看。
“那些有问题的客户名单都已经准备好了吗？如果准备好了的话，先交给我。”
我打算去查查那些客户是不是有问题，然后再去查查当初项目进行的时候，那些项目上的人员有没有察觉到当时的建材有问题。
这样两方面同时进行的话，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至少，可以早一点给大众们交待，暂时将这些声音压下去。
我内心更希望是前者，如果是只是客户有问题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是后者……
只怕是麻烦了。
这个时候，沈一凡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看着他接起了电话，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最后，见着他挂断了电话，我连忙上前询问：“谁来的？”
能够知道沈一凡私人电话的，应该是他身边的人，那个人打来的电话，应该十分重要。
“律师给我打电话，父亲暂时不能出来了。”
沈一凡严肃地说道，之前沈玉森和我说他这几天就可以出来了，现在沈氏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想要出来，怕是又得过上一阵子了。
“客户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一会送过来。至于沈董那边，能不能想点办法，看看……”
乔安试探地说道，我知道她的意思，沈氏能够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在某些方面必然有自己的关系，所以她的意思是说，我们能不能找点关系，让沈玉森先出来。
毕竟沈玉森是沈氏的主心骨，有他在的话，沈氏其他的高层们和股东们也会对沈氏多点信心。
可是现在沈氏已经是一地鸡毛的状态，能够和沈家撇清关系的人，都已经在努力撇清关系了。现在要找关系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自古都是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
现在沈家这样的情况……
“乔安，这些人是不会帮忙的。之前我们请那些媒体老大都花费了不少功夫，更何况是他们？”
我看着乔安，有些沮丧地说道。
现在唯一能够靠的，就是我们自己了，只希望我们能够快点解决这些问题，否则的话，后面的事情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乔安的脸色变得颓败，她看了看我们，什么都没再说，转过身离开了办公室。
没多久，乔安就把客户资料送了过来，沈一凡把这些资料传真给凌风，我想有凌风的人脉，应该很容易查出他们的底细。
“当初这些建材的承包商，你最好也让凌风查下他们的底细。”
我隐约觉得这事可能和沈一轩有关系，既然是他经手的项目，如果他要在里面捞好处的话，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和自己关系亲密的建材公司中标。
这样的话，到时候建材的质量沈一轩就可以直接放水。
我找出当时中标的建材公司文件，然后递给了沈一凡。
他看了一眼之后，眼中满是了然，似乎已经明白过来了。
“现在，我们是不是去调查下项目里的人？”
尤其是管理这些建材的仓管，他们是经手了这些建材的人，这些东西有没有问题，他们心里最清楚。
“不用了。”
沈一凡直接拒绝了我的提议。
“如果建材有问题的话，仓库管理的人也未必看的出来。但是提供建材的公司，我们倒是可以好好查查。”
沈一凡紧紧地盯着文件上的公司名称，我看着他的样子，倒是有些不解。
难不成，他认识这间公司？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间公司应该是刘婉弟弟名下的公司。沈一轩当真是疯了，在这种事上依旧死性不改！”
沈一凡冷冷地说道，通常他用这样语气说话的话，那就证明他是真的生气了。
“那要不要我先去那家公司问问情况？”
我脱口而出，可是刚刚说完这句话后，我便觉得我这话说的太唐突了。
且不说我到了那里后，那公司的人肯不肯给我资料，现在项目都已经结束了，甚至房子都买完了，这个时候我们再说建材有质量问题，根本已经是很难秋后算账了。
最重要的是，我们手里没有证据，就算我们说了是他的问题，他也完全可以不承认。
“我想去找一个人。”
我想了想，或许刘婉能帮我的忙。
毕竟刘婉是沈一轩的母亲，又是这间公司老板的姐姐，如果她可以出面的话，或许事情会比我想象中容易解决一些。
“她未必会帮你。”
我刚说完，沈一凡就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
“可是现在，我们没有更好更快的办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