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很是生气，他看着我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一般。
可同样，他在我的眼里，亦是如此。
因为陆家和沈家的过往，现在没有人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陆明真的是被人当了枪使的话，到时候，真的一切都挽回不了了。
“沈家和陆家的过往，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么？而且，你真的确定你听到的，就是真的么？”
这是我心里最大的疑惑，陆明和沈玉森说的内容完全不一样，这其中必然是有人刻意制造误会。
“怡文，那你以为会怎么样？我会故意污蔑他们沈家不成？”
陆明怒道，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毕竟他相信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我突然间提出质疑，他第一时间的反应，肯定是辩解。
“不是我以为会怎么样，你就没有想过，当年的事情可能存在误会吗？表哥，我知道当年陆家的确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好好查清楚。”
那时候的陆明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很多事，他未必会清楚。
我想起了之前陆明提到的那个抚养他长大的管家，怎么想，都觉得那个管家很是可疑。
陆明知道的很多事，都是从管家口中得知的，所以我想，若是管家过来和沈玉森对峙的话，或许当年的事情，也会水落石出。
“怡文，还需要查什么？你是觉得陈叔会骗我么？而且，我是亲眼看着陆家是怎么一点一点被沈家给吃掉的。怡文，我想我和你，应该没什么好说的。”
这个时候，陆明已经招手叫来管家，打算请我离开。
我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当然不能走。
“陆明，如果你现在让我走的话，我不介意告诉大家，你和苏蔓的关系，以及当时你算计天堃的事。”
若不是陆明逼我的话，我是不打算把这些事情给抖露出来的。可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没什么好瞒下去的了。
当初陆明把公司机密交给苏蔓，导致天堃声誉受损，如果这件事真的传了出去的话，陆明的信誉会受到影响，这对他在国内发展不利。
因为，这是商场上最忌讳的事。
陆明脸色迅速变冷，看着我的眼神中满是阴鸷：“宋怡文，你疯了？你忘了我们才是一家人么？”
他似乎不敢相信，我真的会这么做。
可是为了我爸，我能做的出来。
我知道沈玉林当初收买精神专家，是他错了，他确实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但是不是现在。
现在他的身体太过虚弱，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我和我爸，也是一家人。”
我说过了，不管他怎么对沈家，我都不会干涉，可是如果牵涉到沈玉林的话，我不同意。
我绝对不允许沈玉林出任何事！
“可是这一切，都是沈玉林和沈家自作自受！”
陆明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满是恨意。
我甚至觉得，如果现在沈家人站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
“陆明，我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你真的坚持的话，我只能这样。”
我看着陆明的双眼，如果他真的要破釜沉舟一起死的话，那么我不介意奉陪。我想，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宋怡文！你不要逼我！”
陆明依旧是没有点头答应，我知道今天的事对他而言，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他筹备了这么多年，我突然让他放弃，他怎么可能会甘心？
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不是我在逼你，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们的立场便是如此相对，我和他，都没的选择。
陆明看着我，不再说话，而我则是对着他的双眼，不曾避开他的视线。
这是我们之间的博弈，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赢了。
终于，陆明缓缓开口：“宋怡文，这次，我可以让你把人带走，若是还有下次的话，就算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不会放过你。”
听到他这么说，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能够阻止他带着精神科专家开记者招待会的话，我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至少，可以暂时不让沈玉林牵扯到这些事情中。
“谢谢。”
我这句谢谢在陆明听来，应该十分讽刺。
果不其然，陆明讥讽地看着我：“谢谢？这句话，你不应该对我说，而是沈家人对我说。怡文，若是你当初在陆家经历了这一切的话，我想你这辈子都不会希望回沈家。”
他语气中恨意十足，我知道经历过这件事之后，陆明是不可能原谅我的了。
毕竟，我把他这么多年的准备，在这一瞬间，全部毁于一旦。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你好好调查当年的事，或许，会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我看着陆明叹了口气，尽管我知道此刻沉浸在仇恨中的他，未必会听得进去我说的话，可是现在，我真的只能和他说这么多。
若是他真的愿意去调查的话，或许，真的能够查出些什么不同来。
到时候，指不定沈家和陆家之间的矛盾，也可以化解了。
“怡文，到了现在，你还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你当真以为我没去调查么？可我调查出来的，就是陈叔说的那样！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想再见到你！”
陆明失望地看着我，然后转过身去。
我看着他此刻的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等着管家将一名五十岁学究模样的人带到我面前后，我带着人离开。
那名老学究模样的人，就是当初给沈琅做出精神报告的人，齐山。
齐山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害怕，毕竟我是以沈家人的身份带他离开。从他跟着陆明离开开始，就意味着，他背叛了沈家。
“宋小姐，这次我真的是被逼的，是陆先生主动找上我，如果我不帮他的话，他就将我学术造假的事爆出去，到时候我一定会失去一切的。宋小姐，我……”
齐山在车上和我解释那些事真的不是他的本意，可是我在路上想的却是，以齐山的性格，若是下次还有人逼着他站出来的话，他也一定会出卖沈家。
所以，我必须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解决这件事。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是你应该明白，有沈家在，就算是你失去一切，沈家也可以保证你的后半生。这些话，你别和我解释，一会和沈先生解释吧。”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交给沈玉森处理。
毕竟沈玉森是个老%江湖，处理这些事情来，本就比我要有经验的多。而且，我相信他应该知道，怎么才能杜绝后患。
齐山脸上几乎是惊恐了，他连连摆手：“宋小姐，我不想去沈先生那，你也知道……”
他这会是知道害怕了，当时出卖沈家的时候，我想他应该忘记了害怕两个字怎么写吧？
“齐教授，我希望您能够清楚，沈家如果肯见您，就是给了您一个机会。”
齐山听了我这么说，没再说话，而是坐在车后座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我倒是十分担心，既然陆明能够找到齐山头上，自然也能够找到别的证据证明沈玉林当初的确有妨碍司法公正。
毕竟，当初说了一个谎，如今就需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圆谎。
只是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陆明还能够找到什么证据。
我把车开到了沈宅，将齐山带到了沈玉森的面前。齐山整个人已经抖如粉筛，尤其是在看到沈玉森的那一刻，差点怕的晕过去。
沈玉森看着齐山脸色铁青，带着他去了二楼书房，而我，则是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等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