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没有?啊?到底来了没有?”
郝天瑜对着镜子补着妆,眼睛时不时的扫向门外,“你,在去看看,快点!”
被点到的下人不甘愿的撇了撇嘴,装作没听到一般,扭过头,根本没把郝天瑜的话放在心上。
要不是她的哥哥许辰希仍旧是许家少爷的身份,又和家主的关系那么好,根本没人愿意在她的身边照顾。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郝天瑜涂上口红,两片红唇抿了抿,一回头就看到她点到的下人还站在原地,立刻恼火了,随手将手中的口红扔向了下人。
下人冷哼了一声,闪身躲过,口红掉在地上,在白色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大道长长的红痕,看起来很是扎眼。
“你们是想造反吗?”
“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呢?”
一个下人开口,余下的下人立刻起哄的哄堂大笑,郝天瑜怒视着开口的下人,愤恨的五官都扭曲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一个不知廉耻爬自己哥哥的床不成,和别人乱搞把肚子搞大的贱·人罢了,还真当自己多了不起了,真是好笑呢。”
被郝天瑜点到的那个下人又开口了,这一句话差点将郝天瑜气吐血。
“有种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怎么了,不过是一个不知廉耻和男人乱搞把肚子搞大了的贱·人罢了......”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这是给你的警告,要是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郝天瑜的肚子已经高高的耸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原因,最近也总是腰疼,以至于走几步路还得需要用手扶着腰,这一动怒,小腹更是涨涨的,有种下坠的感觉。刚才打人的时候气急了,步子走的也有点急,手掌心麻木的疼痛,胸腔也有一股气到处乱窜,撞的肋骨都是疼的,怕是岔气了。
被打的下人捂着自己肿起来的半边脸,脸上的表情恨不得要将郝天瑜吃掉一般,要不是被同伴拉着,估计早就扑上去还手了。
“怎么?还想打我?你打我一下试试?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郝天瑜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肚子,冷笑着看向被打的下人,当初她真是瞎了眼还觉得她看着顺眼,特意让爷爷选出来在自己身边,为了以后嫁给许慕凡的时候近身使唤的,她才不过刚刚落了势,这些人竟然就狗眼看人低这么对她了。
“我告诉你们,我哥哥已经去找你们家主了,等到他来了,看到你们如此对我,一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们家主的孩子,也就是下一任的家主继承人,你们......”
“辰少!”
郝天瑜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眼睛一亮,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搀扶着自己的肚子就迎了出去。
“哥!”
可是当郝天瑜看到来的人有且只有许辰希一个人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立刻僵硬了。
“慕凡呢?你不是帮我去叫慕凡了吗?”
郝天瑜推开许辰希,向着许辰希的身后走了几步,而后又走回来一把拉住了许辰希,声音尖锐:“人呢?慕凡人呢?郝辰希,现在连你也骗我?”
许辰希被郝天瑜推了一个踉跄,而后满目失望的看着她,“天瑜,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清醒?我现在很清醒,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清醒过,墙倒众人推,这种滋味,我郝天瑜也算是尝到了,是了是了,你现在可是许家的少爷了,和我终究是云泥之别,爷爷老了,失去了利用价值,现在又被慕凡关了起来,所以你们一个个的都看着我好欺负,我的命好苦,爷爷,爷爷你出来看看,天瑜好难过啊......”
嚷着嚷着,郝天瑜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许辰希额头的青筋跳跃了两下,明显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郝天瑜,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
郝天瑜红着眼瞪着许辰希,“既然你飞上高枝了,不想管我了,那么还来这里做什么,还答应我的请求做什么,先是给我希望,再将我打入地狱,郝辰希,你比他们更过分!”
“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辰希怒吼,这一声下去,郝天瑜的哭嚎立刻止住了,瘪着嘴看着许辰希,肩膀一颤一颤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我想干什么?哥,我什么都不想干......真的......”
我只是想见一见慕凡,只是想见他一面,毕竟我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让自己的孩子见自己的父亲一面,这个要求过分吗?”
说着,郝天瑜抱着自己的脸痛哭不止。
“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许辰希伸出去的手僵硬了一下,指尖蜷缩,硬是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将自己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颤抖着背在了身后。
“自然是慕凡的,我这一辈子只有他一个男人,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哥哥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郝天瑜呜咽着替自己辩解,好似许辰希刚才的这句话说的有多十恶不赦一般,眸子立刻红了起来。
“都到现在了,你还是还不肯和我说实话是不是?”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慕凡的,我说了是慕凡的就是慕凡的,问我一遍是,两遍还是,就算你问我一万遍,都是这个结果,这就是实话!”
郝天瑜急匆匆的走到许辰希的身旁,拉过许辰希的胳膊就将他往外推,“你走吧,走,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来了。”
“不想帮我就是不想帮,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活?”
许辰希被郝天瑜拉的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一只脚深深的陷进了雪堆里,脚脖子里都灌进了积雪,积雪遇到热,迅速的化作雪水,雪水的凉意迅速的侵袭,从脚脖子直接抵达浑身,这种冷,透彻骨髓。
他站在雪地里,静静的看着郝天瑜,良久,眸光狠狠的一阵颤抖,他在一字一句的开口,“郝天瑜,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郝天瑜浑身一颤,目光顿时有些躲闪,“该失望的是我才对,既然你不想帮我,我也不强求,以后没什么事,你还是不要再来了,免得让别人说闲话。”
许辰希闭了闭眼睛,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酸胀的难受,他仰起头,任由着眼泪倒流回心里,好一会,“家主不会来了,永远不会再来了,你不要再做梦了。”
“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你心知肚明,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但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嘴上要留情,不要再将孩子的事扣在家主的头上。”
“至于孩子......”
顿了顿,“你要是想流掉,随时让下人来找我,我会帮你安排最好的医生。”
郝天瑜震惊的张了张唇瓣,还没开口,就又被许辰希打断了,“要是你想留着,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我也可以帮你,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那么做,毕竟单亲妈妈的生活,不好过,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对你,都是一种不负责任。”
“孩子的事究竟怎么打算,我都给你三天的时间,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随你,我已经在外面安排好了地方,那里山清水秀,也没有人认识你,天瑜,好好活着,重新开始。”
许辰希说完就走了,而郝天瑜却是站在原地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
据说这一天郝天瑜在雪地里站了整整的一天,直到浑身冻的僵硬,直到小腹传来疼痛,直到鲜红刺眼的血顺着大腿往下流,直到郝天瑜倒在雪地里,后背传来冰凉刺骨,郝天瑜睁着眼睛,死死的咬着下唇,口腔里也早已经鲜血弥漫,她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眼睛里满是泪水,唇角却扯开了一抹笑容。
“我输了......”
到最后,郝天瑜的孩子也没没能保住,听说第二天一早,郝天瑜就被许辰希秘密的送出了许家,当然,跟着一同离开的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郝塑。
郝天瑜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没有人知道。
外界都传是许慕凡的,这件事还被司家拿来作为攻击许家的一个笑话,说许慕凡狼子野心,虎毒尚且不食子,而许慕凡连老虎都不如。还说这样的人跟着,就算以后事成了又如何,谁能保证他不会居安思危,对曾经和他一同‘打天下’的人下手?
这件事还没完,郝天瑜离开的当天,许家就传出丧事,许家的老爷子死了!
又或者说,是许鹤死了!
许鹤在许家那么多年,在位的时间甚至比真正的许家老爷子许鹤嵩时间还要久,曾经也为许家的繁荣昌盛做出过不少贡献,现如今就这样死了,死的时候身边甚至一个人都没有,还是进房间送饭的人感觉到不对,去床边一看,许老爷子瞪着大大的眼睛,手背上的输液的针头已经拔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生前许老爷子情绪激动还是做出过什么大动作,输液管里的血已经倒流了大半管,许老爷子的手背上也有不少鲜血,他的唇是张着的,五官扭曲,一切的一切都在提示着大家,许老爷子最后死的时候并不安详,甚至很是痛苦。
后来有人传出消息,在许老爷子死之前,许慕凡曾经在许老爷子的房间待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