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也一样可以？
死了的也一样可以！
这句话好似魔咒一般在宋雨柔的耳边回荡，宋雨柔嗫嚅了一下嘴唇，不死心的盯着许慕凡，“那那个女人呢？你也不在乎了吗？”
“依依没事！”
男人眸光闪了闪，不知道是不是宋雨柔的错觉，她竟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温柔。
温柔？
怎么会是温柔？
她宁愿看到的是狠厉，是绝情，是冷酷，也不愿意是温柔。
不是爱而不得的嫉妒，而是震惊，是不可思议。
他的心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而驻足？
许慕凡转过身，笑意盈盈的半挑着眉，“如果她有事，那也是她的命，作为她的丈夫，我自是要为她手刃仇人，那么作为帮凶的你们，连带着整个宋家......”
他的笑声里带着明显的狠意，最后半句话，一字一停顿，“都会为她陪葬！”
许慕凡的声音并不大，却是字字珠玑，威慑力十足！
宋雨柔只觉得犹如坠身于冰窖之中，脸色的血迹刹那间褪尽变的灰白不堪，其实她早该知道，许慕凡是谁？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被威胁，不过她还是抱了一点点希望，总是想着，万一呢，万一许慕凡焦头烂额，会妥协，可是世界上千万个人终究不是许慕凡，而许慕凡没有万一！
“宋雨辰，原本我想着，就算是看在春华的面子上也要饶你一命的，既然你这么急着求死，那我也只好成全你了......”
宋雨辰艰难的张了张唇瓣，目光看向宋雨辰，眸子的光芒也黯淡了下来，良久，他轻声的问，“我到底是不是宋季霖的亲生儿子！”
一句话问完，宋雨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生，他一直活在仇恨里。
从宋季霖杀了他的亲生父母，他追随许慕凡身边誓死搬倒宋家，杀了宋季霖，为亲生父母报仇。
在后来，宋季霖成了他的亲生父母，他之前的亲生父母却是仇人，这一切不过是许慕凡的一场阴谋，他只好反过头来和司时翰结盟，杀了许慕凡为宋季霖报仇。
现如今，好似又掉入了司时翰的阴谋。
一场一场的阴谋，到头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可怜可悲的身世，其实不过是许慕凡和司时翰两个人用来斗志斗法的一颗棋子罢了。
不，或者说，在他们眼里，他连棋子都算不上，充其量是谁想用了就拿过来骗一骗为他们冲锋陷阵的狗罢了。
“是，也或者不是。”
许慕凡眯起了双眼，勾唇，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宋雨辰的眸子，猛然皱缩。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也或者不是？
“你还记的我一开始找到你的时候，提到的那对父母吗？”
许慕凡勾唇，后退两步，在宋雨辰的身旁站定，面无表情的看向宋雨辰。
宋雨辰眸光闪烁了几下，点了点头。
怎么不记得，如果不是被许慕凡先入为主的观念所误导，他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被许慕凡欺骗，认为宋季霖是他的仇人，为许慕凡做了那么多泯灭良心的事，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宋季霖心脏病复发，还装作无动于衷，自以为是的大仇得报。
“如果我没猜错，司时翰给你的资料里，其中有一张亲自坚定报告就是你和宋季霖是亲生父子，所以你才会倒戈，认为我欺骗你，然后帮着司时翰对付我。”
“没错，如果不是看到那张亲子鉴定报告，我到死估计都被你蒙在鼓里，为你做事，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宋雨辰冷笑，他倒戈司时翰，对许慕凡痛下杀手，说实话，他不后悔，一点也没后悔，唯一后悔的是，那天那一枪没有将他打死，以至于生出来后面这么多的祸端。
上次许慕凡来c市。他和司时翰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许慕凡钻进来，就可以收网捞鱼，明明许慕凡已经成功中枪，生死不明，谁知道到最后，这一切不过是许慕凡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让他和司时翰放松警惕，司家，宋家，基本上参与那一战的人全部陨落，而所谓的许家的人，不过是许慕凡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引来的沈家的人罢了。
所有的人都被许慕凡骗了，骗的团团转。
“呵！”
听到宋雨辰的话，许慕凡嗤笑了一声，“你说我骗你，那么你就那么相信，司时翰对你毫无保留？”
“就算有保留又如何？”
宋雨辰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至少他摆在我面前的大部分都是真实的，而最直接的就是那张亲子鉴定报告，你敢说，那张亲自报告是假的？宋季霖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呵！”
许慕凡轻笑，好似宋雨辰的质问，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家的玩笑一般，他幽幽的叹息了一口气，错过宋雨辰的身子继续后退，而后转身坐在了之前的椅子上，慵懒的翘起了二郎腿。
“你笑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许慕凡的笑刺激到了宋雨辰，宋雨辰一下子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瞬间弓起了身子，趴在地上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许慕凡，好似许慕凡只要说错一个字，他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跳起来抓许慕凡几道血痕。
“想笑便笑，自然不需要什么理由！”
许慕凡挑了挑眉梢，冷冷的勾唇，“你若是对司时翰深信不疑，有何至于今天问我？”
“我......”
宋雨辰语噎，梗着脖子看了许慕凡片刻，最后慢慢的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他不说话，许慕凡自然也不会傻的去追着解释，在空中勾了勾手指，立刻有人送上来一壶热茶，茶水雾气腾腾，掀盖清新的味道扑鼻，就算没喝，也知道绝对是好茶。
宋雨辰眸光闪了闪，目光幽幽的看向了宋雨柔，宋雨柔脸色一变，也不过是片刻，又恢复了正常，对着宋雨辰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许慕凡好似根本看不到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掀开茶杯的盖子，轻轻的吹了吹，低头抿了一口，入口满嘴茶香，他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又品了第二口，第三口。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了瓷盖和瓷杯相碰撞发出的声响。
宋雨辰吞咽了一口唾液，喉咙里干涩的难受，还夹杂着血腥的味道，皱了皱眉，宋雨辰双手柱地慢慢的往起爬，宋雨柔见宋雨辰这个样子，连忙走了过去，拉住了宋雨辰的胳膊，想要助他一臂之力，谁知宋雨辰竟然丝毫不领情，宁愿一次尝试一次失败，也不接受宋雨柔的搀扶，将宋雨柔推到了一旁。
“雨辰......”
宋雨柔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看着宋雨辰，双臂始终伸在身前，生怕宋雨辰不小心摔下去，宋雨辰的每一次踉跄都牵扯着宋雨柔的心，直到跌跌撞撞，宋雨辰终于走到了许慕凡身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一坐，却不知道牵扯到了哪的伤口，疼的宋雨辰呲牙咧嘴的，好半晌才缓过来，伸手从托盘里取出茶壶，又取了一个茶杯，茶杯入手温热，清香扑鼻，显然里面是有茶水的，宋雨辰愣怔了一下，看了看许慕凡，脸上闪过一抹复杂，将手中的茶壶又慢慢的放回了托盘。端起茶杯也学着许慕凡的样子，轻抿了几口。
沉默半晌，宋雨辰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十指交叉轻颤了几下，还是没忍住，开口，“我知道我现在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许慕凡看着宋雨辰烦闷的神色，淡淡一笑：“非也！”
宋雨柔眉头紧皱，半晌，嗫嚅了一下唇角，“宋家已经成为了你的囊中之物，司家现如今也大不如从前，再加上沈家和许家的联姻，许家正是如日中天，不知道像我这样犹如丧家之犬的人，还有哪点值得许少高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