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
挂了电话好久，厉南城的眉心依旧是拧着的。
“唐九夜怎么又会回来了？”厉南城烦躁的不行，“他不是已经……”
辛愿追问：“已经怎么？”
厉南城不愿多说，只是敷衍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实在太讨厌，阴魂不散。”
……
嘟嘟嘟——
电话听筒里传来挂机的忙音。
唐九夜哼笑了一声，“厉南城这个人可真是一点都激不得。”
此时的夜宴，虽然还没有正式营业，但是一切都已经开始逐渐恢复到原来的轨道，再过几天就可以重新开张。
燕珍空闲了大半年，终于可以重新回到这里继续经营夜宴，心情大好。
更重要的的是，唐九夜回来了。
在齐五爷和唐九夜的冲突中，唐九夜一直是占据劣势的，齐五爷毕竟根深叶大，几十年的经营，人脉和势力都不是他一个不到三十岁的人可以相比较的。
而且，唐九夜的一切，还都是齐五爷给的。尽管他已经隐隐有跟齐五爷抗衡的趋势，可齐五爷反手一个陷阱，就让远在澳洲的他不得不低头臣服。
“长居上位，身边的人都是听他吩咐的，很少被直接这么呛吧？”燕珍今天化了一个清淡的妆，穿着粉白色亚麻连衣裙，跟以前的装扮很不同。
唐九夜坐在吧凳上，双肘向后撑在吧台上，面对着面前舞池中央色彩斑斓的灯光，眼神微微眯着，有些迷离，又有些看不清喜怒：“是啊，厉南城从小到大都是少爷，身边的人谁敢对他说一个不字？”
燕珍用纸巾擦着吧台上的高脚杯，轻轻吹了一口气，放到耳边听。
轻柔但是高昂的嗡嗡声，证明这一批杯子的品质很不错，是最适合品尝红酒的弧度。
她满意的笑了笑，调侃了一句：“以前还有个厉老爷子能压的住他，现在恐怕也就只有辛愿的话他才肯听了。”
哗啦啦——
吧台上刚刚擦好的十几个高脚杯被全部扫了下去，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玻璃渣。
唐九夜的目光阴鸷，一口把杯中的酒液全部灌下去，冷哼一声：“燕珍，你今天穿衣服的风格跟以前很不搭啊？”
燕珍被玻璃碎裂的声音镇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唐九夜发问，眨了眨眼，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是有一次看到辛愿穿米白色的连衣裙挺好看的，所以自己也去买了一条……九爷，你觉得不好看吗？”
“以后换一个颜色吧。”唐九夜看也不看她，垂着眸子看着已经空了的酒杯：“你不适合白色。”
燕珍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
“还有，你也不适合这种淑女风的发型，还是你以前盘发的样子看起来顺眼一点。”
燕珍的脸上彻底失去了血色。
她今天其实没有弄发型，就是渐渐淡淡的在脑后扎了个高马尾——跟辛愿一样。
她的心，瞒不过任何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的心思，连唐九夜自己都知道，可他就是这样一个情场浪子，他丝毫不掩饰，他的女人多的数不清，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君子，但是他浪的坦荡荡。
也怪她，明知他是姜太公钓鱼，连鱼钩都是直的，是她自己咬着不放。
“那我明天……换一套吧。”
唐九夜把空杯子重重放在吧台上，从吧凳上下来往往门外走：“这里的杂事交给其他人做吧，你跟我出来。”
“要去哪里？”
“别问。”
“……好的，”燕珍招手叫来了燕峰，嘱咐他：“九爷恐怕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要避着人，你在这里帮姐姐看着，督促他们尽快把卫生和准备工作都做好。”
燕峰看着姐姐，目光有些复杂：“姐，九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是不可能放下辛愿的，你又何必？”
“我这条命是九爷救得，我为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这句话你说了十年了！姐，就算是天大的恩情，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也算是能报答了吧？而且你正经谈恋爱结婚也不妨碍报恩啊！”
燕珍皱着眉，轻声道：“我的事我心里有事，你别管了。做好你的事就好，九爷好不容易才东山再起，我们可不能给他拖后腿。”
说完，她朝着唐九夜的方向追了出去。
唐九夜不喜欢开车，她是知道的。
他这种极度追求自由的人，总是觉得车里头太闷，即便是敞篷也觉得浑身束缚，只有哈雷摩托能让他在风中追风，享受快意。
可是今天，他似乎没有开哈雷？
外面停着一辆，是她的车，还是前年唐九夜送她的生日礼物，一辆宝蓝色的雷克萨斯。
唐九夜已经在副驾驶坐好，这是要她开车的意思。
怀着满心的疑问，燕珍坐进了驾驶座位，发动了车子。
“九爷想去哪？”
唐九夜闭着眼睛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不知是喝醉了还是疲惫的睁不开眼，说话都懒洋洋的：“你买衣服一般都去哪里？”
“啊？”
“啊什么啊，我问你买衣服一般去哪？”
燕珍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九爷是要我陪你去买衣服吗？”
“不是。”
心猛地一沉。
唐九夜忽然睁开眼睛，玩世不恭的歪着头眯眼看她：“我陪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