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茵茵有些发愣。
沙沙惊喜的大叫:“是九爷!茵茵姐,是九爷出来了!”
真的是他吗?
阮茵茵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两天她一直跟辛愿有联系,辛愿知道她着急,也一直在催厉南城,说一有消息就第一时间告诉她,可这几天辛愿一个字都没说啊!
阮茵茵有些不敢置信:“沙沙,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是九爷吗?”
沙沙开心的不行,紧紧握着她的手:“我看清楚了,就是九爷!茵茵姐,九爷真的出来了!”
说话间,唐九夜已经绕过保姆车的车头,敲了敲车门。
司机师傅有些犹豫,后座的两个女人都有些激动,他还有点弄不清怎么回事。
唐九夜又走到她座位旁边的窗户下,漫不经心的敲着,嘴巴一张一合,可保姆车的隔音效果太好了,竟然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茵茵姐,九爷说什么了?”
阮茵茵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他的说话习惯知道的不能更清楚。
她的妆还没有卸完,红唇微微勾起:“他说,再不开门,他就把车给我砸了。”
“啊?”沙沙直接傻了。
她不懂,茵茵姐辛苦为他生下来一个孩子,又为了他各方奔走,为什么九爷说话这么冲。
她有点替阮茵茵委屈。
她不知道的是,唐九夜这人,从来就没有好好说话的习惯。
阮茵茵道:“沙沙,去让司机开一下门。”
“不要吧茵茵姐!九爷刚才说话那么冲……”
“让你去你就去,听话。”
沙沙没办法,只得去了。
保姆车的车门缓缓打开,唐九夜却没有上来,他甚至都没有站在车旁,而是回到了他的摩托车旁边,嗡嗡的踩着油门。
“下来。”他说。
阮茵茵再也没有一丝迟疑,几乎是飞快的下了车,在他摩托车的后座前犹豫:“我,可以吗?”
回答她的,是唐九夜扔给她的一个摩托车头盔。
他单脚撑在地上,扭头看她,似笑非笑:“害怕吗?”
“不怕,”阮茵茵快速带上头盔,翻身上了他的摩托车后座,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只要是你,就算是带我去死我都不怕。”
唐九夜轻笑一声,“那你可抱紧了。”
阮茵茵的胳膊缠绕在他的腰间,整个人都靠在他宽阔的脊背上,“抱紧了,不松了,打死我都不松了。”
嗡——
引擎声轰鸣中,黑色的摩托车像是暗夜中的猎豹,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两盏鲜红的车尾灯,和一片难闻的尾气。
摩托车都消失在视野中好一阵子,沙沙才恍然惊觉:“哎呀,茵茵姐还在月子里呢,怎么能坐摩托车呢!不行不行,我得给茵茵姐打个电话,让他们赶紧回来!有什么话不能坐在车里说啊?”
电话拨过去,第一遍是没人接,第二遍直接关机,再也打不通。
司机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到底是有点阅历,算是看明白了一点:“算了,别白费功夫了,我们早点收工回家咯!”
人世界最痛苦是生离死别,最幸福,是久别重逢。
黑的的哈雷穿过h市最喧闹的街道,也穿过最崎岖的小路,夜风微凉,阮茵茵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身前就是他宽阔的胸膛,帮她挡住所有寒冷和颓唐。
风中,她似乎听到唐九夜说了一句:“谢谢。”
谢谁?谢什么?
不重要了,阮茵茵觉得,不爱就不爱吧,反正他不爱自己,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那又有什么区别?
至少她还替他生下了一个女儿,有了血缘的交缠,她就是唐九夜最亲近的人,没有之一。
有时候她也鄙视自己,为了一个男人什么原则和尊严都可以不要,后来就慢慢想通了,原则和尊严跟爱比起来,她宁愿选择爱。
即使这份爱注定是强求。
黑色的哈雷开始慢慢上了山路,蹒跚而崎岖。
阮茵茵在颠簸中问他:“这里是哪里?你又要带我去哪里?”
唐九夜说:“我带你去明霞山山顶,看日出。”
阮茵茵看着满天璀璨星光,和星光中间簇拥着的那一轮圆圆满满的月,轻笑:“现在距离日出还有很久很久,我们会不会来的太早了。”
他回答的很快:“那你先回去睡一觉?”
“不,”她摇头,“不睡了,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的,不怕再等一夜。”
唐九夜说她:“笨女人。”
阮茵茵也承认:“笨也有笨的好处。”
唐九夜的肩膀似乎抖动了几下,好像是在笑。
一路无话,直到摩托车攀上山顶,站在最高的那一处山崖上,熄火。
山顶上一丝光亮都没有,四周根本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漫天的星辉和月光照亮。
或许是景色太美,很长时间,都没人说话。
直到唐九夜摘掉头盔,顺手挂在车把上,抚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在后视镜里看自己;“九爷光头是不是一样很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