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被送进监狱
孩子???
“什么孩子?”
我脱口而出。
他喉结蠕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漠然转过身,对着那片偌大的落地窗,萧瑟的背影让我一瞬间觉得陌生而狼狈。
“我的孩子。”
四个字,像是对我判了死刑。
从此深陷泥沼,再无任何回旋之地。
她怀了他的孩子,呵……她怀了他的孩子啊!
他怎么可以?
他难道忘记了么!她是如何货生生弄死傅殇的?
我挣扎着爬起来,身体却因失血过多而摇摇欲坠,难受得要命,可我不甘心啊!
“傅司年!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她把我的傅殇扔下悬崖扔进海里活生生给淹死了啊,这还不够,死了还不够,还要送去印度练小人……呵!现在你居然告诉我她怀了你的孩子?傅司年,你还是人吗!”
太疼了,这滋味太疼了。
就像是本该化为春泥的落叶,却忽然遭遇了一场烈火,我的脉络,我的皮肉,一点一点,被烧的一干二净,连灰都不剩!
他怔怔得看了我一眼,像是无法理解我发疯崩溃的模样,“你……冷静点。”
呵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
“傅司年你杀了我吧,求你了,杀了我吧,别折磨我了,我就快疯了,疯了啊……”
说好不会再为他流一滴眼泪的,可是泪水在这一刻还是疯狂倾泻。
我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一条快要溺死的鱼。
双肩止不住的抖动,我咬住手臂,克制自己的哭声,嘴里用力,不断用力,想用皮肉之痛来缓解心脏的酸楚。
他手足无措的看着我,双手从口袋里拿出,却在这一刻不敢靠近我半分。
“依依……”
“不要叫我!你不配!傅司年你真的不配!今天,今天咱们就做个了断吧,请你告诉我,到底是要她死,还是我亡?求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求你!”
我对着他,重重鞠了一躬。
泪水太苦涩,却全部都灌进了嘴里。
一秒,两秒,三秒……
我始终等不来他的回答。
他始终做不了一个果断的抉择。
我之于他,从来都是可有可无。
我缓缓直起腰。
嘴角冷厉讽刺的弧度太过明显,“傅司年,以后,你一定,一定,一定不要再招惹我半分。”
话落,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人。
“不,不是这样”
就在他追上来将手搭在我肩头的一瞬间,我的大脑一阵眩晕。
困,好困。
脚下的步子有点迈不动,身子开始摇摇晃晃。
“依依!”
模糊的意识里,回旋着他的呼唤声。
——
我没想过自己会在监狱里醒来。
阴暗潮湿的墙壁,虎视眈眈的囚犯,没有人性的狱卒。
难以置信。
我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当我一次又一次将手臂拧得淤青,身子还是陷在这牢房里,不得自由。
我询问狱卒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进了这里?
却换来他的一顿胖揍,还嘲讽的嚷嚷道,“杀人未遂的罪名都不知道?就这点智商,还去给人做小三,这下好了吧,你那金主亲自给你送进来了”
亲自?
呵亲自。
傅司年米怎么就这样根。
你知不知道自己从来都未曾对我手下留情过半分?
从初遇到现在,从未。
我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
遭受着囚犯的虐待与殴打。
没有饭吃,没有水喝,还要做苦力。
这样的日子,跟三年前在那工厂里,又有什么区别?
生不如死。
我渴望有人来救我出去。
我渴望着有人过来看我。
却盼来了顾嫣然的这座瘟神。
隔着对讲机与一面玻璃,她在那边张牙舞爪着,“顾蔓依,我想了一千种方法折磨你,却都觉得不太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监狱这地方最适合你待了。因为呀,你永远都跑不出去呵呵呵呵……”
她笑得阴险至极。
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我改变不了得现实。
我逃不出去。
这里比起那破旧工厂还要可怕!
“你到底想怎样!顾嫣然!凭什么把我送进监狱,你根本就是皮外伤!”
不然,这才几天时间,她怎么能又活蹦乱跳出现在我眼前?
我忽然好恨那一下没直接捅在她胸口。
一刀死了才好!
“是呀,我还得感谢姐姐不杀之恩呢,可姐姐还是太心疼我了,不舍得用力捅我,这不刚刚好,让我又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让司年把你送进监狱,从此永无翻身之地咯。”
呵……傅司年,你就这么听她的话?
接着她一脸炫耀的摸了摸肚子,“哎呀,宝宝你就放心吧,妈妈一定会拼了老命护你周全的,不让那些个小人有可趁之机。”
孩子。
她跟我提起孩子。
原本宁静平稳的鲜血一下子沸腾起来。像是要冲破血管。
我猛地甩下话筒,握紧了双拳,就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朝着那厚重的玻璃挥舞了过去。
可惜,我又怎么可能一拳打在她脸上?
那坚实的玻璃简直要震碎我的骨骼。
“干什么干什么!疯了不成!”
狱卒听到动静,立刻上前来将我拷上,一脚将我狠狠踹倒在地,押着我,死死押着。
而玻璃窗外顾嫣然放肆而张扬的笑脸不断放大。
我紧紧咬住下唇,咬到铁锈味弥漫唇间。
她走了,踏着胜利者的步伐。
而我这败寇,被狱卒一路拖着,再度关押进了牢房。
绝望,无止境的绝望,那样悲凉。
倚靠在墙角,我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嗅着那若有若无的霉臭味,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突突乱跳。
怎么会这样。
我以为,我以为自从两年前重活一次后,我的人生会像开挂了似的涅槃。
可如今?
我对不起自己。
很对不起。
一想到我的后半生就要这样屈辱的在牢里度过,我真的,真的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我开始绝食,不吃不喝。
因为这是我能死掉的唯一途径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大概过了一周之后,狱卒竟然说我无罪释放了。
可那时的我已经好久没进食了,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还是两个保安拖起我,扔出大门口。
头皮磕破的一瞬间,我清醒过来,恍恍惚惚的抬起头来。
却看到眼前一双蹭光瓦亮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