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博来很快给宋明珠发了微信。
宋明珠一个个仔细看,然后选中了一家,因为这篇文章的煽风点火,非常会戳现代网友们的心。
她把自己挑出来的,发回给郑博来。
郑博来很快打过来电话,在那头乐了:“你跟小胡总,还真有点缘分,我就说他那公司狗皮膏药好用。你挑的这篇,就是小胡总那公司的人写的。”
宋明珠:“因为我不是要干什么正经事,就是想要钻一钻空子。”
郑博来就去跟小胡总那边接触了。
小胡总也给宋明珠打电话,表示很乐意给自己的心上人效劳。
他一手搂着娇滴滴的女孩,一边对宋明珠说:“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为了你死都值得,谁叫我喜欢你呢?”
宋明珠恶寒。
在现场亲眼围观的郑博来叹为观止,小胡总真是一朵另类的奇葩。
这边安排好了,宋明珠安了心。
余青青也给她回了电话,说有个朋友可以义务帮忙,不收费用,让宋明珠把资料发给她。
宋明珠自然道谢。
事情进展很顺利。
汤泽把自己的一百万取出来,一大包现金,放在了家里,给宋明珠用。
宋明珠开始研究第十五届瓷器青特会的评委们,一个个钻研他们,了解他们。
她选中两个人。
对这两个人,宋明珠又进行了考察,还请孙柯和孙二胖帮帮忙。
最后,宋明珠选了一位叫付思宏的评委,去了她家。
付思宏是一位女士,也是瓷器协会的,在景德镇瓷器界地位举足轻重。她生了三个儿子,最小的也快大学毕业,都到了结婚的年龄,而她丈夫是很普通的职员。
这位女士很缺钱。
更有趣的是,付思宏女士以前还跟费恒东有过一段感情。后来她能在瓷器界站稳脚跟,也是费恒东帮了她的忙。
宋明珠就亲自登门,委婉说明了来意,付思宏女士听了,瞠目结舌。
“你要我做什么?”付思宏女士问,“你再说一遍。”
“就是要个录音,其他的您不用管。”宋明珠道,“一旦费恒东找您,我希望您能录下他说过的话。”
付思宏不可思议:“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觉得费恒东想要对付你?”
“就是个猜测。”宋明珠道,“这个水果篮送给您。如果事情办得好,我将来会再给您送五个水果篮来。”
付女士深深拧眉。
宋明珠一走,她看了下水果篮,上面是一点水果,下面是一个纸包。
纸包里有五万现金。
红彤彤的票子,映入眼帘,付女士的心似被燃烧了起来,让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再送五个水果篮。”这是宋明珠的承诺。
也就是说,只要她拿到了录音,宋明珠就会再送二十五万给她。
景德镇的房价不贵,十几万就可以付个首付,三十万对于这种没有实际油水的瓷器协会来说,算是天价了,这如何能让人不心动?
只是,付思宏还是一头雾水。
比赛的报名正式开始,宋明珠报了名,交了自己的作品。
一个月之后,初赛结束,进入了复赛,宋明珠的薄胎瓷自然很顺利进入了复赛里。
付思宏还在想,这女孩花钱,不是买进决赛,却是买费恒东的录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费恒东果然给她打电话了。
她当初借着和费恒东的私交,让费恒东把她弄到了瓷器协会。不过,费恒东这个人特别在乎名声,为了避嫌,他一直不怎么联系她。
付思宏有今天的地位,都靠她自己钻营,并不是完全靠费恒东上位。
她以为,那女孩是瞎猜的,费恒东不会打这个电话。
不成想,费恒东却打了,约她出来喝茶。
“怎么有这个闲心,要请我喝茶?”付思宏笑道。
“一直都没好好聊过,找你说点事。”费恒东在电话那头说。
付思宏立马找了一支录音笔,放在自己的包里,去赴约了。
到了地方,她把包直接放在桌子上,悄悄打开了录音笔。
费恒东先是拉了拉家常,闲话约莫三十分钟了,付思宏没什么耐性,就问他:“要是没事,我先回去了。”
“有点事。”费恒东笑道。
他坐正了点,说起了这次瓷器青特会的比赛:“有个参赛者叫宋明珠,你对她的作品有印象吗?”
来了,居然真的来了。
付思宏心里非常诧异。
她这点诧异,没有遮掩,嘴里直接说:“有印象啊,和你一样的薄胎瓷工艺嘛。怎么,你突然说起这个?”
“她是我师弟的女儿。”费恒东说。
付思宏:“……”
难道,费恒东是想要提拔这女孩,给她运筹一个比较高的名次,所以找她来说项的吗?
那宋明珠为什么还要录音?
这么说来,是那女孩子不知感恩?
“哦……”付思宏拖长了声音,等待下文。
费恒东轻轻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明珠是个好孩子,特别聪明。只是,我担心她走了歪路,年纪轻轻得到了荣誉,不肯好好用心。”
付思宏蹙了蹙眉。
她终于明白了宋明珠的用意。
“人家都是提携后辈,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要打压后辈?”付思宏问。
费恒东含笑温和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阴鸷:“这叫什么话?怎么能说打压?小孩子的路走得太顺,就很容易飘。暂时压压她,她更有动力,这才是真的为了她好。”
付思宏不说话了。
这种狗屁话,几十年前就没有人信了,因为大家都不傻。
“打压”说成锻炼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怎样,付主任?决赛的时候,就不要让宋明珠进了,这点小忙,你不会推辞吧?”费恒东道。
然后,他拿了个纸包,递给了付思宏,“一点小意思,辛苦你了。”
付思宏拿在手里掂量了下,约莫两千块。
老实说,费恒东挺大方的,随便就拿两千块给她。
可是想到了宋明珠的三十万,这两千块就变得毫无意义。有了对比,反而让付思宏明白,想要赚钱挺难的。
宋明珠真的太大方了。
他们瓷器协会不是什么政府组织,只是他们自己组织起来的。哪怕这件事败露,也不是她付思宏贪污。
被开除又能如何?
付思宏又不能靠着这个协会的身份拿到养老金、退休金。
故而,她心中有了比较,微微笑着把这信封拉过来一点,引导着费恒东说话:“老费啊,你跟这孩子的爸爸,是不是有仇啊?”
“怎么可能?”
“我听人说的啊,说你这个师弟,好像是出车祸死了。”付思宏道,“怎么,这孩子都没爸爸了,你还这么打压她?”
“说了不是打压。”费恒东道,“就是因为她没有爸爸,我才应该更加好好教导她。”
付思宏微笑着,点点头说是。
她和费恒东聊完了,起身要离开,费恒东却道:“你先走吧,我还要等一个人。”
付思宏留了个心眼,笑道:“我去趟洗手间。”
她去了洗手间,把录音笔放在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出来的时候,费恒东等的客人还没到,付思宏假装想起了一件事,又和他聊了聊:“老费,你上次说市政厅有个岗位,可以给我们家那老头活动一下,怎么说啊?”
她顺手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费恒东没注意到她这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
“只怕不太好办。”费恒东道。
就这件事,付思宏和费恒东聊了将近十分钟,直到有个男人远远朝费恒东打招呼,费恒东站起身,示意付思宏先走。
付思宏就走了出去。
她离开了餐厅,约莫过了三十分钟,她再次找回来,发现费恒东和那男人还没走。
“哎哟你看我这个记性,我把外套放在这里了。今天不冷,走出门我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付思宏笑道。
费恒东看了眼旁边的外套,还是没起疑心,只觉得付思宏老了,记性这么差,无可救药。
他冲她点点头。
旁边那男人非常冷酷,不答话,甚至看到了付思宏的时候,还把头往旁边偏了偏。
付思宏自然也不好搭讪,拿着衣服走了。
录音笔具体记下了什么,付思宏回家之后,立马听了起来。
听完了,她整个头皮都炸了。
老实说,这里面的内容,可是非常劲爆的。
她打电话给宋明珠,让宋明珠过来。
“宋小姐,你怕是要谢谢我了。”付思宏道,“我录到了很重要的东西。”
宋明珠:“我能听听录音的内容吗?”
付思宏打开了电脑。
电脑上放着那段音频。
费恒东的声音很清晰:“上次的事,已经解决了吗?”
男人:“他有妻儿的,拿钱办事,怎么也不可能把咱们供出来。没有那笔钱,他那个老婆日子都不会过。他反正是一个死,怎么死都一样。”
费恒东:“他要是狗急跳墙呢?反正他得判死刑了。”
男人:“不会,他知道我的人盯着他儿子。我会时常派人给他寄他儿子的照片,他要是不想拖他儿子下水,他会乖乖听话。”
费恒东:“快点结案吧。尤钢一枪毙,宋良的死就只是车祸,这件事尘埃落定,我也放心了。”
男人:“我在市局的朋友说,快要结案了。在这个案子里,也有咱们的人,一切都错不了,你放心吧。”
宋明珠听到了这里,轻轻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