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彦林积累的声望,全部都要丢尽了!
孙钰菲,她怎么可以如此不计后果?她彻底疯了吗?
警察们拉住季彦林,又将孙钰菲收监,闹腾了半晌,季晚烟始终冷眼旁观。
季彦林深受打击,没看到季晚烟。
他从警局出来,直接去找叶总长了,想让叶总长将孙钰菲保出来,甚至销案。
“根本没有那么回事,她是疯了。”季彦林痛哭流涕,“叶总长,你可要救救你的嫂嫂啊!你季叔现在还昏迷不醒,霍骁不知去向,你是晚烟未来的家长,你一定要帮季家。”
他一个老男人,对着叶总长痛哭,叶总长没觉得他可怜,反而是很尴尬。
“我去了解案情,若是真有冤屈,自然会替你们做主的。”叶总长道。
说罢,叶总长让人将季彦林请出去。
季彦林不肯走,下属们看了眼叶总长的脸色,强行将他拖走了。
叶总长也坐不住了。
这个关系到晚烟的父母,若是他们真的被孙钰菲害死,也许季彦林也脱不了责任,此事需得严查。
叶总长想起了季晚烟。
“备车,去警局!”叶总长道。他要亲自去看看孙钰菲招供的口供。
等叶总长到了警局时,却发现季晚烟仍在大厅里。
季晚烟穿着月白色长裙,美丽又凄凉,宛如守孝的孤女。
叶泓涵叹了一口气。
“叶伯父。”季晚烟起身,对叶总长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季彦林一定会去找叶总长的。
“你还在?”叶饿总长叹了口气,“你们家的事我听说了。你放心,肯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季晚烟点点头,修长的羽睫低垂,湿漉漉的。
警局的局长亲自出来,将案情复述给叶总长听。
“没有审讯,法医也说了,孙钰菲精神正常,她的确是自首,言语很情绪讲述她如何推顾老太下楼,如何在之前谋害兄嫂,只是,她有精神病史,如果季三爷一定要请律师抓住这一点,我们也没有办法。”局长道。
叶总长接过口供,看了又看。
季老太太这件事,是有照片的,很清楚,孙钰菲就是凶手,而杀兄嫂,孙钰菲的讲述也颇有调理。
既然她愿意承认,那么就没什么可查的。
“尽快定罪!”叶总长道。
“是!”
叶总长这句话,让这个案子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性。
季晚烟的眼泪,涌了上来。
她回季家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是让老太太和孙钰菲一样,走到必须将罪行公布与众才算真的完成。
“晚烟,逝者已矣,你节哀。”叶总长拍了下她的肩膀,“吃早饭了吗?”
季晚烟摇摇头。
“走吧,伯父带你去吃点东西。”叶泓涵道。
喝粥的时候,季晚烟的眼泪啪嗒掉在粥碗里,荡开一朵涟漪。她遮掩着,将粥碗端起来,咕噜噜喝下去。
叶泓涵默默叹了口气,心中很舍不得,非常同情季晚烟。
等季晚烟吃完早膳,回到季宅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
季家由季梦烟操持,正在给老太太入殓。
季彦林不见了踪迹。
他还在想办法,把孙钰菲捞出来。在叶家碰壁之后,季彦林一时间万念俱灰。
“晚烟小姐,老爷到处找你。”佣人提醒季晚烟。
季晚烟颔首,上楼去了。
季彦林现在处于崩溃的边缘。
妻子入狱,而且发疯了一样承认往日的罪过,母亲去世,还是被妻子杀死的。
季彦林完了!
名声的积累很难,但摧毁却是一瞬间,摧枯拉朽的就完了。
哪怕再过去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都会有人谈论这件事,季家声名扫地。
季彦林的女儿,婚姻就不要再想了,别说高嫁高娶,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愿意娶季梓烟。
季彦林和季家不一样,季家几百年的基业没有多大的影响,可他不行,名门望族还是要抢着娶季晚烟,抢着嫁霍骁,他唯一剩的季梓烟要毁了。
季彦林不心疼孙钰菲,他只心疼自己。
“等丧事办完,我就移民去国外,从头开始!”季彦林想。
可他又舍不得季家!
季晚烟敲门时,书房里全是烟味和酒味。
她不讨厌雪茄的清冽,更不容易葡萄酒的清香,在此刻,季晚烟仿佛闻到了极好的花香。
季彦林越是痛苦,季晚烟的成就就越大。
“晚烟!”季彦林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也不骂季晚烟了,“你……你快去叶家,求叶总长把你婶母救出来。”
“怎么救?”季晚烟一改往日的温顺柔美,她双眸沉着,在光线幽淡的书房里,似两轮冰魄,透着清霜。
季彦林微愣。
她的眼神,震慑住了季彦林。
季彦林半晌回神,着急道:“让他们放人!晚烟,你可不能糊涂,你婶母这事定了罪,咱们季家的名声毁了,你也就毁了。叶泓涵最要面子,你以后到时候叶家还想娶你吗?晚烟,我都是为了你啊!”
季晚烟冷笑,她知道季彦林一心只为了自己,他只是在夸大影响,让她帮自己达成目的,
季彦林亲眼看到,他的侄女脸上有种皮笑肉不笑的冷酷。
“我婶母?”季晚烟唇角挑起,“我哪里来的婶母?爷爷已经不承认她这个儿媳了,况且如果爷爷现在是清醒的,他也会亲手把孙钰菲母女送进去。”
季彦林又愣住。
“太太已经认罪了,总长说我父母和他是过命的交情,既然是我父母的事,就是叶家的事。三叔,您确定要这个当口去得罪叶总长么?”季晚烟又问。
季彦林心乱如麻。
“晚烟,你再去求叶总长,孙钰菲她是疯了,当年的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季彦林道。
季晚烟眼眸明亮,从季彦林身上掠过,她微笑:“三叔,太太都认罪了,您说子虚乌有,警局听您的吗?”
季彦林又微愣。
他这会儿才明白,季晚烟是不打算管了。
季彦林准备骂季晚烟的时候,季晚烟已经离开了。
“你站住!”季彦林厉喝。
季晚烟的脚步,却越走越远,她根本不听季彦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