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我”
一时,在江苍挨着补人的时候,伴随着山匪与马匹的不时哀鸣,内脏抛开,不过短短十几息的功夫,血腥味就弥漫土路四周,引来了附近‘嗡嗡’蚊虫。
然而。
也在江苍补杀了三人,如今走到先前跌下马匹的山匪身边时。
九爷却低声招呼一句,喘息着走了过来,指了指跌断腿骨,正在挣扎起身山匪道:“江兄弟,先留活口。我感觉这事怪,有点太巧了”
“您的事、听您的。”江苍没问什么缘由,反而手起刀落,把这人的手筋、脚筋如数挑断,看他又跌倒地面,抽动着再也起不来身子以后,才走到了一旁,捡起了先前崩飞的短刀。
只是自己这一弯身子捡刀,再一放松心神,只感觉浑身黏糊糊的,还有伤口火热热的疼,约莫浑身上下最少有六道伤口!
但好在自己能杀的这几名山匪,也是占着他们不知赶路多久,早已疲惫。
不然这四人掂着刀具,又骑着马匹,谁知道今个拜阎王的会是哪人?
‘虽然才好的伤又添上了。但仅此一事,也知道了“开锋任务”基本是没什么意外,只要拿刀见血,便能开锋’
江苍思索着,慢慢走到了一颗大树下,把长刀放在一旁,又用短刀割下了自己的一些衣物,把能看的伤口先略微包扎一番,防止伤口再次撕裂。
“我记得我借钱的这事是没几人知道你是谁的人?”李九爷也是喘着气的坐在了一具骏马尸体上,手里正握着一柄短刃,用刀尖指着大筋被挑,继而疼得抽搐的山匪脖颈,估摸着想套问一些事情。
而江苍包扎过伤口,看了那边两眼,就又映照星光,用手指把短刀上面的血迹拂去。
再一抬手,短刀对向当空悬挂的月亮。
江苍看到刀身的上血迹、缺口未有,寒光依旧,确实是冷峻锋利!
“之前用来斩马骨,这刀都没崩口、还没卷刃,是一把好刀那我这血也没白流,至少换了两把今后能让我少见血的元物”
江苍抚摸一下刀身,不说自己对这双刀满意不满意,但好在元物是能在各个世界携带,可以确保自己第一时间在踏入异世界的时候,有一件趁手的武器,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元物的价值,也正是体现在了这里!
而在江苍略作休息时。
这荒凉的土路上也只剩蚊虫低鸣,与前方九爷的审问,山匪的哀嚎低语。
直到几分钟过去。
江苍看到九爷用手中的短刃‘呲啦’扎进了山匪的脖子,又猛然拔出,鲜血四溅,算是知道了九爷应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了。
“我前脚出城,你后脚就跟上来了而且今下午被喜子他们杀的那些人,还带着枪火”
李九爷看了一眼脖子处还在往外溢血的山匪,又摸了一把之前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迹,“虽然你他妈不说,但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孙集的人?”
李九爷怒骂一声,又抬脚用鞋底朝着山匪被割开的脖子碾了几下,咬牙切齿道:“糙他妈的!枉我何九还把孙集当成兄弟!那天向他借钱的时候,我给他抵的一件唐朝瓷器,都远超这一袋子钱!而我也没想过再赎回来那个瓶子!”
“只是没想到,他却想半路劫我一票,把钱和物件都留着?真是好算盘”
李九爷说到这里,望向不远处正看着自己的江苍时,倒是又笑了出来,“要不是江兄弟来了,估计那孙集的算盘事就真的成了”
“但是这道义!道义!我何九他妈的说了一辈子的道义,却没想到最后差点就栽在了这道义上!”
“九爷放心。”江苍收起双刀,看了看自己包扎过的伤口,“等伤好了。江苍会教他们什么是为人道义”
江苍之前一直在听。
加上刚才九爷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故意隐瞒,于是自己就把这事的前因后果给听明白了。
总的来说。
那孙集不道义、不规矩,是该杀。
但自己就算是不为九爷报仇、不为主持道义,单论着自己身上的这六条刀口,就觉得这事必须要一刀一划的才能盘算清楚!
也正好。
自己先养伤养个大半月,等到时自己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再等拿完了‘第一颗元能’融合服下。
只要那时候,回归现实世界之前的时间还足够。
自己定然会专程前往孙集与吴老板那里一趟,为自己身上的刀伤与对自己不错的九爷报仇,告诉孙集他们,什么是为人道义!
当然。
也能唤作自己是睚眦必报!
更别说自己如今衣服下还在渗着丝丝血迹的条条刀伤。
自己胳膊、身子稍微用点力就疼,像是有人拿着剪刀在剪自己的肉一样!
这笔账可不是睚眦、总得要一笔一划的算清楚。
“有江兄弟的这句话就行。”李九爷听到江苍伤好,就要为自己报仇的话,亦是心下感动,走了过来,准备扶起江苍,“先回去好好养伤,再说其他事。”
“定然要养伤。”江苍没让李九爷扶,用长刀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如今您让我站着可以。可是您再让我杀人,我也掂不起刀了。”
“那配枪!”李九爷从腰间把手枪拔出,想塞到了江苍的衣袋里,“回头我再给你抓点子弹。”
“火器就算了。”江苍一摆手,“我师父常说,做一行、换一行,到老不在行。我现在功夫还没学会,枪就免了吧,怕记多了,学得不精。”
“好”李九爷看到江苍确实没有配枪的心思,就又把枪放了回去。
沉默了几息。
李九爷又望向了来路的方向,叹口气道:“回城吧,我今晚还要再找钱爷借点人,把路上的兄弟接回来。天黑了,外面冷,得让他们早点回家。”
“孙集留给我。”江苍望了远处几具尸体,“等伤好了,我摆场,替兄弟们为孙集敬酒。”
话落。
江苍与九爷牵着马匹,未有再言,便一同向着城内行去。
而江苍说养伤,就是真的养伤,不会再乱跑瞎跑,把自己的身子再给整垮了。
并且这一养。
自己前几天是足不出户,铁匠铺也没有再去。
偶尔锻炼一下劲力,自己也都是把心调到了嗓子眼上,就怕用力重了,再把伤口撕开。
这样的伤势影响下,就是自己想出去晃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直到半个月后。
自己身上的伤势算是好的七七八八,才去了铁匠铺一趟,和铁匠师傅攀谈几句,道了一声‘好刀、趁手。’
此事了结。
江苍又拐回了夜总会后院,开始了恢复训练,更是哪里都没有再转。
因为再有四天的时间,‘第一颗元能’就要出现!
万一自己在这几日又受伤了,‘第一颗元能’还是打杀的任务,那自己就真的作难了。
而最后四天以来。
江苍除了做恢复训练,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等第四天晚上再打完了一套拳法架子,当晚睡个好觉。
再得第三十天醒来。
江苍在屋内打完几套拳法,等到约莫中午的时候,才突然感知到了‘元能’出现了!
并且还是此城南街那边!
“大约有六里的路在钱爷的南街”
江苍模糊感应到了‘元能的位置’后,便撤了拳架子,算是在这大半个月内,第一次背着双刀,穿着一身短打练功服出门。
而六里路程也不远。
江苍出了夜总会,经过了几条街道,路过了陈择的药堂,一路小心的走到南街偏东的街里后,就望向了前方三十米处的街道拐角口。
那里正有一家小书店,里面几百书籍、散文,店老板还在门口兼着卖报纸。
他旁边还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商贩,在朝大街上吆喝着。
江苍见到这一幕,思索片刻,根据脑海中的指引,向着拐角处的书店行去。
“根据指引元能是在书店里面也巧,这老板也认识,是钱爷的铺子”
江苍虽然知道这家书店老板,但还是用左手握着背后的长刀刀柄,防止等会出现什么意外,自己没时间拔刀拒敌。
“江哥!”年约三十左右的书店老板见到江苍走来,倒是把手中的报纸一翻,抽出几张道:“今个新的,江哥您看看?”
“忙您的就行。”江苍和老板客气一句,侧着身子,走进不大的店内,略扫一眼四周墙旁上的三排书架,最终把目光望向了东边书架中的一本书籍上。
并且属于元能的气息,正是从这本书中散发而来,一直吸引着自己!
“江哥喜欢鲁迅先生的书?”老板跟着走进,瞧见江苍目光一直盯着一本书,倒是二话不说的就把这本《而已集》拿起,又递到了江苍的手中,“江哥拿去看就好!”
‘就是这个’
而江苍摸到书籍的一瞬间,也轰然有一种感觉,好似自己一翻开这本《而已集》,就能‘看’到属于自己的第一种元能!
只是。
江苍虽然心中激动,双手迫不及待的想要翻开,但总归自己第一次找到元能,又想着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害怕自己翻书查找元能,或是融合元能的时候、出什么异象、意外,就准备先离开这里。
“身上就剩这么多钱了。算是占您便宜了。”
江苍从兜里摸了一个小金鱼,放到了身前的书架子上,便一手拿着书,一手朝后一摆,笑着走出了门外,任由老板一边焦急放不下自己摊子,又一边站在门口叫喊着,想退江苍的钱。
惹得旁边卖冰糖葫芦的商贩一阵羡慕。
而江苍手中握着书本,在大街上行走的时候,是脚步越来越快,专朝着人少的地方行去,想要迫切看看元能到底是有何奇异。
一直到两里路走过,自己左拐右拐的走到一条僻静的沿河边巷子里,才停下了脚步。
“回去还有四里路,太远。难免会出什么事,而这里人少,倒是不错”
江苍望向四周,看到巷子南北头、半天无一人进出,巷子靠南好似是老式的四合院,两侧还有几栋低矮两三层民房,北边上是一条河流,不时有船只经过。
而江苍再次打量一番,确定巷子内无人,便翻开了手中《而已集》的目录,再根据‘元能’的气息指引,把书本翻在了‘小杂感’的章节上。
一时间。
在江苍看向‘小杂感’书页的同时,脑海中属于元能的气息也越发强烈!
只是。
当江苍看完这篇鲁迅先生的杂文后,不知感受到了什么,顿时抬头,望向了四周景色、低楼巷尾、河中船家,却轰然发现了自己的眼睛,好似洞察到了人生百态,看透了世间的冷暖炎凉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
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
对面是弄孩子。
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
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我只觉得他们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