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闻天看得清楚,时髦大叔拿出的是一台崭新的计算器,手掌大小的那种,这玩意儿在当下这个时代并不是多常见,没看到徐默春、王绍海他们课题组算账都没有用这玩意儿吗?
当然了,一群高材生可能是不屑于用这个东西,但是不可否认眼下计算器的普及率还是很低的,通常买卖双方交易都得扒好一阵子账,还经常出现算错的现象。
其实朱闻天在考虑所要经营的点子产品时,就曾经考虑过这种算账常用的计算器,只不过他的成本比电子手表的成本要高一些,潜在市场也未必能够比得上电子表,因而朱闻天首选了电子表。
数十年后的电子表有一些做得非常精细,也广泛采用了不少的新技术,成本自然要高出来不少,但是此时确实是比计算器成本低的,这一点朱闻天在hk看场子的时候,已经『摸』过底了。
“想拿这洋玩意儿糊弄我,老头子也是知道的,别以为我没见过,这玩意儿最多也就值个30块钱,打发叫花子呢这是?”
老头本来接过计算器端详了一阵子楞没认出是什么东西来,跟他一伙儿的几个小年轻倒是有见过的,于是趴在他耳朵边上小声嘀咕了几句,这老头立即又变得不依不饶起来。
“你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喽,我已经身无分文,只剩下一堆这玩意儿喽,如果你不拿这计算器,我可以报警来解决这事哦。”
时髦大叔的底气原来在这里,倒也可以理解,本身私下交易文物就是不被允许的,更何况强买强卖呢。
当时髦大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朱闻天也以为这事就此结束了,结果事情的发展却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你是说要报警是不是?大伙儿都听到了不?这人要报警呢!你们说怎么办?”
老头故意哑着嗓子吵吵了起来,既达到了向周围同行传递信息以同仇敌忾的效果,也不会让声音传得太远,真得将警察引来的话,他们可就事大了。
“你们别动手,我可是要喊人喽!唔唔唔”
时髦大叔自然也知道利害,扯着嗓子就要喊人,结果却是被老头的那几个年轻同伙给一把捂住了嘴,唔唔唔地发不出什么声音来,而且肚子上也挨了一拳一脚,顿时成了虾米。
转型期往往会伴生一些不好的东西,此时知青返城人数比较多,新事物出现得也比较多,有些地痞小流氓也是正常的事情,那几人恐怕就是此类混混。
“住手!”
眼见着时髦大叔已经挨上了打,朱闻天第一时间就发声制止,大概这是战场上出身之人的通『性』吧,朱闻天也算是在战场上走了好几遭了,冷兵器、热兵器都参与过,打架还是不惧的。
随着朱闻天的一声大喝,众人的目光齐齐地转向这边,包括那纠缠不休的老匹夫也看了过来,斜斜地上下打量着朱闻天。
“我是peku的大学生,考古专业的,那块玉佩我可以帮着鉴定一下,同时我希望你们不要用拳头解决问题。”
还未等众人有所反应,朱闻天情急之下已是编了个谎,顺手将学生证也拿了出来。
朱闻天说自己是考古专业,完全是为了唬一下那老匹夫,只不过鉴定玉佩的话,他倒是真可以做到的。
“呃!嘿嘿原来是大学生干部啊,我们只是开个玩笑的,没有什么玉佩,这不逗着玩儿呢”
老头看着朱闻天手里的学生证顿时态度180度转弯,慌不跌地将玉佩藏进了袖口里,同时连连打眼『色』给那几个小年轻,小年轻们接到信号轰得一下就四散而去,而老头自己也扭头撒腿就开始溜了。
周围之人也随之散了大半,没有谁要看看朱闻天手中学生证验证一下他是否是什么考古专业,这种情况就像交j查车是一样的,或者对方会出示证件,但是当事人谁会去看那证件是否真实呢。
朱闻天没想到大学生的身份此时竟是这般好用,他真得只是为了衬托自己比较懂得玉石鉴定罢了,眼下的效果却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小兄弟,这次多谢你了啦”
时髦大叔被捂着嘴憋得不轻,呼哧喘着到了朱闻天跟前来道谢,一身西服此时肚子位置也弄了不少尘土,很是有些狼狈。
“不用谢,本来也是他们不占理,不过这一片你最好别多说话,不喜欢就不作声走开,谁也拿你没办法;若是留给了别人话茬子,就是刚才这种结果。”
朱闻天顺口解释了几句。
“多谢小兄弟了,下次如果还有机会来这里,我一定会注意的喽。”
时髦大叔再三道谢,并将手中的计算器也塞到了朱闻天手中,如果不是朱闻天出头,他这个计算器不但保不住,挨顿揍是少不了的。
“小兄弟,这个计算器送给你当个纪念吧,真是没有多余的财力答谢你了。”
朱闻天的注意力被时髦大叔重新又拉回到了计算器上,刚才在与那老头争辩的时候,朱闻天好像听到时髦大叔说手中窝了不少这种计算器。
“你好像手中还有不少这样的计算器?”
接过计算器端详了一下,是全新没有打开塑料薄膜包装的,朱闻天也没有说要或者不要,直接问了时髦大叔一句。
“是的了,本来倒了一批计算器想来内地赚上一笔的嘛,但是没有路子只能自己卖,每天赚的钱还不够吃喝拉撒了”
这时候两人已经渐渐离开了潘家园市场,面对救了自己一次的小年轻大学生,时髦大叔说话也没有多少顾忌,直接将自己的遭遇大概讲给朱闻天了。
原来眼前这位时髦大叔竟然是一名hk来的落魄贩子,听闻人家走过来一批货都是五倍十倍地赚钱,结果他自己筹了几万港币倒腾了五麻袋电子计算器过来,从南方卖到北方,愣是没有卖出去多少。
能够夹杂几麻袋私货过来,眼前这位大叔可是没少花钱打点,再加上平时衣食住行花销,他过来都三个月时间了,手中仍旧剩下了接近四麻袋货,全凭零卖,没有找到一个接货的下线。
“你这计算器成本价格多少?”
听过之后朱闻天问了一句,实际上他在hk在各个厂家考察之际,对这玩意的成本是非常清楚的,朱闻天只是想听听时髦大叔会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