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不错，正是自由。”

　　江平笑着道：“夫子，江某一直在说，我很欣赏君子阁的作风品格，而且还有当初许小夫子的一份情谊在。

　　江某自不会对君子阁大动干戈。

　　只不过如今各为其主罢了。”

　　“所以我能给你们的选择就是自由。

　　君子阁投了以后，门中弟子可以自由选择去留，留下的可以从此为朝廷效力，君子阁不得入朝为官的祖训自此废除。

　　而且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受到歧视，所有人一视同仁。

　　至于不想留下的，我不拦他们，也不会搞什么暗中清理。

　　只要他们从此以后不再涉足江湖恩怨，也不再以君子阁弟子门人的身份自居，只做一个清清白白的读书人。

　　我便可以放过他们。

　　但是若有人心有不甘，念着君子阁不放，还想光复君子阁的声名，我江平在位一日，便是不准，谁动谁死。

　　还有夫子……

　　早就听闻夫子才学卓著，是民间大才，沧海遗珠，所以我代陛下做主，请夫子入国子监，常驻上京城，为赵国读书人之师。”

　　夫子却是摇头拒绝道：

　　“国子监大儒成群，不是老夫一个老酸儒能够置喙的，又岂敢去误人子弟。

　　所以入国子监一事，切莫再提。

　　况且老夫年纪已大，如今又是心力交瘁，君子阁散去以后，只想入乡野做一个清贫安乐的普通老百姓。

　　还请江大人成全。”

　　江平看着夫子，似笑非笑道：

　　“夫子，你能置身事外吗？

　　作为君子阁的夫子，所有弟子的精神领袖，你若孤身在外，他们能安心，陛下能安心，我能安心吗？

　　所以，他们是有自由，而夫子你，没有。”

　　见夫子沉默，江平继续道：

　　“夫子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注定了无法获得平静的生活。

　　就如你所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想要退隐江湖，金盆洗手，现如今能够办到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死人，另一种则是天下无敌者。

　　可试问天下谁人无敌？

　　呵，退隐江湖，从来都是一个笑话！

　　夫子想要置身事外，可其他人会准许吗？

　　夫子还是莫要自欺欺人。”

　　“况且夫子也可以往好的方向想，如果真的有朝一日，夫子的学生遍布朝堂内外，天下共尊夫子为文圣。

　　君子阁的传承和思想被夫子传于全天下，我想便是君子阁当年那位怀才不遇，立下永不入朝为官的祖训的祖师爷，也该要夸奖夫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到那时候，君子阁这个名字存在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它的思想，它的传承早就融于整个天下的文化之中。

　　武道不灭，人道不灭，君子阁的精神永存！”

　　夫子不得不承认，江平说得话实在是很有蛊惑力。

　　天下共尊为文圣，君子阁的思想被历史铭记，传播于后世，这些成就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梦想。

　　何况是一向以怀才不遇自居的君子阁。

　　尽管不想承认，夫子却是知道如果作为一个江湖人，这些著作立名的事跟他扯不上关系。

　　这不是因为他有没有才学的原因，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不是正统。

　　何为正统？

　　被统治者接纳并鼓励传播的东西，就是正统。

　　统治者需要的是秩序，是稳定，而江湖显然不是。

　　只要他的人一日还在江湖，他一日就得不到承认。

　　但如果真如江平所说，他改换身份之后，那一切不是没有机会成立。

　　这不仅是为他正名，也是为君子阁正名。

　　如此，未必不是一个机会，是一个属于君子阁的机遇。

　　“早就听闻，江大人能言善辩，一张巧嘴，可抵十万雄军。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夫子捋了捋胡须，第一次露出笑容。

　　“不过……”

　　夫子自座位起身，气势贯穿长空，一道浩然长河自身后虚空显现，绘出锦绣山河万里，气象万千。

　　夫子登天而上，伸手邀战，声音传遍四方：

　　“君子阁还向来没有不战而降的传统，我辈书生，何惜一战！”

　　“江大人，请！”

　　江平脸色骤然大变。

　　老头，你是不是玩不起？！

　　第六三九章 虽不及江某的十分之一面对夫子足矣（2/5)

　　“夫子，是夫子来了！”

　　正陷入惶恐，不知怎么办才好的众多书院学生一见天上那虽是身形苍老，气势却不减当年的人影俱是欢呼出声。

　　夫子在，君子阁便不会怕。

　　不仅是学生，就连书院中的讲师和先生们也是大松一口气。

　　既然夫子出现了，那么说明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

　　别看平时夫子不显山不露水的，但谁不知道他才是君子阁的定海神针。

　　不过江大人是谁，竟能让夫子亲自邀战？

　　一些人心中想到。

　　而此刻被书院众多学生老师惦记的江大人正一脸苦涩地看着天空上如同神圣的夫子。

　　江平嘴角一扯再扯，有心想骂些什么，又觉得有损风度。

　　他如今可是个大人物了，有什么脏话偷偷说就行，当面说有点没逼格。

　　可是越想越气，最后倒是差点没把自己气得嘴歪了。

　　谈得好好的，打什么打嘛。

　　还喊得这么大声，搞得大家现在都看到。

　　这不是欺负人嘛。

　　不知道他现在是个废人……

　　嗯，对啊，我是个废人啊！

　　这一刻，江平只觉豁然开朗，眼前一片光明。

　　他腆着脸朝身后当了半天背景板的东谄媚一笑：

　　“咳咳，媳妇儿，外人面前给我一个面子，等下我可能会说些什么不恰当的话，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呀。”

　　“回去我一定好好给你赔罪。”

　　江平双手合十作揖，一副乖乖弱受的样子。

　　然后他才小声道：

　　“待会你去跟这老头过上几招。”

　　“放心，他不敢下重手的。要是这老头敢伤你一根毫毛，我就拿他满门开刀。

　　我的女人，谁也不能欺负。”

　　东看着江平，清冷的目光中不知蕴藏着什么。

　　“好。”

　　“渡点真气给我。”江平轻声道。

　　东手掌一贴江平背后，听话的把真气渡过去。

　　真气一入体内，江平就感觉精神一振，仿佛立马就能上天入地了。

　　不过江平知道这是错觉，以他身体的现状，这点真气不过是杯水车薪，也根本留不住，不用多会就会散去。

　　所以他抓紧时间，运转真气，声音加上放大器，同样传遍四方。

　　“夫子邀战，江某不甚荣幸。”

　　“只是恰好江某的内人有些技痒，想要代替江某一战。

　　她也曾得江某指点过几招，虽不及江某的十分之一，但想来与夫子过过招，助助兴，也是可以了。”

　　“不过夫子也莫要大意，若是连江某的内人都打不过，那与江某邀战之事，不提也罢。”

　　“东月，你去吧，好好领教夫子高招。”

　　东看着江平一阵死鸭子嘴硬的表现，唇眼不由跟着一挑，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没想到江平事先道歉竟是因为这事。

　　明明她不会在意的。

　　不过被江平这么事前一提醒，她却莫名感觉不错。

　　她决定回去以后，就如江平所说，让他给自己再好好道个歉。

　　这么一想，她心情莫名愉快不少。

　　她伸手向外一抓，正在外围站岗保护的邱道雨就觉一股吸力骤然袭来，他有心抵抗，但一看对他出手的是东，体内真气立马偃旗息鼓，乖乖就擒。

　　这可是主母大人，而且还是最能打的主母大人，敢反抗不是自讨苦吃嘛。

　　他老邱也是有眼力见的人。

　　“保护好你家公子。”

　　邱道雨只听到这么一句话，就见东身形凌空，一座极寒冰山镇压，卷起千堆雪，朝着夫子而去。

　　想起刚才一闪而逝的东的面容，他与江平面面相觑。

　　“公子，我刚才好像看到东小姐笑了。”

　　江平也是呆呆地点头：“我也看到了。”

　　然后他一拍大腿，反应过来道：

　　“看来本公子就算废了也是魅力无敌，瞧见没有老邱，一个冰山大美人就因为待在本公子身边，现在也会笑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爱呀！

　　玛德，越想越亏，要不是七夜这王八蛋，本公子现在至于有心无力，大美人放在身边都动弹不得嘛。

　　不行，下次见面不让他喊哥哥，这笔生意就赔大发了。”

　　邱道雨：“……”

　　魅力什么的他倒是没看到，但这份面皮的厚度，依旧不减当年啊。

　　不愧是他熟悉的公子。

　　不仅脸皮厚，思维跳跃速度也是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还有喊哥哥是什么鬼？

　　公子私下里和七夜魔君玩得这么花的吗？

　　……

　　高空中。

　　夫子眼见东来袭，刺骨寒意更是几乎将他身后浩气长河染上一层寒霜。

　　他不由暗自戒备，因为这足以说明东的武道真灵之力比他还要强上几分。

　　夫子可不相信江平说的什么内人技痒，不过指点了几招。

　　要指点了几招就有绝顶大宗师的境界，有这份让他心生威胁，如芒刺背的实力，他也想要被指点指点。

　　不过临敌作战最忌讳分神，夫子很快整理思绪，心神恢复一片清明。

　　他虽对江平开口认输，却也想输的轰轰烈烈，而不是被后人说成君子阁中不发一言，不出一刀一剑，就举宗投降。

　　若是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他也不配为君子阁的夫子。

　　就算他知道这一场战斗下来，他可能会破坏君子阁与江平那一份若有若无的情谊。

　　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一战若不打，他过不了自己的一关。

　　没有流血的投降连别说其他人，就连自己都看不起。

　　夫子眼神一凛，朝着书院某个方位伸手虚握：“剑来！”

　　汩汩！！！

　　君子亭下，小湖水面上冒出一串串气泡，湖面上更是波纹阵阵，亭台也跟着摇晃起来，似是湖底有什么巨兽想要出世一般。

　　蓬！

　　一串巨大的水花炸开，君子亭炸裂两半，一道银白光华穿透水面，激射而去，直直落入夫子手中。

　　君子佩剑，这是传统，是美德，却不是装饰。

　　君子持剑，也能杀人。

　　夫子手握长剑，看着光华流转，不减当年，并未因为岁月流逝而留下丝毫锈迹的剑身，目露回忆道：

　　“此剑名为紫薇，乃是当年恩师所赠，为君子阁传承的三柄神剑之一。

　　然而四十那年，老夫拿着它误杀无辜，以为不详，将其埋于君子亭下。

　　从此老夫弃剑不用，功力倒是愈发精纯。

　　本以为此生不必再用此剑，但今日面对姑娘，老夫只得破例一回了。

　　东月姑娘，请！”

　　夫子的气势陡然再升，身后浩气长河银光涟涟，卷动天地异象。

　　轰！

　　空气发出爆鸣。

　　长剑光芒划破长空，引动浩气长河，似有万钧之力压来。

　　此刻，夫子竟率先出剑。

　　第六四零章 最重要的是让东也听见（3/5）

　　面对这一剑。

　　东双掌摊开，袖口一滑，一双薄如蝉翼的透明蚕丝手套就被她戴在手上。

　　这是尊天峰上，天尊闭关的山洞外面生长的一种异种冰蚕吐出来的蚕丝编织而成。

　　这蚕丝水火不侵只是基本能力，最大的能力是增幅。

　　这是一种很不讲道理的能力。

　　只要戴上手套，战力几乎能凭空增加两成。

　　不仅真气属性变得更加冰寒，甚至连武道真灵都能变得更加活泛。

　　对于普通人来说，两成力量就跟没有一样。

　　可对于东这样的绝顶高手来说，别说是两成力量，便是一分力量也是决定胜负乃至于生死的关键。

　　天尊闭关数十年，也就成了这么一对手套。

　　而在其他地方，同样品种的冰蚕吐出来的蚕丝却没有这种效果。

　　东与其他三位妹妹猜测。

　　恐怕是天尊功参造化，无意中泄露的气息才成就了那些异种冰蚕的能力。

　　而那些异种冰蚕吐出这些蚕丝之后就仿佛耗尽了精华，连繁衍后代的能力都没有了。

　　所以待到天尊离开之后，这双手套便成了孤品。

　　本来手套是留在尊天峰上，留给三位妹妹傍身。

　　只是随着江平重伤，护卫重责压到东的身上，即便东什么都没说，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