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来打扫战场的,唐朝也不例外,衙役总是姗姗来迟,尤其是知道谁在耍威风之后。酒楼掌柜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不仅仅早早派人请大夫,也早早将此事报知了衙门。话说这为官,自古以来就有“牧之”“封疆大吏”之说,从这些字面上就可以看出,这当官哪怕同是主政一方,也分三六九等,这长安的县官还不如偏远县城吃相。为什么这么说呢?就是因为长安城内有太多的权贵,谁都不好惹,大多数时候,衙门更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夫早已到场,开始给青霞子检查伤势,而衙役却仍不见人影。趁这个空,晋宇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认真说起来,这事跟自己还有几分关系。
自从茶楼开起来后,各大酒楼就模仿茶楼的经营方法,即使没有说书的,也会从青楼找一些清倌人唱些小曲子。这周挺务是喝惯花酒的人,今天又喝的多了些,就忘记了场合,非要拉着清倌人来个“十八摸”不行。而青霞子不愧是为了美se连马匹、银两都不要的人,哪怕是在自己伤心之下,愣是想来个“英雄救美”,可惜他没分清眼前的形式,终于成功的被群殴了!
看那清倌人不顾别人非议,抛头露面的在给大夫打着下手,倒是真有几分情意在,老妖孽都是能做人家爷爷的爷爷的人了,还是这么有魅力。这清倌人也博得了一个情深意重、知恩图报的美名,当然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在众人的热切期盼当中,衙役终于来了。可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愣住了,明明说是周挺务打人啊?怎么成了被打?
周挺务犹如看到了救星,泪眼涟涟,委屈的说道:“你们怎么才来啊?”
衙役也很委屈,暗道:您老人家不是特意吩咐有您的场合都要晚到个一刻钟吗?我们担着渎职的罪名容易吗?
做结尾工作的专业人士一到场,就要做出几分样子,当然是做给周挺务看,所以那为首的衙役硬着头皮走向前盘问晋宇道:“你是何人?为何下如此重手?”
晋宇懒得跟他废话,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衙役能做的了主的,恐怕长安丞都要请示吧?晋宇没出声,只是将自己的鱼符给他亮了一下。
看清晋宇的鱼符,衙役的头皮都发麻了,传说中整个长安城都不超过十个的银鱼符,竟然让自己看到了,也算是荣幸吧?不过衙役现在没有一点自豪的感觉,他心里闪过一个典故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这件事情处理不好,自己恐怕就是那池子里的鱼,而且是外焦里嫩的烤鲜鱼!
要说这鱼符,分的等级更是森严,这还是程怀默看到晋宇的鱼符后告诉他的。按道理来讲,晋宇的品级是没有资格拿到银鱼符的,不过有那么一种人,叫“低品高配”,说白了,就跟后世行政用车一样。虽说在这个品级上无权配四个圈,但人家却有这个资格,晋宇现在就属于这种人。
达尔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长安衙役接下来的行为就充分说明了他们拥有在片土地上讨口饭吃的资格。
不愧是专业给贵勋子弟擦屁股的专业人士,衙役接下来朝围观的人群嚷嚷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散了!”
待驱散人群后,才是事件的取证工作。这种事情见证者众多,衙役倒也不敢有所偏袒,据实写下后,那为首的衙役才走到晋宇旁边讨好的说道:“伯爷,这道爷伤势不轻,要不要小的派些人护送一下?”
晋宇摆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就这么完了?”
“天也晚了,今儿个是没法审理了,待开审之时,小的上门请伯爷如何?”那衙役满脸赔笑,心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结论呢?还不是等着双方协商好再走过场?
“成。”既然人家这么说了,晋宇也没强求,带着青霞子走时,还听到周挺务用漏气的嘴嚷嚷:“我汝南周氏的人何曾吃过如此大亏?”
唐初时,只有金鱼符、铜鱼符,倒是鱼袋有金鱼袋、银鱼袋之分
第二百零二章 就是那个邋遢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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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就是那个邋遢老道一更
“自己说吧,怎么回事。”秦琼冷着个脸质问道。
晋宇也头疼呢,自己回家还没待安稳下青霞子,秦府下人就来相请,说是老夫人想女儿了,让过去住两天。
“打了一架。”晋宇看秦琼脸se不好,心虚的很,没了在周挺务跟前的嚣张劲,低着个头直瞅自个脚尖。
“为个女人?值得吗?”长安城虽然大,但小道消息流传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因为城大而减慢半分。这还没一个时辰,坊间就传言有人跟周挺务因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秦琼跟程咬金是合计着跟晋宇纳房妾不假,但也没想到晋宇这么高调,让杨颖怎么自处?
“啊?您老听谁胡说的?”晋宇大汗,赶紧将事情的真想告诉了秦琼。
“这么说来你还算仗义出手了?”听晋宇把事情讲清楚,秦琼放下心来,不过还是敲打晋宇道:“你小子以后若是亏待了颖儿,老夫可是不依的!”
“小婿哪能干出那等事情?”晋宇看秦琼脸se好了些,赶紧下保证。
“那老妖```老道到底是何许人?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了,秦琼觉得晋宇为了一个老道惹下这么一摊子事情有些不值得。
“老妖```老道是袁天罡的师叔,前些ri子袁天罡才托付小婿多加照料,哪成想这么快就出事了。”晋宇虽然看不上老道除了医术之外的本事,怎奈人家有个对自己有些恩情的师侄?
“哦?可是前些时候告诉你吐蕃时政的那人?”秦琼一听是袁天罡的师叔,才感觉有些值了,又想起那天晋宇说的邋遢道士,所以追问了一句。
“呃```”晋宇摸了一下鼻子,这可是撒谎的前兆,“就是他。”晋宇犹豫再三,还是承认了。万一以后时局真的发展到了自己知道的那个地步,岂不是成了大预言家?这种角se还是让专业神棍冒充比较好,也不怕青霞子不同意,拿小西红柿要挟一下估计就能解决。
“臭小子!本事见长了啊!一人摆平了十来个大汉,这风头出的,啧啧``````”程咬金过来的速度也不慢,远远就听他在外面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到了似的。
“小侄的本事可不如程叔叔万一,程叔叔还是莫要消遣小侄了。”程咬金来的正是时候,解决了晋宇的尴尬,晋宇赶紧把程咬金迎到书房,亲自奉茶。
“贤弟来的正好,老夫对那周绍范接触不多,以前你好像跟他同在左卫军?”虽然秦琼已经派人出去打听周挺务的一些事情,但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所以说程咬金来的正好。
听秦琼想问,程咬金不敢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道来,“虽说老周是汝南周氏的直系,祖上也够荣耀,但他为人低调的很。”虽是密议,但程咬金保持了对李二的敬意,没指名道姓,用手指指了指天,说道:“虽说他有些功劳,但那位还是有些不太信任他,否则咱老哥几个都封公好几年了,怎么现在才轮到他?”
“还低调?那小子走的时候还嚷嚷什么汝南周氏从没让人这么欺负过呢?”晋宇担心两位老爷子轻敌,轻声嘟囔道。
秦琼听晋宇这么说,心下更是一喜,当今陛下不知哪副药吃错了,在朝堂上有些不待见各大氏族的人,虽不说横挑鼻子竖挑眼,但也冷淡的很,看来氏族的好ri子没有几年了。秦琼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这么说,晋宇说这些怎么也是搏了程咬金的话,为了老程脸上好看,也要斥责两句:“长辈说话,哪有你小子插嘴的份?站一旁呆着去!”
晋宇本来就站着,只能站在一旁继续装木头。
“你接着说。”秦琼斥责完晋宇,示意程咬金接着说。
“老周虽说是现在带着禁卫军,但根本不是贴身的那种,而是长驻城外,就这样还有个小儿子养在宫中。表面上是对功臣的恩宠,其实就是人质。”程咬金虽说五大三粗,但心思一点就不笨,通过表面的事情,将周绍范分析了个透彻。
“那就好,相信谯郡公也不愿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秦琼心下有了思量,一个女婿半个儿,晋宇上面没有直系长辈,所以碰到这种事情,秦琼就自作主张了。“待明ri老夫亲自去拜访一下谯郡公。”
秦琼这边定下了基调,周绍范那边也没闲着。虽说挑事的是自己的儿子,但最后吃亏挨揍的也是自己的儿子啊!
周绍范低调不假,可很多都是装给外人看的。朝中很多大臣跟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人家大多数是一心一意,就自己家里分了派系,有观望的、有支持李世民的,还有暗中联系杨广余系的。若不是自己一直以来表现较好,也不可能坐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氏族之人有着自己的骄傲,就是现在的皇族,有些氏族都认为他们血统不纯而白眼看之。周绍范骨子里也有这种骄傲,只不过混在朝堂,不能表现罢了。
对于自己小儿子的事情,哪怕李二恩宠的很,周绍范也知道代表的意义,虽说李逸风家的老三也养在宫内,但人家是贴身侍卫,品级不高,但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一点周绍范还是清楚地很。除非自己离世或者不做这个将军才有可能父子团聚。
自己这个儿子,注定要袭爵,自己也是疏于管教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当然其中也有自己有意纵容的因素。作为天子的近臣,手握重权,不能一点把柄都没有,生活上有些让人能接受的小差错,才能更好地博得天子的信任。也是因为自己有意的这么去做,终于才熬到了谯郡公的爵位。
周挺务以前所犯的错误,很多都是针对没有背景的富家公子,大多也是人家上门道歉,真正搞到家破人亡的倒真没有,但这次不一样了。晋宇是什么人?周绍范还是很清楚的,因为贞观四年初对突厥用兵,他就参与了,只不过他驻守太原,以做后援,没有上前线罢了。也是因为晋宇活捉了颉利可汗才早早的结束了征战,导致自己连露脸争功的份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周绍范看着自个儿子心疼的紧,可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
“孩子都这样了,您还问!挺务有再大的错也是您的嫡长子啊!”周崔氏不乐意了,替自己兢兢战战的儿子说了一句话。
“挺务这次是踢到铁板上了!”对于自己这个媳妇,周绍范也不敢言辞太过激烈,因为人家娘家是博陵崔氏!大家祖上都是贵族不假,谁让自己汝南周氏ri渐式微呢?
“不就是一个国子监博士吗?能有多了不起?”贵族其实只是讲血统,而不是说所有的贵族成员情商、智商都很高,这个周崔氏就有些不够聪明,难为周绍范忍了她这么多年。
“唉!夫人有所不知,当今陛下对晋归唐这小子看重的很,恩宠之隆,无人能及。他还不到弱冠之年,就已经是伯爵了,若不是朝堂上反对声太多,恐怕现在最低也是个侯爵!”周绍范耐心的给自己媳妇解释,谁让他现在还要依仗她的娘族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可如何是好?”周崔氏也有些慌神,天下初稳,李氏力量之庞大,不是他们这些贵族能撼动的,这点她听周绍范叨叨多了,自然也就接受了。“挺务不是可以议、请、减吗?应该不会被鞭笞吧?”
“挺务可以议、请、减,晋归唐也行。”周绍范摇头道,其实现在根本不是想怎么减轻处罚的时候,人家衙役已经给流出了充足的时间,那意思就是让协商解决,他们两边都得罪不起,也不愿做这个恶人。“夫人先出去吧,老夫再问问挺务。”
周崔氏就是个作威作福的主,平时也就罢了,现在周绍范一脸的郑重,她也不是一点眼se都不识,再三叮嘱周挺务好好回话之后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书房。
看着自己儿子的凄惨模样,周绍范也有些内疚,若不是自己有意纵容、利用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有今天?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他以后能有个好的爵位吗?
“坐着回话吧。”周绍范挥挥手,让一直站着的周挺务坐下,才开口问道:“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
周挺务不敢有所隐瞒,自是老老实实的都交代了。
听完自己儿子的话,周绍范更加头疼了,这不是周挺务带着恶奴行凶,而是带着自己所属的现役军人!这是什么概念?军队上三人以上出行就要报备,这一点禁军尤其严格!这事若是闹腾大了,自己至少是个治军不严的罪名,那么自己多年的辛苦经营就泡汤了。
“来人,备马!”周绍范有气无力的吩咐道。
“这么晚了,老爷这是去哪?”周崔氏生怕老爷子下手,所以走出书房并没有离开,而是等着“救火”。
“给你儿子擦屁股``````”周绍范这么说了一句就疾步走了出去,现在不是跟婆娘纠缠的时候,早一点把事情处理好才是根本。
议、请、减,唐代具有特权身份之人违法时可以采取从轻处罚的通道,跟清朝的八分有异曲同工之处。另外,唐朝对于非刑事犯罪,一般采取鞭笞惩罚,打多少下都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