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镡的语气，带一点鄙夷，“你想上班？你以为你的学习能力很强，能够一边上班一边复习功课？”如果学习能力很强的话，也不至于就读个卫校，最后出来做护士了。

　　他这是看不起她呢！！闫佳煜气闷。“你认为我能力不如别人？”

　　她在高中的时候，成绩很好，只是运气不好而已，因为家里没钱，长期营养不良的她，居然在高考的那三天，生病了，病势汹汹，她是拖着发高烧的身体去考试的，平时背得滚瓜烂熟的东西，那一刻，全部从她的脑海中撤离，她知道，她考砸了，但她一直都在坚持，最后一天考完最后一场，从考场一出来，再也支撑不住的她晕倒在地，是李莉扶着她去医院，给她交医药费陪她打点滴。

　　成绩下来，她自然考得一塌糊涂，因为没钱复读，妈妈也不愿意供她复读，最后，她只能是进了卫校。

　　当了护士之后，她也想和同学一起报考公务员，但同学打击她，就你？没钱没靠山，考公务员，就算笔试过了，面试那关你绝对过不了。

　　单纯天真的闫佳煜，一方面在网上看了太多这方面的新闻，同学这样说，她想应该是真的，最后她没去报名，自此，安心当她的护士。

　　莫言镡斜睨她。“不然呢！”

　　闫佳煜很不服气。“就算我在上班，笔试那关我也一定能考上！不过面试我可不敢保证，听说面试没熟人过不了。”

　　“你都听谁说的？还面试没熟人就过不了？传得这么乱七八糟！”莫言镡说。“现在公务员考试，很多都是异地考官面试，当然，我不否认，会有个别部门的个别考生是照顾上去的，但并不是所有考上公务员的人，都是那样见不得阳光。”

　　莫言镡这是跟她打官腔？也不看看对象！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我只想做护士。”

　　“护士？天天给病人倒屎倒尿的，你觉得舒服？”

　　“习惯了就好了。”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莫言镡说，“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会儿就去给你买书，明年云城法院还会招聘一批公务员，只要你笔试过关，面试成绩合格，我保证，没有人能够走后门把你挤下来。”每天睡觉前，他可以给她辅导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他就不信，在他的辅导下，她会考不上。

　　莫言镡这样说！联想到莫言镡是区法院的副院长，她想，或许，莫言镡的话很靠谱，可是，闫佳煜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我曾经在派出所被关了十几个小时，这样的，能考公务员吗？”

　　莫言镡简直不相信。“你？你说你被拘留过？”

　　“也不是拘留……”闫佳煜有些难为情。“我跟你说过的，张国伟老纠缠我，我受不了，在大马路上捅了他一刀，后来就被110带到派出所了，在里面住了一个晚上……”

　　张国伟纠缠闫佳煜，闫佳煜捅了张国伟一刀，这事他知道，不知道的是闫佳煜居然为这事被关了一个晚上！

　　不过听完闫佳煜絮絮叨叨的解释，莫言镡算是清楚了，用刀砍张国伟，闫佳煜赔钱，事情等于是私了，没有立案，就没有案底，就不算是犯罪，至于闫佳煜在医院被开除的事情，她本来就是合同工，不是公务员，因此，也算不上是被开除公职。

　　莫言镡沉吟了一会儿，“没关系，你这只算是同事间的纠纷，不算犯罪，”看着闫佳煜，他说。“但是以后，你得收收性子，不能火大了就对人抡刀子，不然有理都变成没理的，最终吃亏的是你，听到没有！”

　　以为她是不良青年吗？她只不过是被逼无奈，不过莫言镡这话说得挺在理，而且也非常为她着想，所以闫佳煜轻轻地回答。“知道了。”

　　看她这样，莫言镡挺满意。“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你都得抽出时间来看书，记住了？”

　　“嗯。”

　　“遇上不懂的，可以问我。”

　　“嗯。”闫佳煜抬头。莫言镡的脸蛋，在温暖的橘色灯光下，显得分外可亲，她迟疑地问。“为什么……帮我？”

　　莫言镡没有一点磕巴，他说，“你是我的女人！”没错，他就是这样想的，她是他的女人，他不想她一辈子都做低三下四的工作，她在他面前低三下四那是应该的，但对别人，他不乐意看到，所以，他鼓动她考公务员，他希望她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听到这样的话，闫佳煜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心底，突然升起来一点希冀，明知道不可能，她还是问了。“你的女人？你以后会跟我结婚吗？”

　　结婚？闫佳煜傻的吧？居然问这样的问题，他怎么可能跟一个自动送上门，用身体和他交换金钱的女人结婚？莫言镡看着她，哂笑。“结婚？闫佳煜，你没发烧吧？”

　　他这样嘲弄她！也是她活该，问如此不切实际的问题！低眸，她淡淡地说。“如果没有跟我结婚的意思，就不要误导我，说什么我是你的女人！”

　　莫言镡沉默不语。

　　闫佳煜放下碗筷就要走人。

　　“你干嘛呢？！”最开始她就知道结果的事情，问什么问，不仅问，还发脾气！饭碗里，还有小半碗饭，她不吃，明明就是发脾气。“坐下把饭吃了！”

　　“我吃饱了！”

　　“吃饱了也得吃。”

　　“吃饱了还吃那是猪。”

　　莫言镡噗哧就乐了，声音柔和下来，他说。“你本来就是猪。”

　　不明白他笑什么！这话很好笑吗？闫佳煜说，“我是猪，那么和我在一起吃饭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啦，”莫言镡站起来，一把抱住她，半推半拉着，让她坐回原来的位置。“把饭吃了。”

　　闫佳煜说，“别对我这样。”这算什么？对她这样好，她会心动的，可结果却不允许她心动！

　　“想我对你怎样？是不是要我喂你才肯吃？”莫言镡说着，果然就端起了碗，作势要喂她吃饭。

　　闫佳煜说，“我自己来！”莫言镡还是喜欢她的吧？只是莫言镡不承认，否则，为什么他会对她好，会对他说，明天要带她回家呢？

　　当时并没有觉得这句话的含义有多深，现在越想，她越觉得这话非同小可，要知道，肖云森都跟她谈婚论嫁了，都没带她回过一次家，可是莫言镡，他要带回她家见长辈？！他还要她考公务员？！如果仅仅是交换的关系，他就没有理由这样做！

　　一想到这里，心里的堵消散了不少，埋头吃饭，她含混地问。“明天怎么办？”

　　“明天什么怎么办？”

　　他就忘记了吗？这么快就忘记了？！“你不是说明天带我回家见你爸爸吗？”

　　“哦，这个……你的脚都成这样了，以后我再找时间带你回家。”就算她的腿不成这样，明天，他也不能带她回家，明天，是妈妈的祭日！他吃错药了吧？怎么会信口开河，说明天带她回家的？莫言镡，你这是不孝！莫言镡的脸色又阴沉下来，他站起来。

　　看莫言镡走到门口换鞋，闫佳煜忍不住问。“你去哪里？”

　　莫言镡没理她，拉开门出去了。

　　烦死了，拽什么拽！！

　　预想中的电话，妈妈关梅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佳煜，你今天晚上给我回家！”

　　晚上，她可不能回家，这三个月的晚上，她都不能回家，“妈，我崴了脚。”莫言镡背她的时候，妈妈应该是看见的。

　　“那个背你的男人，跟你同居的男人，他是谁？！”

　　“妈，我的事情你能不能别管？”

　　“你让我别管？你是我的女儿，我能不管？你说，他到底怎么回事？肖云森呢？你跟肖云森又怎么了？你上次还对我说过，等肖云森一毕业你们就结婚，你要和肖云森结婚，可现在却跟别的男人鬼混？！”

　　“谁鬼混了？！”如果不是为了父亲，她怎么会这样？不过这话也没必要对妈妈说，闫佳煜顿了顿。“我和肖云森分手了。”

　　“是因为这个男人吗？这个男人是谁？我看他住的地方，地段倒是不错，听佳珉说，三室两厅的房子，他家应该家境不错，比肖云森要好。”

　　“妈，我和肖云森分手，并不是因为他，是因为肖云森，他脚踩两条船。”

　　“你也是脚踩两条船吧？”

　　“妈你要是这样胡说，我就放电话了！”

　　听到闫佳煜发脾气，关梅不敢开这种没品味的玩笑了，她说，“佳煜，你以前说过，你结婚之前，不会和男人同居，可是现在，你没做到。”这是闫佳煜和她吵架的时候，说她今天跟这个男人明天跟那个男人，真丢脸，所以，她要趁这个机会，扎一扎女儿的痛脚。

　　闫佳煜冷笑。“是啊，我没做到，你是不是很高兴？”

　　“我高兴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挺好，没必要那么老古板，女人嘛，就要学会享受，你看你现在都二十五了，这个年纪如果你还是处女，说出去都会笑死人……”

　　什么老妈呀！闫佳煜烦透了，她说。“我放电话了！”

　　“别，别放！我还有事呢，你看是这样的，你找了个这么好的男朋友，你老妈呢，最近手头上有点紧，你能不能给我点钱花花？不要多，两千就够了！”

　　两千！妈妈简直是！闫佳煜忿忿地说，“我没钱！”她的手上，只剩下莫言镡给她的一些菜金，还有一千零几十吧。

　　“你没钱，他有钱啊，我今天可是看到了，他对你够好的，还背你来着！你说缺钱，他会不给你？”

　　“我不会问他要钱的！”已经换了七十万了！尽管这钱，到现在为止，都由莫言镡保管莫言镡支出，但他说了，爸爸出院了，他就会把剩余的钱交给她，要给妈妈钱，也只能等到那个时候。

　　“你真是傻，你如花似玉的身子都交给他了，还不问他要钱，到时候万一他跟肖云森一样，一脚把你踹了，你哭都来不及，听妈妈的，趁他喜欢你的时候，你问他多捞点钱！”

　　“他跟肖云森不一样！”

　　关梅不以为然。“什么不一样？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你看看肖云森，都要跟你结婚了，最后不是还把你踹了？莫不是，你跟这个男人结婚了？”

　　“我结婚没结婚，你会不知道吗？户口本拽你手里！”

　　关梅嘿嘿一笑。“佳煜，我是为你好！”